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王朝的一處山野小路上,一對男女正一前一後地走著。
男的身穿黑衣,神情稍顯憔悴,頂著一對黑眼圈看上去有點虛;女的則一襲白裙,頭戴斗笠,薄紗遮面,步伐輕盈得像是在晨霧中飄行,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寫意。
終于,跟在陳漁身後的嚴瑾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道︰“你不是會空間術嗎?你不會真的要走回大鳴吧?”
前方的陳漁連頭都沒有回,她也不在意嚴瑾語氣中的那些抱怨,“狀態沒恢復,術法用不穩。”
嚴瑾嘴角抽了抽。
行吧,這話他信一半,另一半……總感覺這女人另有打算。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見陳漁低聲補了一句︰“而且……走路也挺好的。”
“挺好?”嚴瑾挑眉,內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我就不相信你在上界也是這樣只靠兩條腿走來走去的?”
“你說什麼?”
陳漁的聲音之中突然就變得冷了幾分。
“我說……今天這陽光真是適合……步行。”
嚴瑾的求生欲在這一刻拉滿了,而陳漁也對他這話很滿意就沒有再去追究他什麼。
嚴瑾嘴上糊弄著,眼神卻不自覺落在陳漁背影上,心里忽然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其實他也搞不清自己對陳漁是什麼感情。
真說是喜歡,好像也不是——畢竟他一開始喜歡的是陳諾,現在卻有點像是……走著走著,把姑姑也走進了心里,這听著就離譜。
而陳漁那邊,裝得平靜,實則心底卻想著︰走慢點,再慢點,能和這家伙多待幾天,也不錯。
兩人心思各異,卻又不點破,就這樣並肩走了兩天。
只是,好景不長。
越往南,景色越不對勁。
本該是大元境內的村落,竟開始頻頻出現身穿整齊鎧甲的大鳴士兵,戰旗獵獵,巡邏森嚴,幾乎連地上的螞蟻都要查戶口。
村子里雞犬不聞,連風聲都透著一股子壓抑。
“這是什麼鬼情況?”嚴瑾停下腳步,眉頭皺得死緊,“大鳴的兵怎麼跑到大元的地盤來了?”
陳漁蹲下身,在路邊翻出一塊焦黑瓦片,底下的土壤裂開如干枯河床,滿是灼燒過的痕跡。
“這是大鳴火銃營的作戰痕跡。”她眯起眼,看向遠方那座半塌的關城,“這不是小打小鬧,是……正面開戰。”
嚴瑾頓時神經緊繃,腦海中浮現警鈴大作︰“戰爭?這麼巧?大元皇宮剛出事,大鳴就立馬進軍?”
“說明他們早有準備。”陳漁眼神冷靜,話卻透著深意,“而且皇宮之戰的細節,很可能已經泄露了。”
她神識一動,迅速掃過周圍,捕捉到了戰場殘跡、散亂的兵符,還有幾道被人為掩蓋過的陣法殘痕。
“干淨、迅速、一刀切。沒有試探,沒有鋪墊。這種戰術,說明他們對大元的虛弱心知肚明。”
嚴瑾心口一緊,臉色頓時難看︰“可大元和大鳴國力相差不大,怎麼就被人打穿邊境了?”
陳漁沒說話,只是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位置,眼神意味深長。
嚴瑾愣了兩秒,立刻反應過來——那里,正是她幫他封印身體中國運的地方。
對,國運!
他腦海里閃過老夫子曾講過的內容︰一國國運,一旦衰敗,便如抽梁換柱,崩塌隨時可至。
大元的皇帝將整國的氣運賭在生死羅盤大陣上,結果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而自己……還吞了那一大半殘余的氣運。
一個王朝失去國運,不只會導致修行者境界動蕩、宗門削弱,連老百姓種田、喝水都會變得不順。
從民生到軍事,統統都會崩。
一切,都是從那場京城之戰開始的。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大元京城,和孟濤一起攪出的那一鍋渾水。
說起來自己好歹還有“斑”這個馬甲遮著,再加上《見過你》和《美人在骨不在皮》兩大幻術護體,身份算是藏得挺深,不該被人揪出來。
可如果大鳴真把京城的情報扒了個底朝天,那孟濤的身份怕是早就藏不住了。
”唉。“
嚴瑾嘆了一口氣,他現在也不知道孟濤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頭上那個 人的鬼王眼到底有沒有被江花魁封印住。
希望他們兩個人都好吧……
等等!
嚴瑾突然怔了一下,他好像忘記了一個人!
還有一個!
三葬。
那個看著眉清目秀的和尚,好像也一並被他忘在了大元的客棧之中。
不過三葬本來就是大元人,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畢竟自己好歹把他從瘋丹老怪那手底下拉了出來,這恩情,夠他念一輩子了。
一旁的陳漁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下一刻,她抬手輕輕一揮。
空間陡然震動,像是有什麼厚重的帷幕被撕開。
一道由點點星光編織成的門戶緩緩浮現,仿佛銀河撕出了一道口子。
“走吧,直接回家。”
她輕輕一笑,語氣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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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瑾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里暗罵一句︰“你不是說狀態不是很好,開不了空間通道嗎?”
但他也沒戳破,知趣地閉了嘴,老實跟上,一腳邁進那扇星光門戶。
下一瞬,天地翻轉。
耳邊傳來熟悉的叫賣聲、街頭巷尾的喧鬧,還有空氣中獨屬于大鳴京城的煙火氣。
他們到了。
嚴瑾剛站穩腳,就愣在原地。
離開這里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剛踏入凡境的小修士,雖說身上揣著一支造化筆、背著一只奶龍,但說到底,那時候的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丁。
可這才幾個月過去,他已經闖過雷劫、畫碎神陣,真刀實槍地在大元攪了好幾鍋大粥,哪怕現在境界被壓回凡境,但眼界和底蘊卻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回到起點,一切卻像隔了一整個時代。
“怎麼,不打算回家了?”陳漁半笑著開口,語氣里帶了點調侃。
“回,當然回。”嚴瑾深吸了一口氣,笑容中帶著幾分感慨。
“那你呢,要回皇宮嗎?”
陳漁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怎麼,你想和我一起回去?說起來,諾諾可好久沒見你了,說不定都要想哭了。”
“還是先回家一趟吧。”嚴瑾撓了撓頭,語氣輕快,但眼神卻有些飄,“等我安頓下來,有空再去書院看看她。”
他不敢直視陳漁的眼楮,說完這話,腳步已經悄悄地往另一條巷子邊挪。
而陳漁靜靜看著他這一系列小動作,什麼都沒說。
只是她抿了抿唇,眼神里一抹淡淡的自嘲,一閃而過。
她什麼都懂,卻一句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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