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您別生氣啊，怎麼還帶急眼的呢。
我就不是學鉗工的料，鉗工的東西我是一點學不明白，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你也別在我身上花功夫了，能學我一定學，但學不明白，你也不能怪我不是。”
何雨柱看到趙師傅拍桌子了，收起了嬉笑之色，用著商量的語氣說道。
他倒不是怕趙師傅對他怎麼樣，只是忽然想起來，秦淮茹還要跟著趙師傅學鉗工。
主要是因為自己鬧了這麼一通，讓趙師傅遷怒秦淮茹，以後不教她東西了，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可以做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別什麼一竅不通，最簡單的東西就是找傻子過來也能學得會。
你這樣的人，我這里是留不得了，要是沒有，師傅願意收你，你就去找王主任吧，他會給你安排的。”
趙師傅說完一甩袖子，朝著工作台走去。
看到孫星成和秦淮茹還站在原地，面色不渝的說道︰
“活都干完了？！干完了就過來，有什麼不懂的我一點點教你們。”
趙師傅就是這麼一個純粹的人，哪怕秦懷茹現在正在和何雨柱處對象，他也不會遷怒。
只要願意跟他學技術，他就願意用心去教。
能學到什麼地步，就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了，五六級總是沒問題的。
何雨柱看著秦淮茹跟著趙師傅去了機器邊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要是秦淮茹沒跟過去，他倒是不介意，沒臉沒皮的過去說道說道，好歹可以不用找新的師傅。
但現在不行了，不能耽誤了秦姐學習。
看了一圈車間里的眾人，目光和他接觸的老師傅一個個都轉過了頭去，何雨柱就知道了，沒有師傅會主動站出來。
扯出一個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何雨柱快速走進了車間主任辦公室。
他這一離開，醫車間里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什麼人呢這是，我看他在後廚的時候也沒這麼混啊！”
“人家是誰？咱們廠的大廚，哪能受得了來車間的委屈。”
“這孫賊就是看不起咱們這些在車間干活的，人家剛來就說了，馬上就能回後廚。
你們以為他為什麼這麼說，這孫子是在警告我們呢！”
“特麼的，有什麼可牛氣的，這孫賊晚上少走夜路！”
幾乎一車間的所有工人都對何雨柱有意見，實在是他的表現太不尊重人了。
哪怕知道下車間只有幾天時間，這幾天不也得裝一裝麼，哪有他這樣到處嚷嚷馬上能回去的。
這不是看不起他們是什麼，一車間這些人，能看他順眼就怪了！
不過喊的起勁的基本上都是小年輕，那些師傅基本上都沒有湊熱鬧。
但這反而要比湊熱鬧，更讓人害怕。
這些老師傅不說話了，就代表著有人倒霉了。
當然這一切，進了車間主任辦公室的何雨柱是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有辦法，就他這個脾氣可不會低頭，去給車間里的工人道歉。
“傻柱你怎麼過來了，我和你說來了一車間你就好好干活，別整天咋咋呼呼的。
就算你要被調回去，樣子也要做好，不然楊廠長會很難辦。”
王德發放下手中半成品的治具，滿是無奈的說道。
有傻柱這樣的人才在手底下干活，真是楊廠長的福氣！
來車間沒多久，就把車間里所有人都給得罪完了，這麼多年他就沒見過這麼能惹事兒的。
也不知道楊廠長是怎麼想的，能把何雨柱慣成這個樣子，也不怕他跟著出去給領導做飯的時候，鬧出事情來。
何雨柱憨笑兩聲，搓著手訕訕說道︰
“王主任，您這話說晚了，我就是心思沒在學鉗工上，就給趙師傅惹生氣了。
您看是不是再安排一下，趙師傅肯定是容不下我了。”
“什麼？！”
王德發驚訝的看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臉；
“你是說，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你就把我們一車間，最會教徒弟，性子最軟的八級工大師傅給惹毛了？！”
“是，是的。”
何雨柱眼皮子挑了挑，強撐著點了點頭。
“傻柱！你他娘的是要翻天啊？！
你調來我們一車間是為什麼，是因為你犯了錯誤，過來接受懲罰的！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樣子像是在接受懲罰嗎？！
你這是來當大爺的，還在給你安排，我安排你姥姥！
出去！把門給我帶上！”
王德發猛然起身，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就一通大罵。
緊接著便指向大門，黑著臉把傻柱趕出了辦公室。
何雨柱見狀不敢多留，趕忙跑出了辦公室。
王德發可和車間里那些人不一樣，他的話是真的可以影響到他能不能回後廚的。
主要是廠長決定把他調回去，王德發卻不同意，他不得白白在車間里多受幾天受苦麼？
滿腦子都是調回去想法的何雨柱，沒有想過自己要是調不回去，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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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這在車間里猖狂的樣子，調回後廚去也就算了，要是沒調回去，可有他苦頭吃的。
而這個時候，正有一個人正在為了讓他不調回後廚，做著最大的努力。
一大早就騎著自行車，到了北郊機修廠的許大茂，此時臉上正掛著平淡的笑容。
“劉廠長，你的意思說就因為成分問題，你們廠就把南師傅趕去管廁所了？！”
“許放映員，是這樣的，南易這個人廚藝是有的，但他的思想問題也是存在的。
我們接到廠里工人的舉報，南易在吃穿上，都非常講究，完完全全是一副資本家的做派。
這一點我們也仔細調查過了，確實和舉報的一樣。
既然思想上有問題，那我們肯定是要對他進行思想改造的。
許放映員，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峰說話的時候臉上竟是帶著幾分諂媚，語氣還格外的客氣。
許大茂去過很多兄弟廠，這還是他遇上的第一個，把態度放的那麼低的廠長。
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劉鋒這個機修廠廠長想要干什麼？
許大茂露出了一個禮貌而又不失熱情的微笑，輕聲說道︰
“思想有錯誤，確實該好好改正，就是可惜了，本來我還想嘗嘗南藝師傅的手藝來著。
劉廠長你不知道，我在各地放電影的時候，就听很多人說起過南易師傅。
他們都和我說有空了一定要來機修廠，好好的吃一頓。”
許大茂露出了一副遺憾的樣子，緊接著說道︰
“嗯，我說的這些話，劉廠長你別往心里去，這是我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和廠里的交流沒有任何關系。”
他這不解釋倒還好，你解釋反倒是讓劉鋒的心里慌亂了起來。
南易名聲在外，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他的名聲居然會這麼大，就連城里軋鋼廠的放映員都听說過他的名聲。
說是說不介意，但到底心里怎麼想的誰知道。
“哈哈哈哈哈，許放映員我這就讓人去喊南易，讓他做中午的招待。”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南易師傅畢竟還在接受思想教育，現在讓他去做招待影響不好，要不還是算了吧。”
許大茂眼神閃爍了一下，經過試探，他已經大概，了解了劉鋒的性子。
飯是不可能吃的，這會顯得太過刻意。
不過飯沒吃上，多問兩句關于南易的事情，就不顯得突兀了。
“沒什麼不好的，其實南易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而且改造期間表現良好，已經可以回歸原來的崗位了。”
劉鋒見他推辭，還以為他是在顧慮處罰上的事情，立刻笑著說道。
誰知道許大茂依舊搖了搖頭，一臉正氣的說道︰
“劉廠長，不用麻煩了，我們做宣傳工作的，在思想方面要特別注意，時刻提醒自己不能犯錯誤。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南易師傅是怎麼樣一個人，你說的他還挺有趣的。
換做其他大廚，要他們去管廁所，他們肯定得拿著菜刀和咱們拼命。”
看到許大茂態度堅決、不似作偽，劉峰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輕笑著說道︰
“說起來這個南易也是個妙人，讓他去管廁所，他也沒有拒絕，直接就去了。
不過就因為這事兒，咱們廠里食堂也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這麼看來他的能力還是有的，後廚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都是廚藝說話。
他能管得住後廚，就說明他廚藝一定不錯。
等他什麼時候思想教育結束，我一定要再來拜訪一次。”
許大茂笑眯眯的說道，再次表示了心中對南易做的飯菜的渴望。
劉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
“南易的能力確實是有，而且還不只是在廚藝上。
其實他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要不是成分上有問題，估計現在已經是食堂主任了。
我還听廠里一些工人說過，他想要和廠醫務室的丁秋楠丁醫生處對象。
想盡了法子，給丁醫生弄好吃的，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哦？那他們是在一起了？準備結婚了吧？”
別說是在北郊這一塊兒了，就是在城里有個大廚這麼追姑娘，大部分的姑娘也都得淪陷。
又吃飽又能吃好，還能每天都能吃到各種菜，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心動了。
“嗨，不怕你笑話，丁醫生心氣兒有點高，壓根兒沒看上南易。
他獻了那麼長時間的殷勤，壓根沒一點效果。
這事兒廠里都傳遍了，南易還樂呵呵的呢。”
說著說著，劉鋒真是笑了起來。
許大茂見狀，也是有些懵，這廠長……
嗯……就挺好的吧……
不過麼，他想問的，已經打听到了。
那你之前之所以那麼多廠的邀請都拒絕了，估計就是放不下這個丁秋楠。
當然也不排除還有其他原因，但至少這一個問題肯定是存在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丁秋楠的醫術怎麼樣，要是還可以的話，老師可以直接把人調到軋鋼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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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是……有意思。”
許大茂做模做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尷尬的樣子。
下一秒，他的嘴里就多了一根煙，劉峰還掏出火柴給他點上了。
“許放映員，天放電影的場地，就在廠中央的廣場上，我們要不要先去看一看?”
給自己也點上一根後，劉峰這才笑著問道。
“當然要去看看，雖說這次過來交流學習，是為了能更好的宣傳咱們機修廠，可電影的放映上也不能馬虎了。”
見許大茂答應下來，劉峰立刻帶著他出了辦公室。
這次交流很重要，至少對劉鋒來說是這樣。
只要他們的表現能得到軋鋼廠的認可，以後他們機修廠就該有軋鋼廠來幫扶了。
有了軋鋼廠這樣萬人大廠的幫助，就不用擔心機修廠的發展了。
要是萬人大廠的幫扶，都發展不起來機修廠，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活該他現在的位置上動不了窩。
我們只要過來場就這樣的時候，就看著有個姑娘拿著焊槍在追著一個男工人跑。
周圍的工人似乎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非但沒有人上前幫忙，還有人不斷的在旁邊叫喊拱火。
劉鋒看到這一幕，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在辦公室里好說歹說的，費了不知道多少口舌，才讓許放映員對他們機修廠有了不錯的觀感。
結果這還沒幾分鐘呢，車間里這幫人就給他丟了大臉！
“平時咱們廠里也這麼有趣嗎，這也太有意思了。”
看著梁拉娣漂亮的臉蛋，許大茂多少還是有一些心動的。
只不過她的彪悍的樣子，讓許大茂不敢上前搭訕，只能先向劉鋒了解情況。
“哈哈哈哈哈哈，倒也不是每天都會這樣。”
劉鋒尷尬的笑了笑，緊接著說道︰
“那個女工是我們廠的五級焊工梁拉娣，一手焊接技術，用的爐火純青。
廠里不少人都喊她是鐵娘子，他家里有四個孩子，男人早些年就沒了。
所以廠里這些人想要幫她，都得繞一下，調侃幾句。
不然寡婦門前是非多，要是真鬧出什麼誤會來，一百張張嘴都說不清。
這樣子，不管是對梁拉娣，還是對那些想幫她的工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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