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正望著噴泉中晃動的月影出神，亞瑟的記憶碎片像老電影般在腦海中閃回。
那些草原上的篝火、槍聲中的訣別、以及最後時刻穿透陰雲的陽光。
"李君？"
帶著不確定的女聲刺破了這層懷舊的迷霧。抬頭時，一輛黑色轎車正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雪之下陽乃精致的臉龐。
她眯起眼楮打量了片刻，突然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走來。
"啊啦，真的是你~"陽乃歪著頭，"剛才遠遠看去，我還以為是基努•里維斯在體驗流浪漢生活呢。"
李默下意識摸了摸自己亞麻色的亂發，每次使用人物卡，頭發都多多少少有些變化，沒想到這次連亞瑟那"不修邊幅"特效都帶上了。
幾根呆毛頑強地翹著，配合下巴上沒刮的胡茬，活像西部片里宿醉的賞金獵人。
"所以你覺得我像流浪漢？"他拍了拍牛仔褲上的灰塵，一枚硬幣從兜里滑落，不知何時順走的游戲廳代幣。
陽乃用高跟鞋尖把代幣踢回他腳邊︰"只是好奇雪之下家的合作伙伴，為什麼會坐在公園長椅上..."
她突然湊近，"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緬懷我逝去的朋友。"
這句話讓陽乃涂著唇彩的嘴角僵住了。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輕輕抓住李默的手腕︰"...上車再說。"
真皮座椅散發著淡淡的皮革香，車載香水是雪松混合佛手柑的味道。
李默剛系好安全帶，陽乃就伸手撥弄他的頭發︰"隊長這副模樣可不行~"指尖劃過發梢時，她突然"咦"了一聲︰"染發劑？但發根也是這個顏色..."
"臨時spay。"李默任由她整理著衣領，"所以你要帶我去哪？"
陽乃發動車子，後視鏡里映出她狡黠的笑︰"當然是拯救我們默示錄小隊的形象工程~"
她變魔術般抽出一張白金卡，"雪之下家持股的美容院，今天要讓隊長重新閃閃發光！"
窗外夜景飛速後退，李默望著陽乃映在玻璃上的側臉，突然想起亞瑟的某句台詞︰ 【女人比響尾蛇還難捉摸】
李默站在美容院的落地鏡前，幾乎認不出自己，亞瑟摩根留下的滄桑痕跡被徹底抹去。
亂糟糟的亞麻色頭發修剪成利落的短發，胡茬刮得干干淨淨。現在的他看起來像剛從特種部隊退役的硬漢模特，每一處線條都透著精悍。
"這才配得上我們隊長嘛~"陽乃滿意地繞著李默轉圈，手指替他整理著襯衫領口。
"形象工程完工了，"李默活動著脖子，"接下來是約會環節？"
"誒？"陽乃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隨即恢復社交名媛的完美微笑，"李君意外地有進攻性呢。"
她故意用指尖劃過他的肩膀，"不過要包養你的話，得先問問雪乃同不同意哦？"
"我無所謂。"李默聳聳肩，"反正你長得漂亮。"
陽乃突然笑出聲，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她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直白的對話了。
"好啦，"她挽住李默的手臂，"至少讓我請你吃頓飯，正式感謝下那些來自李君的超自然饋贈。"
李默的眼楮亮了起來︰"那我要吃拉面。"
"哈？"陽乃的嘴角抽了抽，"我可以訂到米其林三星..."
"那些花架子吃不飽。"李默拍拍肚子，"不如一碗叉燒面實在。"
半小時後，陽乃的奔馳停在某家巷子里的老鋪前。她盯著油乎乎的招牌皺眉時，李默突然問︰"這兒有一樂拉面嗎？"
"......"陽乃的高跟鞋差點崴到，"李君，"她扶額嘆氣，"這里不是木葉村的片場。"
掀開暖簾的瞬間，濃郁的豬骨湯味撲面而來。
李默熟門熟路地坐到吧台前，沒一會兒熱騰騰的拉面在木質台面上冒著白氣，李默掰開一次性筷子，三兩下就把溏心蛋戳破。
金黃的蛋液混著辣油在湯里暈開，他呼嚕嚕吸了一大口，湯頭確實夠醇厚，雖然整體還是偏清淡，但加了五勺辣椒醬後總算有了點滋味。
對面的陽乃正用筷子尖優雅地挑起兩根面條，小口啜食的模樣活像在吃意大利面。才吃了小半碗，她就放下筷子，拿起紙巾輕拭嘴角。
啪！
李默突然一巴掌拍在她後腰上，力道不輕不重，剛好震得她脊椎一麻。
"別浪費糧食。"他頭也不抬地繼續嗦面，"非洲小朋友都哭了。"
陽乃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的腰肢敏感度是全身最高的，這點連雪乃都不知道。
此刻被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掌突然襲擊，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感直接從尾椎竄到天靈蓋。
"你...！"她的耳尖瞬間紅得能滴血，瞪向李默的眼神里混雜著羞惱和震驚。
李默莫名其妙地抬頭︰"我拍的是腰又不是屁股，你臉紅什麼？"說著還比劃了一下，"就這里，腎俞穴的位置..."
"閉嘴吃你的面！"
陽乃抄起筷子猛戳碗里的叉燒，仿佛那是某人的臉。但令人驚訝的是，她真的重新吃了起來，雖然每吃一口都要瞪李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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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默心滿意足地喝光最後一口湯時，陽乃正用筷子尖泄憤似的戳著碗底。
她突然發現，這種毫無社交禮儀的用餐方式...意外地讓人食欲大開。
走出拉面館時，晚風裹挾著櫻花吹過兩人之間。陽乃突然停下腳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李君，"她轉身時眼底閃著銳利的光，"為什麼要幫我們？"
手指無意識撫過空蕩蕩的腰間，那把她視若珍寶的"月隱"此刻正收在公寓的刀架上，"難道...你也是雪乃的追求者？"
李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腦海里閃過雪之下雪乃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對比眼前姐姐風情萬種的姿態，突然笑出聲︰"你們姐妹自我感覺都這麼良好？"
"那為什麼..."陽乃上前半步，香水味混著方才的拉面氣息撲面而來，"明明可以拒絕雪乃的請求，卻連我都..."
"為什麼不能是你？"李默突然打斷她。
夕陽恰好在此刻穿透雲層，照亮陽乃驟然放大的瞳孔。
李默的目光緩緩下移，在她傲人的曲線上刻意停留︰"論容貌你不輸雪乃，更何況..."他意有所指地挑眉，"你還多些"戰略物資"。"
"誒？！"
陽乃發出這輩子最不符合大小姐人設的驚叫。
她的大腦瞬間超負荷運轉，如果李默真的對自己有意思，那麼聯姻帶來的好處簡直難以估量。
不僅能保護雪乃，還能獲得那個神秘主神空間的一手情報，更能獲得這個深不可測隊長的一系列幫助。
或許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婚後住哪？孩子跟誰姓？雪之下集團要不要轉型超自然事務？
正當她腦內上演完第八個版本的《豪門贅婿愛上我》時，李默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其實只是看你們隊里某個家伙不爽而已。"他掏了掏耳朵，"至于刀...本來就是跟你的刀換的，別想太多。"
陽乃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突然很想把剛才腦補的婚禮現場砸個粉碎，尤其是想象中穿著白無垢的自己那部分。
"走了。"李默擺擺手轉身，"學校可能已經放學了。"
夜風吹散他最後一句話，也吹亂了陽乃精心打理的鬢發。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背影逐漸融入霓虹，突然輕笑出聲︰
這種被耍了還生不起氣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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