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漁看著嚴瑾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她總感覺自己像是被這家伙白嫖了一樣，明明她才是那個出手救人的，還被他一句欠人情就糊弄過去了，搞得像她主動貼上來的似的。
于是，她咳了一聲，主動開口提要求︰“口說無憑，這救人可不是白做的。等這事完了，我得先收你點利息。”
“您請講。”嚴瑾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副“只要不賣身，什麼都好說”的模樣。
“你不是會畫畫嗎？那就給我畫一幅畫。”陳漁挑了挑眉，“畫得好，我可能會考慮繼續出手。”
嚴瑾一听，眼楮一亮，這不正是他最拿手的嘛！
“沒問題！”他拍著胸脯保證，“我親手給您畫一張絕美肖像，您想要古風仙女還是都市制服女神？全都安排！”
陳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評估這筆交易到底值不值，半晌才輕輕點頭︰“行吧，那就信你一次。”
雖然她臉上還是那副冷淡表情，但語氣里已經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小期待。
她終于起身，伸出一只手，掌心靈光凝聚，像握住了一小團星辰。
嚴瑾暗暗松了口氣。
陳漁願意出手，那孟濤就算是在鬼門關撒潑打滾，也得被她硬拽回來。
只見一道星輝般的光流打入孟濤的胸口，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外翻的血肉慢慢閉合，斷裂的骨頭“ ”地歸位，氣息也逐漸平穩下來。
嚴瑾蹲在一旁看得暗自咋舌，嘴里喃喃念叨︰“兄弟啊，你這命可真金貴……回頭你得多爆點料，把你老爹那些違法亂紀的事都給我交出來。”
陳漁的療傷手段果然非凡，那些干涸的血污像被海潮沖走一樣從孟濤身上褪去，露出泛著淡金色光芒的新皮膚。哪怕是裂開的經絡，也被溫潤的靈力悄然接駁修復。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孟濤的臉色就從蠟黃恢復到了健康的紅潤，胸膛也重新起伏有致。
嚴瑾感嘆得前世的國粹都出來了︰“哇擦，殿下真是牛波一！”
陳漁懶得理他，救完人便拂袖坐回桌前繼續喝茶，動作優雅得像剛才只是給人遞了杯水。
而嚴瑾這會兒再看她，眼神已經不自覺地帶了點仰望。
“這姐姐……也太六邊形全能了吧？”
又美又颯，能打能奶，關鍵時刻還能救命，要是在小說里，這就是那種傳說級女主。
他喃喃自語︰“真是理想型女朋友啊，就是偶爾冷淡了一些。”
他的話音剛落，陳漁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光清冷。
嚴瑾嚇得立馬扭頭看天裝無事，心里卻已經暗暗發誓︰這大腿我無論如何也得抱住，哪怕綁在褲腰帶上也不能撒手！
正想著，榻上的孟濤忽然猛地“哇”地咳出一口血。
他雙眼猛地睜開，瞳孔空洞一片，整個人像剛從地獄里爬回來似的。
嚴瑾趕緊上前︰“孟兄？你醒了？”
下一秒，孟濤听見他的聲音，立刻抓住嚴瑾的肩膀，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激動︰“嚴兄！你真在這兒！我以為我活不過來了！”
他嗓音沙啞，像用砂紙磨過一樣，“他們……他們全都死了！江姑娘她……她……”
“停停停，別激動！”嚴瑾趕緊掰開他死死抓著他肩膀的手，“你這腸子才縫回去，別一激動又炸線了！
孟濤氣喘吁吁，他的臉色煞白、眼眶通紅，整個人就像是剛從修羅場撿回一條命。他聲音發顫，斷斷續續地開口講述︰
“我……我按你當初留的暗號，順利找到了元神教……江姑娘也遵守著你們之間的約定，她信了你，也為我擔保……我就被收留了，在教里跟著她打打下手，順便分發你畫的那些……”
“《火影仙人》？”嚴瑾插嘴。
“對！”孟濤拼命點頭，“一開始挺順的，江姑娘對我態度也慢慢變好，還問過我‘斑’到底是誰……我可沒出賣你，兄弟義氣，穩住了！”
嚴瑾干咳一聲，拍拍他肩膀，算是默認︰“夠意思。”
孟濤繼續說下去，但語氣明顯變了，有點發顫。
“可後來，保國寺那邊忽然爆炸，皇城亂成了一鍋粥。我們教里的幾個長老趁機想搞清楚皇族里哪一支在背後搞人口交易，想借亂揪出幕後黑手。”
他說到這，整個人像突然被回憶帶回現場，眼底滿是恐懼︰
“結果沒想到，皇室的反應比我們想的還要快得多。根本不給元神教喘息時間，第一波風聲還沒落，他們就直接對我們下了死手。”
“以前皇室是明面上追捕我們，暗地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你那次扮成‘斑’，掀翻了保國寺、攪亂了整個京城。皇帝當場震怒，發了死命令徹查元神教！”
嚴瑾皺起眉頭，他沒想到自己那一畫，居然牽出了這麼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所以他們找上門了？”
孟濤點點頭，臉色沉重︰“長老們早有預案，讓我們分批轉移，江姑娘親自帶我去了個偏遠據點。原本一切還算安全，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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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猛地低了八度，“來了個像鬼魂一樣的老頭。”
“啊？”嚴瑾眉頭擰成麻花，“鬼？不會是那個瘋丹老怪吧？他那會兒不是還在對付我？”
孟濤咽了口唾沫，“是個白發老頭，穿著一件背後畫著白陰陽魚的道袍，看起來整個人都像是虛影……他就是突然出現，然後……”
他臉色發白，像是在回憶一場噩夢。
“我們藏身的據點直接被他暴露，他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結果所有據點，一夜之間被皇室全滅，血流成河……江姑娘她……”
他咬緊牙，眼圈一紅，低聲道︰“她在最後關頭把我推了出去，自己卻被困在里面。”
氣氛一時間沉了下來。
嚴瑾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孟濤咬牙切齒，“那個老頭，他親手殺了我們的大長老，卻放我一條生路。他說去城南客棧找長公主殿下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然後你就真信了？你不會真覺得自己是天選主角吧？”嚴瑾額頭青筋跳了一下，已經開始隱隱感覺不對勁了。
陳漁這時候也微微蹙起眉頭，緩緩開口︰“你說的那個老家伙……應該是夢玄子，上界一個老怪物，走的是‘算道’。我不久前和他交過一次手。”
“他說這里只有您能破局，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來求您。”
孟濤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那個老頭說，所有人的命運他都已經算好了，唯一能破局的人……只有長公主殿下您了。”
嚴瑾臉一黑，心中罵娘的沖動都快壓不住了。
這不擺明了是在釣魚嗎？夢玄子根本就是故意引著孟濤把陳漁帶出來，好給他們下一盤更大的棋！
他咬牙︰“我就說你這個頂級戀愛腦一沾江花魁的事智商就下線，真是大聰明都不敢這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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