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如長虹貫日,拳如神人開山。
兩個當代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已經超越了許多老一輩之人。
就以當下兩人出手的恐怖程度,就連許多老一輩天才都望塵莫及。
大河之劍迅猛,龍象之拳霸道。
當二者不遺余力的對撞在一起,注定是排山倒海之勢。
狂風席卷其漫天沙塵,破碎的劍氣與拳罡混跡其中,有實力稍弱的圍觀者被震的五髒六腑移位,口吐鮮血。
老人常說吃飽了閑著莫要湊熱鬧,以免引火燒身,說的便是此。
顧潯站在凜冽狂風之中,巍然不動,甚至還幫忙消磨了狂風之中的劍氣和拳罡,使得他身後之人不受威脅。
當然,能察覺到顧潯此行之人,少之又少,怎說他也是已經算是謫仙人,尋常人眼中飛天遁地仙人。
“輸了。”
顧潯的目光無視煙塵,看到了戰場中心。
張鼎手中的無功已經被一拳震飛一丈開外。
關破的拳則是停留在他的眉間一寸處。
煙塵散去,關破緩緩收拳,壓住狂暴的氣機,擦去嘴角的血跡,用一種勝利者的高傲姿態開口道︰
“你很強,但你還是輸了。”
關破拳下,有死無生,張鼎看著收拳關破,問道︰
“為什麼。”
背對著張鼎的關破開口道︰
“一個連劍都握不住的劍客,不值得死在我手上。”
“等到你何時握住了手中劍,再來找我送死也不遲。”
單膝跪地張鼎看著斜陽里越發魁梧挺拔的關破身軀,雙拳死死握緊又松開。
他說的沒錯,作為一個劍客,連劍都握不穩,確實不值得他手上染血。
輸了便是輸了,有什麼放不下的。
天下無常勝者,誰的人生不曾夾雜著失敗呢?
從小山村走出來的張鼎看待成功和失敗,很淡然。
不像那些宗門天驕,道心脆弱到一場失敗都接受不了。
這一路走來,他自己都記不得輸在了多少人手上。
現在回過頭,許多曾經自己敗給 之人,如今連坐自己 對手的資格都 沒有。
失敗不過是他人生路上的磨刀石。
顧潯察覺到張鼎的心境變化,露出了欣慰笑意。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坦然面對失敗的勇氣。
張鼎掙扎起身,看著走遠的關破,喊道︰
“欠你一條命,下次一定還回去。”
關破沒有回頭,只是無所謂道︰
“下次記得莫要讓在讓劍離手。”
忽然,關破停下步伐,毫無征兆的一拳砸向正在拾劍入鞘的張鼎。
張鼎看著砸向自己的一拳,沒有躲避,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以他現在的重傷之軀,擋不住,也逃不掉。
噗。
身後傳來一道吐血的聲音,張鼎回過頭,只見一持劍之人被一拳砸翻在地。
即將入城的關破折返回來,凶狠的目光盯著那人。
“看在你爹曾救我一命的份上,今日救你一命。”
“可你這般背後偷襲人的卑鄙手段,著實令人生嫌惡心。”
“膽敢再有下次,老子一拳打死你。”
以關破的脾氣,向來不會主動挑釁比自己弱之人。
一切的起因正是因為眼前這位三十多歲的千劍門少門主韓太。
張鼎未曾踏入謫仙境之時,韓太為了搶奪其手中的‘無功’,不止一次的派人追殺張鼎。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如今 張鼎渡劫歸來,成功踏入謫仙境,又恰巧在此遇上了韓太。
實力不濟之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實力足夠之時,晚一息都是自我折磨。
于是張鼎便悍然出劍,追殺韓太到城外。
即將得手之時,被關破出手阻攔,便引發了這起天驕榜大戰。
眾人看來,張鼎雖然輸了,但無人敢小覷于他。
天驕榜第六到第十,恐怕沒有一人敢拍著胸脯子說能穩贏關破。
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戰張鼎輸了,輸的不多,關破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咳咳咳。
關破咳嗽幾聲,吐出一口烏黑鮮血,氣勢依舊霸道至極,銳利的目光巡視周圍,狠狠道︰
“他傷勢未曾恢復之前,誰膽敢對他出手,便是與我關破為敵。”
“若是覺得能抗住我的拳頭,你們盡管可以試試。”
關破與張鼎擦肩而過之時,張鼎抱拳道︰
“多謝。”
關破自顧自向城中而去,留下一句︰
“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維護我自己的原則而已。”
顧潯並沒有要與張鼎在此相認的想法,若是關系極好極好,自是要抓住機會調侃一波。
他與張鼎在劍廬喝過酒,算是相識,不能說是相熟,對其印象倒是極好的。
若是先前關破不出手,他自是要出手幫忙。
現在嘛,回到城中在相認也不遲,順帶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不開眼的。
入夜,懷州城中依舊熱鬧不減,這幾日涌入大量討伐欲魔教的三教九流,使得此處多了幾分江湖氣息。
顧潯剛走入城中,便被一黑衣攔住了去路,寬大的袍帽子遮住其面容。
“可否談談。”
顧潯微微一笑,不用想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可以。”
浮雲酒樓三樓,一般人都無法上到此層,只有貴客才能來此。
顧潯站在窗邊,手中握著已經喝去一半酒水的酒杯,遠眺懷州夜景。
黑袍人則是端坐在桌旁,看著顧潯,開口道︰
“你究竟是夜幕什麼人。”
顧潯沒有回頭,從容淡定道︰
“教主深夜請我至此,難道就只是為了探知我的身份?”
被顧潯認出身份,黑袍人並不意外,欲魔教陷入當下危機,完全是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 少年所賜。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針對欲魔教?”
顧潯直截了當道︰
“因為我是夜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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