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之地內,天地間凝聚的出無數的金色氣運符文,圍繞在顧潯身邊,演化成一道光陰長河。
光陰長河之中,一道道偉岸的身影不斷浮現,他們都曾是人族文明的抱薪者,永不磨滅旗幟。
他們都曾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些不斷浮現的身影,消散之後,又化作一道道濃郁的金色氣運,融入光陰長河之中。
奔騰的光陰長河越發洶涌,如同人族的崛起,不斷壯大。
最後,光陰長河緩緩流入顧潯體內,好似星火傳承一般。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個先賢向著他點頭示意。
終于,歷經半月,他緩緩睜開了眼楮。
心境澄澈如同明鏡,使得他所看到不再是尸山血海,而是一片混沌。
正如此刻的他象征著未來,而未來本就是一片混沌。
身後的光陰長河是歷史的痕跡,身前的光陰長河是需要去定義的未來。
人皇經大成的他一步踏出,直接出現在了欽天監外。
此刻他終于明白了‘神祭之地’的意義。
祭祀的並非是天上的神明,而是人族先賢,他們就是人族的神明。
入土為安,故而神祭之地倒著向下修建,有用斗轉星移之法,營造出一種向天而行的錯覺。
顧鄴的身影第一時間出現在欽天監外,看著顧潯體內雄渾 的氣機,他緩緩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勉強落回到肚子里。
“不錯,不錯,短短數日,便已經將人皇經修煉到了大成。”
“如此一來,對抗天劫也多了幾分把握。”
顧潯看向顧鄴目光,就像看向一個怪物一般。
他知道父皇很強,只是沒有想到會強到這般程度。
“爹,我很好奇,若是對上巔峰時期的外公,能有幾成勝算。”
顧鄴沒有想到顧潯僅僅只是偽紅塵境便能看穿自己的實力,有些詫異。
到了他這種天道境大圓滿,已經成就所謂的道法自然,縱使紅塵境界大圓滿之人之人眼中,也不過一個尋常普通人而已。
“你外公巔峰之時的實力,或許已經不在境界範圍之內。”
“縱使是現在的我對上他,恐怕也只有三成不到的勝算。”
“當然,也可能一成勝算都沒有,畢竟我們不能理解那等境界。”
顧潯凜然,沒有想到外公竟然強到了不可認知的程度,以前自己還是低估外公了。
顧潯再次問出了心中疑問。
“為何修煉人皇經無需渡天劫?”
顧鄴一邊向著欽天監外走去,一邊說道︰
“因為人皇經以眾生起氣運為底蘊,而不是基于天道法則。”
“只要脫離了人間,沒有了人族氣運為根基,這人皇經便沒有了作用。”
“萬物皆是平的,得到了某些東西,也就會失去某些東西。”
顧潯點點頭,只是他先行修煉吞天魔功,後修煉人皇經,不可能避開天劫。
何況,對于吞天魔功來說,天劫同樣是一道提升實力 無上秘法。
只要扛過去,不論是肉身還是神魂,都能得到無盡淬煉。
“如何,有沒有把握渡過的?”
顧潯心中算計了一番, 對于君王之身造就的天劫,他也未曾見過,更不知其恐怖。
滿打滿算,他也只有五成把握。
不過總比先前一成把握都沒有的好。
“我也不知道會招來什麼樣的天劫,不好說。”
“不過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能幫我提升些許把握。”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道︰
“雲離古寺。”
顧鄴好奇道︰
“你是怎麼看出哪里有古怪的?”
縱使人皇經大成,也無法看穿雲離古寺的貓膩。
唯有人皇經書圓滿,加上天道境修為,方可看出整個雲離古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蓮花。
顧潯心神一動,額頭浮現一抹 金光,潔白如玉的菩提心懸浮在兩人中間。
“菩提心,沒有想到兜兜轉轉落到了你手上。”
“看來當真是與我顧家有緣。”
此物當初是他在雲離古寺之中得到,後來送給了靜兒。
再後來,靜兒為了掩蓋趙凝雪的七竅玲瓏心,又將其送給了趙凝雪。
沒有想到趙凝雪又將他送給了顧潯。
“這東西,即使現在的我也無法煉化。”
“加上當初在雲離古寺看到一些幻境,我總覺得太過真實。”
“故而,我斷定雲離古寺必然有貓膩。”
顧鄴雙手負後,一臉凝重道︰
“那地方曾是中原佛門的發源地之一,縱使如今衰敗如此,依舊有金蓮凝聚,確實非同小可。”
“若是能借助金蓮對抗天劫,確實能多幾成把握。”
“準備何時動身?”
顧鄴看著顧潯,眼中盡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擔憂。
“擇日不如撞日,反正無法避開的事。”
“北方戰場局勢如何了?”
顧鄴繼續向著皇城外走去。
“戎族的五十萬大軍已經被包圍在牧州北部。”
“有趙牧、凝雪和宇兒坐鎮,吃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此事你無需擔心,安心渡劫便可。”
對于顧宇,顧潯心中有一些問題想問,只不過有好似不適合說出口。
這畢竟是父母一輩的恩恩怨怨,作為兒子,有些話是不當講的。
顧鄴看著顧潯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然知道他想問什麼。
“唉,宇兒確實是我與陳玉芳的孩子。”
“當初成親前,她為了防止我逃婚,灌醉了我........”
“我也後來才知道此事。”
對于陳玉芳,他一直都只是將其看作妹妹,從未對其生出過任何感情。
也正是陳玉芳不擇手段的逼著他成親,兩人關系才徹底破裂。
他方才下定決心逃離長安。
也是在逃離長安之後,他遇上了一生摯愛甦靜。
顧潯並不覺得老爹對不起娘親,當年娘親也必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不然也不會毅然決然陪老爹回長安。
說到底,顧宇也只不過是一個兩人恩怨的受害者,何況他還在陳姝身邊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
“你們上一輩人的恩怨已經結束,往後無非是多個大哥而已,我不介意的。”
听著顧潯善解人意的話語,顧鄴臉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他一直沒敢將此事與顧潯說,如今心中巨石終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