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散白話多了，最是下酒，比黃豆花生醬肉都要下。
一碗酒，壓根喝不盡興。
所幸攤主是個心胸寬廣之人，直接替二人去附近酒樓提了一壇吳州釀。
此酒算是吳州名酒了，五十兩一壇的價格，足以勸退許多酒徒。
這種路邊攤子，其實顧潯更喜歡應景的尋常 酒水，若是有黃酒或燒刀子最好，可惜沒得。
酒是李滄瀾請的，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酒催閑話多，閑話最下酒，像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聊著聊著，兩人又不自覺聊到了顧潯初到柳州之時。
“知道我當年見到的第一眼，是什麼感覺嗎？”
“我就覺得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印象甚至不如顧承。”
“畢竟人家顧承是有理有節，不像你連哄帶騙的，用的就像是對付青樓女子的手段。”
“現在回想，當時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魔癥，竟然答應了你的條件。”
“我左思右想，也記不住那句話戳中了我的心，讓我跟隨了一無所有的你。”
顧潯夾了一塊羊肉放進嘴里，放下筷子，給李滄瀾滿上酒水。
“李叔，你這話說的就好似你是黃花大姑娘，被我甜言蜜語誆騙，丟失清白一般。”
“此刻的你就像是怨婦在發牢騷。”
李滄瀾一愣，沒有想到顧潯會這般調侃自己。
“你這臭小子，還不許你叔發一發牢騷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呀，一轉眼已經快五年了。”
“當初小小的柳州也變成了今日的大秦。”
“那個孑然一生的少年郎，也成了統御八方的君王，越發的成熟穩重。”
顧潯端起酒喝了一口，時間確實過的好快，快到好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李叔，你不也從一個無志中年人變成了一個統御三軍 的主帥。”
“你我都在變，大秦也會越來越好。”
李滄瀾舉起酒杯，示意顧潯。
“來，為美好的將來走一個。”
酒過三巡，顧潯開口道︰
“李叔，我想出兵馳援北境。”
他不方便以北玄皇子的身份在此時踏入北境。
可若是大秦君王的身份，就絲毫不影響趙牧交接兵權的問題。
李滄瀾好似早就猜到顧潯會這般做，笑眯眯的盯著顧潯。
“陛下是為一己之私，還是為中原節氣？”
顧潯遲疑片刻，倒也沒有給自己釘上大義之名，坦言直出。
“是為私心。”
“你準備被帶走多少兵馬？”
“三萬，騎軍。”
李滄瀾眉頭緊皺。
“三萬騎軍的話，我一人之觀點，無濟于事。”
“此事回到洛陽再議如何？”
顧潯點點頭，他也只是隨口一提。
這種事情，他也需要看一看眾臣的態度。
“我也正有此意。”
次日清晨，顧潯還在睡夢之中，門外便傳來李滄瀾聲音。
“陛下，起床了，馬車已經備好了。”
修煉了一夜剛醒來顧潯隨意擦了臉，打開房門，一臉疑問。
“李叔，朕沒有讓準備馬車呀。”
“陛下不是要返回洛陽，敲定大事嗎，自是越早出發越好。”
顧潯無語，此事雖說匆忙，但也不用這般著急吧。
“李將軍，我想等吳州之事安排妥當在返回洛陽。”
“反正此事也不著急一朝一夕。”
李滄瀾一臉匆忙，君朔已經多次來信摧回洛陽。
“陛下， 吳州之事自由人上心，無需你多慮，保證不會出丁點差池。”
說罷，李滄瀾便拉著顧潯往外而去。
“李叔，你好歹也得等我洗漱一番吧?”
“馬車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洗漱用水。”
顧潯幾乎是被塞上馬車的，李滄瀾親自充當車夫，護送顧潯回洛陽。
行宮。
一眾大秦重要官員已經齊聚于此。
若不是了解眾人的脾氣，這架勢，顧潯還以為眾人是要造反呢。
“諸位愛卿，你們這是何意？”
君朔起身，語氣嚴肅。
“听說陛下要帶兵攻伐北原？”
顧潯神情嚴肅，點點頭。
“不知陛下要帶多少兵馬？”
“三萬，朕就只要三萬。”
君朔目光看向李淳良。
“小李將軍，你覺得如何？”
李淳良果斷搖搖頭。
“三萬兵馬的話........”
“我不贊同。”
江雲笙也起身道︰
“我也不贊同。”
隨後，眾人紛紛表態，皆是不行。
正當顧潯準備開口之時，李滄瀾搶先一步開口。
“陛下代表的是大秦，若只是三萬兵馬，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大秦無兵可用？”
“末將建議，從各州抽調兵馬，組建一支十萬大軍，借道北玄，進攻北原，揚我中原之威。”
君朔第一個開口支持李滄瀾。
“我贊成李將軍的建議。”
“北原蠻族欺辱我中原數百年，各國就應該放下成見，齊心協力共同御外敵。”
“我大秦當作這個表率。”
隨後，諸位大臣也紛紛應和。
嘴上說的這般大義凜然，實則顧潯知道他們是想給自己壯聲勢。
感動歸感動，可他有他的考量。
如今大秦除去北方之外，東邊的魏國，南邊的南晉，以及東南的柳宗，都是潛在的威脅。
他雖是大秦君王，卻不能因為他一人，而將大秦置于危險之境。
何況此行也不是靠人來壯大聲勢的，關鍵是要精銳。
“諸位愛卿，你們的好意朕心領了。”
“不過此戰貴精而不貴多。”
“北原擅長騎戰，太多的步兵反而會拖累行軍速度。”
就兵力而言，北玄兵力已經足夠了，只是拿得出手的騎軍較少。
最主要的騎軍戰力，還是得靠趙牧的北境騎軍。
畢竟是深入北原，李淳良還是不放心 。
“可是陛下.......”
顧潯打斷了李淳良的話。
“大家先不要著急，這一次我要帶走的將是我大秦最精銳的騎軍。”
顧潯的氣場一上來，一個人便壓住了所有官員。
他的目光看向江雲笙。
“江大人，我讓你造的秘密武器如何了？”
“啟稟陛下，已經造足四萬套了。”
“好，拿出三萬套，先行列裝騎軍。”
所謂的秘密武器，除去君朔和江雲笙之外，無一人知曉。
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
李淳良忍不住問道︰
“陛下，你們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