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穿梭在死寂星域的隕石帶中，淡紫色的能量護罩不斷撞開漂浮的星岩，發出沉悶的嗡鳴。甦墨立于艦橋舷窗前，指尖輕撫眾生之劍的劍鞘，劍身傳來的微弱震顫讓他眉頭微蹙。
“還有三個星時抵達齒輪文明邊境，”葉靈兒將星圖投影在控制台，冰藍色的光暈映著她略顯凝重的臉，“但剛才監測到，他們的母星軌道出現異常能量波動，與自由火種聯盟的加密頻段重合。”
趙高化作人形倚在艙壁上，指尖轉著枚金色龍鱗︰“看來那動力光核已經啟動了。龍族古籍記載，那東西本是起源之域維持文明能量循環的中樞，被抽走就像人摘了心髒，難怪平衡韻律會出裂痕。”
甦墨忽然握住震顫加劇的劍柄，劍身上浮現出細碎的血色紋路——那是湮滅文明殘識的共鳴信號。他猛地抬頭望向舷窗外︰“不對，不是動力光核的問題。”
話音未落，星艦突然劇烈顛簸。控制台的警報聲刺破艙內寂靜，原本灰暗的星空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無數菱形的機械碎片從隕石帶深處噴涌而出，在虛空組成巨大的齒輪陣，齒牙間流淌著掠奪性的暗黃色能量。
“是齒輪文明的‘機械洪流’！”葉靈兒迅速展開防御光幕，冰鏡倒映出洪流後方的景象——數百艘銀白色戰艦正拖著顆半透明的晶石球，球體內部流轉的光芒與起源之域的能量頻率如出一轍。
“那就是動力光核，”甦墨眼神一凜，眾生之劍驟然出鞘，劍氣劈開迎面而來的機械碎片，“他們在強行抽取光核能量，給機械體注入意識！”
破碎的機械碎片在能量沖刷下重組，化作數以萬計的鋼鐵傀儡，傀儡胸前的晶石閃爍著與自由火種聯盟標志相同的猩紅紋路。趙高見狀化作龍形，金色龍息噴薄而出，卻在接觸傀儡的瞬間被分解成能量粒子。
“這些東西能吞噬能量！”趙高驚怒交加，龍鱗上浮現出焦黑的痕跡，“是湮滅文明的技術！”
甦墨忽然想起黑袍人臨終的瘋語，劍招陡然變換，混沌符文在虛空組成平衡陣紋︰“他們不是在統一文明形態，是在復刻湮滅之路！”陣紋掠過之處，鋼鐵傀儡胸前的猩紅晶石紛紛碎裂，露出里面蜷縮的淡藍色光繭——那是被掠奪的新生文明意識體。
葉靈兒瞬間領悟，冰鏡在星艦周圍組成無數折射面︰“我來牽制洪流，你去截斷光核鏈接！”鏡面反射的冰魄之光凍結了大片傀儡，卻在觸及機械洪流核心時泛起漣漪——那里竟裹著數十個閃爍求救信號的探索艙，正是之前在星隕之淵失聯的新生文明隊伍。
“又是這種兩難局，”趙高甩動龍尾撞開偷襲的傀儡，金色眼眸里燃起怒火，“這群瘋子連同胞都當誘餌！”
甦墨劍指光核與機械洪流的連接節點，那里正飄蕩著枚暗金色令牌，令牌上“自由火種”四個古字流轉著絕望殘識的氣息。他忽然將七情燈召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暈籠罩住探索艙︰“葉靈兒，借冰鏡之力傳我！”
冰鏡瞬間組成光之甬道，甦墨踏著劍氣沖進洪流核心，眾生之劍同時刺入光核與令牌。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劍身上踫撞，他忽然想起在文明審判幻境中看到的景象——墮落修士手中的令牌，與眼前這枚有著相同的裂痕。
“原來你們早就被污染了，”甦墨將平衡回紋打入光核，七情燈的光暈順著劍刃涌入機械洪流，“極端的希望，本就是絕望的另一種模樣。”
光核突然爆發出柔和的白光，被吞噬的能量粒子重新凝聚成光繭。鋼鐵傀儡在白光中解體，露出里面甦醒的新生文明意識體。機械洪流核心處，那枚暗金色令牌寸寸碎裂，化作湮滅文明殘識的哀嚎消散在星空中。
葉靈兒趁機收回冰鏡，將獲救的探索艙接入星艦︰“控制台顯示，水晶壁壘方向出現能量坍塌，他們好像在加速自我封閉。”
甦墨望著逐漸恢復穩定的光核，劍身上的血色紋路卻未消退，反而蔓延出更復雜的圖案。他忽然想起黑袍人關于永恆之界的描述，一種更深的寒意順著脊椎攀升——這些文明的叛途，或許從來都不是自發的選擇。
星艦駛離齒輪文明邊境時，甦墨站在舷窗前，看著那枚被修復的動力光核重新沉入起源之域。七情燈忽然自行亮起，紫色燈盞的光暈里，浮現出宇宙邊緣的景象︰無數透明壁壘正在成型，壁壘深處，隱約可見永恆之界的金色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