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鳴湖畔,夕陽一點點跌進湖里,余暉鋪在水面上,染得整片天都金紅一片,如夢似幻。
陳諾靠在嚴瑾的肩頭,少女臉上的紅暈被霞光一照,更像是剛從胭脂罐里撈出來的,怎麼都褪不去。
她沒說話,嚴瑾也沒吭聲。
他們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著,風吹過湖面,拂得水面一圈圈漣漪蕩開,也像在把時間揉碎,讓一切都慢了下來。
沒有江湖廟堂的暗流涌動,也沒有修道界的爭鋒對決。
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仿佛只剩下晚風中悄悄流動的愛意。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嚴瑾先打破了這份寧靜。
“諾諾……我打算再準備一下,然後進宮向你父皇提親。”
陳諾肩膀輕輕一抖,她一下子抬起頭看他,眼里是藏不住的驚訝,但又迅速被一股喜悅蓋住了。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盯著他看了幾秒,才咕噥道︰“你自己去提親?這種事……不都是該讓家里長輩出面的嗎?”
嚴瑾听了這話,輕輕苦笑了一下,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嚴家那邊算是指望不上了,這是我和父親早就定下的計劃,不能露餡。再說了……現在的嚴家,也沒空替我操這個心。”
他沒有明說原因,但陳諾心里清楚得很。
嚴峰的死,就像一根橫亙在嚴瑾與嚴家之間的刺,誰都繞不開。
嚴峰再怎麼說畢竟名義上也是嚴家的長子,是紫雲仙門的天驕,而嚴瑾……在很多不知真相的人眼里就是個手刃親兄的逆子。
片刻沉默後,陳諾忽然輕聲開口︰
“阿瑾,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也是因為……父皇前天找過我。”
嚴瑾側頭看她,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了幾分,但陳諾的表情卻出奇地平靜。
“他說,想听听我對你的看法。”她低低嘆了口氣,“父皇一向城府極深,他不會沒事突然問這個的。”
“我猜,他可能是……已經打算把我嫁給你。”
嚴瑾听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情緒。
不光是驚訝,更多的是一種被驗證的清醒。
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皇帝會這麼快就出手,而且是用“聯姻”這根繩子來綁他。
玄門大比之後,他的名字早已響徹整個大鳴修真界,二十歲的靈境修士,簡直就像一個新的傳說。
上一個做到這種程度的還是長公主陳漁。
嚴瑾早該知道,皇帝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你父皇,是打算拿你來當鎖鏈,把我拴在皇室這條大船上?”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笑里卻沒有諷刺,反而帶著一絲理解。
陳諾微微咬緊了嘴唇沒有答話。
“不過……也只有你,能讓我心甘情願被‘綁’住。”
嚴瑾低頭看她,眼楮在落日的金光下像是點燃了一團溫火。
“諾諾,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慮。但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摻雜任何東西,不是為了什麼勢力,不是為了什麼身份,只是因為你就是你。”
陳諾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低下頭不敢看他,可嘴角卻止不住往上翹。
但嚴瑾的心里,卻並不輕松。
這幾天他幾乎婉拒了所有仙門的邀約,一邊是外界追捧,一邊是朝廷步步緊逼,他不是不明白皇室在等什麼……他們是在等他態度明朗,等他表態。
不是因為他貪圖權勢,而是如果他真的想走上一條不被任何人控制的自由之路,就必須把每一個站在棋盤上的對手都看得一清二楚。
從靈境修為暴露那一刻起,大鳴修真界已無人能忽視他。
丹青閣是他的靠山,皇家書院也是他能夠倚靠的勢力,這兩者是嚴瑾的底氣,但都不是武器。他若想真正的奕者,就不能被任何一方攥在手心。
而那些仙門伸來的手,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堆包著糖紙的籠子。
他不稀罕。
但皇室……他不能小看。
他很清楚,皇帝的“聯姻”絕不是親情感召,而是利益捆綁、權力套索,甚至是掌控。
一旦他娶了陳諾,不管願不願意,別人看他的眼光都會變了味兒。從此以後,他就成了“皇親國戚”。
不只是他,連丹青閣和皇家書院也會被順理成章地拉進這場權力的漩渦,哪怕他們從來沒想主動下場。
但嚴瑾已經沒了退路。
他愛陳諾,愛得太真太深。
這是皇帝最狠的一招。拿溫情當利器,用一個“未來女婿”的身份,把他拴進了大鳴皇室精心布下的棋局。
這一招,不動聲色,卻殺人不見血。
晚風起,大鳴湖水泛著細碎波光。
嚴瑾長長地吐了口氣,看著天邊最後一點夕陽沉入湖面。
“諾諾,”他低聲說,“我會和你父皇談一談。但你放心,我會娶你,但你不會是作為一個被‘拿來交換籌碼’的工具。”
他眼神專注,聲音帶著一種沉穩又堅定的情緒,看向懷里的少女。
陳諾沒說話,只是猛地抱住他,然後……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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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萬籟俱寂,只有湖水和心跳。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宮中便送來一封金色羽書,像晨曦一樣冷不丁地落在他手上。
“奉天承運,大鳴皇上詔曰——請皇家書院弟子嚴瑾,于今日辰時入宮面聖。”
嚴瑾看了一眼,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收起羽書,眼神如平靜湖面,看不出喜怒。
他轉身進屋,換上一身白底金紋的錦袍。那不是為了顯擺而是為了今天的“面聖”,看起來足夠鄭重,也足夠分量。
他已不是從前那個籍籍無名的小修士了。如今的嚴瑾,無論修為還是背後代表的兩大勢力,早已具備和皇帝“平等對話”的資格。
更何況,那場和嚴寬共同布下的“局”,也到了該推一把的時候了。
要演戲,那就演全套。
不多時,宮中派來的馬車停在門前。他踏上車廂,坐穩。車簾掀起一角,清晨第一縷陽光斜斜灑落,映出他側臉上分明的線條,鋒芒未收。
嚴瑾緩緩閉上眼,心中思緒翻涌︰
“皇帝想要招攬我,這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的大鳴皇室,看上去風光無限,實則危機四伏。
半年前,皇室雷霆出手吞並大元王朝,表面上賺得盆滿缽滿,實際卻埋下了數不清的隱患。
當初支持大元的那些仙門,哪一個是真心歸順?又有多少人,暗地里還在磨刀霍霍?
更別說那些看似歸附、實則陽奉陰違的勢力,一旦時機成熟,很可能就會反咬一口。
而更讓嚴瑾警覺的,是那種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感覺。
“就像半年多前,大元皇帝策劃用整座京城百姓的命來換他們皇室的未來時……我也有過這種感覺。”
那時候,他還不是今天的嚴瑾。
而現在他有了足夠的實力,也有了應對風暴的手段。
大鳴的皇帝,或許不會像大元那般瘋狂,但嚴瑾不能不防。
他知道︰皇權之下,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溫情。
哪怕是親情亦或是愛情,也可能是毒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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