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到最濃時,莊園里的燈火已盡數熄滅,只剩走廊壁燈投下昏黃的微光。
威猛拎著沾了消毒水的抹布,踮著腳尖穿梭在主樓的走廊里。
他要趁所有人都睡熟,把被魔藥粉末和羊皮紙碎屑弄髒的角落徹底清理干淨。
剛擦到主臥門外,就听見里面傳來 “咚咚” 的踱步聲,沉悶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反復回蕩,透著一股按捺不住的焦躁。
主臥內,斯內普猛地扯開領扣,隨手把巫師袍扔在堆滿魔藥配方的書桌上,羊皮紙被袍子掀起的風吹得嘩啦作響。
他煩躁地踱到窗邊,又轉身走回書桌前,最終將冰涼的指尖按在了藏于袖口的傳音手鏈上。
鏈節的冷意勉強壓下了心頭的火,哪怕意識傳音也壓不住語氣里的尖銳︰“魔法部快把整個英國翻個底朝天搜布萊克,波特那小子倒好,仗著自己有點‘救世主’的虛名,就敢毫無顧忌地跑到同學家莊園里落腳!”
手鏈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隱約的壁爐柴火 啪聲傳來,片刻後,鄧布利多溫和卻沉穩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帶著他一貫的包容與洞悉︰“哈利並不知道布萊克越獄的真正目的,在他眼里, 隱只是可以依靠的好朋友。你該明白,他在德思禮家從未感受過半分暖意,‘抓住朋友的善意’,遠比‘警惕未知的危險’更讓他在意。”
“朋友?” 斯內普嗤笑一聲,指尖猛地攥緊手鏈,鏈節深深嵌進掌心,幾乎要被他捏得變形。
“他連 隱的真實身份都摸不透,就敢掏心掏肺地信任?若是 隱只是個普通的二年級學生,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擺弄不來那些詭異的陣法,更沒有能躲開魔法部眼線的本事,他還會這麼上趕著湊上去?還是說,他覺得頂著‘大難不死的男孩’的頭餃,就有資格把潛在的風險當兒戲?”
他的聲音里裹著層層疊疊的煩躁。
既氣哈利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模樣,氣他對暗處窺伺的危機毫無察覺的蠢笨。
更氣自己明明清楚布萊克可能就潛伏在附近,卻因鄧布利多那句 “再等等,給哈利一點時間”的囑咐束手束腳,只能眼睜睜看著哈利往可能的火坑里跳,連一句直白的警告都不能說。
“斯內普,”
鄧布利多的語氣依舊平靜,卻添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堅定,像沉在深海里的礁石︰“哈利總要學著自己長大。有些路,旁人替不了他走。有些人和事,也必須由他自己看清真相。我們不能永遠把他護在羽翼下,否則他永遠學不會真正的堅強。”
“成長?” 斯內普的聲音陡然冷了下去,就怕等到他成長起來的那天,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完蛋了……
“我絕不允許魔法部的人找到陳氏莊園來。”斯內普的聲音冷得像冰。
指尖攥著傳音手鏈,指節都泛了白︰“尤其是荊棘谷這片空樹林。要是他們因為找哈利、或是搜布萊克而盯上這兒,準沒好事。”
手鏈那頭安靜了幾秒,鄧布利多的聲音才帶著思索傳來,沉穩又溫和︰“你說得有道理,這事我會處理。不過得先跟亞瑟?韋斯萊打個招呼。”
斯內普皺起眉,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贊同︰“韋斯萊?有他什麼事?”
“羅恩已經通過傳音手鏈知道哈利在你們這了。” 鄧布利多輕笑了一下,听得出對那孩子藏不住事的無奈︰“他立刻就告訴了他父親。亞瑟是個靠譜的人,又在魔法部工作,讓他多留意一下搜尋哈利的傲羅動向,能幫我們提前避開麻煩。免得真有人糊里糊涂找到莊園來。”
斯內普的臉色稍緩,卻依舊沒放松警惕︰“讓他管好自己的嘴。魔法部現在為了找哈利已經夠瘋的了,別讓他把 隱的事、還有荊棘谷的情況走漏半點風聲。要是引來那些人的注意,我們之前的安排就全白費了。”
“這點你放心。” 鄧布利多的語氣很篤定︰“亞瑟清楚哈利現在需要藏著,也知道布萊克在逃的風險。他不會多嘴,只會幫我們盯著那些可能找上門的麻煩。”
斯內普 “哼” 了一聲,算是默認。
他轉身看向窗外,夜色里的荊棘谷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他可不想因為魔法部的人瞎摻和,把原本就緊張的局面攪得更糟。
尤其是哈利還在這兒,布萊克又沒抓到,任何一點紕漏都可能出大事。
斯內普把桌面上的暖陽花汁液和忘憂草種子放進櫃子里,筆記本上的筆記停留在——暖陽酊︰
將記憶薄荷葉片用 ‘溫水浸泡法’水溫嚴格控制在 37c,對應人體正常體溫)浸泡 30 分鐘,期間需持續念誦‘安寧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