襄陽城的護城河結著薄冰,冰面下的游魚偶爾撞出細響,元軍新任鎮南王兀良哈?阿術站在城樓上,手按狼頭紋鎏金刀柄,望著對岸宋軍大營中飄揚的 “宋” 字旗。
阿術的盔甲由鱗片狀精鐵鍛造,每片甲葉都刻著梵文經咒,護心鏡上嵌著的綠松石映出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胡茬間凝著未化的霜粒。
“大帥,宋軍送來勸降書。” 呂文煥遞上牛皮封緘的書信,封口處蓋著模糊的朱雀印。
阿術撕開信封,目光掃過 “阿術將軍台鑒” 幾字,忽的冷笑,指腹碾過信末 “幼帝在佔城,聚十萬軍民” 的字跡︰“宋人慣會攻心,當年李顯忠降了又反、反了又降,反復數次,如今還想故技重施?” 他將信紙擲入火盆,火苗舔舐間,“復宋” 二字最先卷曲,像極了二十年前被他擊潰的宋軍軍旗。
他轉身望向城下,百姓們推著獨輪車往宋軍大營移動,車輪碾過冰面的 “咯吱” 聲讓他眉峰驟緊。“傳我命令,” 他的蒙古靴碾過城磚,狼頭紋馬刺在青磚上留下劃痕,“敢與宋軍交易者,斬;私藏米糧者,夷三族。”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箭矢破空聲,一支雕翎箭釘在城樓柱上,箭尾系著紅繩,繩頭纏著半片柑橘葉 —— 這是宋軍慣用的聯絡暗號。。。
長江之上。
文天祥站在船頭,望著江心處蒙著牛皮的元軍戰船,船帆上的狼頭圖騰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他手中的《武經總要》被江風吹得嘩嘩作響,書頁間夾著的襄陽地形圖上,“阿術” 二字旁用朱砂畫著狼首標記。“元軍水師主將是兀良哈?阿術,” 他對身旁的彝族將領說道,“還有呂文煥,此人善水戰,當年隨伯顏破臨安,最是難纏。”
忽見戰船上的狼頭旗突然變換陣型,分成三列,呈 “品” 字推進,正是蒙古水師慣用的 “海子陣”。文天祥瞳孔驟縮,指尖劃過圖上的 “貓兒磯”︰“阿術果然謹慎,竟將糧囤藏在蘆葦蕩深處,難怪探馬回報未見炊煙。”
弓手老兵忽然指著前方江面︰“文大人,蘆葦叢有異動!”
但見數十艘小船破浪而出,船頭立著赤膊的元軍水兵,腰間纏著浸油的麻繩 —— 這是蒙古人應對火攻的古法︰以濕麻繩裹船,涂泥漿防火。
文天祥卻冷笑,從袖中取出赤銅粉末︰“可惜他不知,彝寨留傳下來的神火,遇水也照樣燒個底漏。”
申時初刻,宋軍火船順流而下,船頭稻草人披著元軍服飾,腰間晃動的酒囊里裝的卻是猛火油。阿術在城樓望見,嘴角勾起冷笑︰“宋人故技重施!” 他揮刀下令,“弓箭手準備,專射火船船舵!”
卻不想,火船臨近時,宋軍水兵突然掀開船板,將赤銅粉末撒入江水。江面瞬間騰起紅霧,混著猛火油遇水爆燃,火焰竟逆著水流撲向元軍戰船。
阿術的狼頭紋盔甲被火光照得通紅,他望著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火麻繩在火中滋滋作響,終于變色︰“這是。。。南蠻的妖術!”
“阿術!當年你祖父速不台破汴京,可曾想過今日?襄陽百姓的血,該討回來了!” 文天祥的聲音混著江風傳來,“呂文煥,還有你!獨守襄陽六年,降元後卻攻破我大宋都城臨安,可曾想過今日!”
阿術握緊刀柄,指節因用力泛白。他看見宋軍戰船上,神臂弓手們正以 “三疊陣” 列陣,箭矢上的赤銅箭簇在火光中泛著冷光,正是當年讓蒙古鐵騎聞風喪膽的 “透甲錐”。更令他心驚的是,那些弓手衣甲下隱約可見的朱雀紋,與二十年前呂文煥舊部的標識一模一樣——原來宋人早已暗中收編了襄陽降軍。
“大帥,糧囤起火!” 呂文煥的嘶吼驚醒了阿術。他轉身望去,貓兒磯方向濃煙蔽日,蘆葦蕩里的火油囤被引燃,火勢借著風勢,竟將整個江面映成赤紅。他忽然想起臨行前伯顏的叮囑︰“宋人若得襄陽,江淮不保。”
此刻,他望著自己的戰船在火海中崩解,終于明白,宋軍不再是崖山時的殘兵,而是一支帶著千萬百姓怒火的鐵軍。
襄陽城下,百姓和降卒們冒死推開城門,將稻米和棉衣塞進宋軍手中。
一位老匠人跪在冰面上,向文天祥呈上半片殘破的甲冑,甲葉上繡著的朱雀紋雖已褪色,針腳卻異常工整︰“大人,這是二十年前呂文煥手下一位將領的甲冑,他們臨死前說,要等王師回來。”
文天祥接過甲冑,指尖觸到內里刻著的 “忠” 字,墨跡新鮮,顯然是剛剛所刻。
他望向城樓,阿術的狼頭旗正在火風中掙扎,最終被宋軍的朱雀旗取代。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在佔城時,幼帝摸著輿圖上的襄陽說︰“陸愛卿,那里的護城河,是不是和臨安的一樣寬?”
是夜,襄陽府衙。
韓信的東路軍捷報傳來,已克復都城,正沿運河北上。文天祥鋪開輿圖,朱砂筆在 “江淮” 處重重落下︰“阿術雖勇,卻不知民心可用。” 他指著 “十八連營” 標記,對身旁的彝族將領道,“讓神火隊沿漢水北上,用赤銅粉末在運河設伏,元軍連環船再結實,也擋不住江心的‘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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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弓手老兵從外進入,呈上從元軍戰船繳獲的狼頭紋佩刀︰“丞相,我軍已俘獲呂文煥及其族人,另外發現了阿術的佩刀,刀鞘刻著蒙古文‘滅宋’。”
文天祥接過刀,刀柄處刻著的梵文經咒在燭光下泛著冷光。他忽然輕笑,對老兵道︰“將這刀送給張樞密使,告訴他,元軍的‘滅宋’刀,該用來刻大宋的‘復宋’碑了。”
又看向被綁縛的呂文煥,“都押下去,著人押送至佔城,你之功過還是交由皇帝陛下來決斷吧。”
後來被押入佔城的呂文煥及族人被幼帝囚于佔城牢獄之中生產紙張,此為後話。
三更時分,襄陽城頭的更夫敲響梆子,聲音混著長江的濤聲,飄向遠方。
文天祥站在城樓上,望著江面漂浮的火光,想起阿術敗逃時的眼神——那不是恐懼,而是震驚。震驚于宋軍的蛻變,震驚于百姓對宋軍的擁戴。
他摸出懷中陸相寄來的《出師表》殘頁,幼帝的臨摹字跡在火光中若隱若現︰“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 字跡雖稚嫩,下筆卻不失力道。
江風吹來,帶著襄陽百姓新蒸的米香,混著硝煙的氣息。
江水在月光下流淌,像一條銀色的絲帶,系著襄陽城二十年的苦難與希望。
當第一縷晨光染紅江面時,宋軍士兵們正在清理戰場,他們撿起元軍丟棄的狼頭旗,用來包裹百姓送來的米酒。
旗角上的狼頭紋在晨露中低垂,而不遠處的城樓上,“宋” 字旗正迎著朝陽舒展,旗面上的朱雀紋,終于重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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