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慵懶地躺在雲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身邊的雲朵。
他側頭看向蹲在雲朵邊緣的松鼠，那頂標志性的牛仔帽斜戴著，皮質夾克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吶，奇奇，"蛤蟆頭套的玻璃眼珠轉了轉，"回到這種老式游戲里，就沒點衣錦還鄉的感覺？"
松鼠頭頂瞬間彈出一個憤怒的對話框︰【請不要侮辱我！我和這種老古董可不是一個世代的！】
文字框邊緣還帶著閃爍的紅色閃電特效。
李默忍不住笑出聲。這只從《松鼠大戰》里抽出來的小家伙，曾經被李默養在櫻花莊當了很久的寵物。
直到某個早晨，它突然拖來一只野生的母松鼠，然後在他面前打出一連串理直氣壯的文字︰
【彩禮︰松果x50 核桃x20 人類稱之為"鑽石"的結晶體x1】
"你們發售時間就差四五年吧？"李默故意逗它。
松鼠的爪子把雲朵刨出個坑，對話框瘋狂刷新︰
【四五年？！夠玩家通關我們幾百次了！】
【那破游戲就是個劣質換皮游戲！】
【它甚至連雙人合作模式都沒有！】
最後蹦出個叉腰挺胸的像素表情包。
"行了，"李默擺擺手，"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對話框立刻彈出得意洋洋的回復︰
【搞定了！我在他路上放了十二只觸手怪，都是精挑細選的活躍個體！】
附帶一個豎起大拇指的松鼠自拍。
李默望向下方蜿蜒的關卡。桂言葉帶著兩女早已越過澤永泰介，少女現在奔跑時足不沾地，每一步都能踏出殘影。
而那個棕發青年，此刻應該正遇到"特別招待"。
真是浪費啊...
他想起那些觸手怪的珍貴特性︰能分泌營養液維持宿主生命，甚至可以讓普通人在無補給狀態下存活數月。
要不是它們有個"見洞就鑽"的致命缺陷，本可以改造成完美的生物培養艙。
現在，這份"厚禮"全便宜澤永泰介了。
雲層下方隱約傳來淒厲的慘叫。奇奇不知從哪摸出個松果啃起來，對話框彈出新消息︰【要開直播嗎？我設置了八個機位】
李默的蛤蟆頭套突然180度扭轉，玻璃眼珠瞪得幾乎要凸出來︰"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松果渣嗎？誰要看那種辣眼楮的直播！"
松鼠奇奇撇了撇嘴，雖然嚙齒類動物的面部很難做出這個表情，但它頭頂彈出的【(▔デ▔)】顏文字完美傳達了情緒。
李默站起身，"走了，知道觸手怪攻擊不分男女就行了。"
小家伙三兩下竄上李默的肩膀，爪子揪住頭套邊緣的褶皺，熟練得像是演練過千百次。
真魔人的暗紅羽翼在雲端展開，下方澤永泰介的慘叫隨著高度上升逐漸微弱。
天色毫無預兆地暗了下來，仿佛有人突然拉上了世界的燈閘。
明明沒有日落月升的過程，叢林卻瞬間陷入昏沉，這個副本連晝夜交替都透著股程序員的敷衍。
當三道人影跌跌撞撞沖出灌木叢時，李默正翹著腿坐在終點高台上。
蛤蟆頭套的玻璃眼珠倒映著她們的狼狽相，桂言葉的制服外套只剩半邊袖子，西園寺世界的頭發散成了鳥窩，黑田光則光著一只腳，不知什麼時候跑丟了鞋。
還是心軟了啊...
李默摩挲著下巴。他本打算徹底袖手旁觀，可最後那套"御魂+武士刀"的組合，跟親自下場有什麼區別？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打斷了思緒。
守關boss從洞穴里鑽出時，整個檢查點都在震顫，這是只四米高的豬頭人，皮膚泛著花崗岩般的青灰色。按照正常流程，這該是個需要團隊配合的硬仗。
然而桂言葉只是舔了舔嘴角的棒棒糖。
"獻身！"
琥珀色光暈以她為中心炸開，籠罩住另外兩人。
黑田光突然發現身體驟然變輕了不少，西園寺世界則感覺有股熱流涌向四肢。
"生命之契！"
第二道光環展開的瞬間，三人腳下浮現出血管般的紅色紋路。現在任何一人受傷，痛苦都會均攤稀釋。
豬頭人一發火球呼嘯砸下時，桂言葉如蝴蝶般繞著它的身體游走。
黑田光和西園寺世界趁機瘋狂投擲石斧，金屬踫撞的火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每當boss要轉向遠程攻擊者，桂言葉就故意用刀劃它腳踝，虞姬的賦予的力量讓她像個老練的t。
五分鐘後，隨著最後一把石斧嵌入眉心，巨獸轟然倒地。
"做得不錯。"李默鼓掌時，蛤蟆嘴啪嗒啪嗒開合，"雖然90的功勞要算在..."他的視線掃過三人嘴里含著的棒棒糖。
"都是托您的福！"桂言葉突然九十度鞠躬，額頭幾乎踫到膝蓋，"那個...能否請教恩人的名字？"
李默挑眉。少女的謙卑姿態里帶著武士家族特有的執拗，倒是比初見時順眼多了。
"李默。"他摘掉頭套，銀白碎發在晚風中輕揚，"華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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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恰好在此刻穿透雲層，為他清俊的東方面孔鍍上冷色調的柔光。三個女孩同時屏住了呼吸。
李默的面容並非那種令人窒息的俊美，但經過數次基因強化與靈力淬煉，早已褪去了普通人的平庸。
月光下，他的五官線條干淨利落，銀白色碎發間隱約可見幾縷未消退的紅色紋路，那是種介于危險與魅力之間的微妙氣質。
三個女孩卻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黑田光的嘴唇微微發抖，西園寺世界的棒棒糖棍從嘴角滑落，連一向清冷的桂言葉都忘了合上半張的嘴。
什麼情況？
李默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當然不知道，在經歷了整整十二小時的生死逃亡後，被食人魚撕咬、被獸人追逐、被豬頭人捶打，隊伍里唯一的男性還是個自私的混蛋。
此刻他站在月光下的身影，對這三個女孩而言簡直像童話里踏著星輝降臨的救世主。
"喂，"他伸手在她們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這個簡單的動作落在少女們眼中，卻自動腦補成了優雅的宮廷禮儀，修長的手指劃過空氣的弧度，袖口露出的腕骨線條，甚至西裝褶皺的反光都鍍上了濾鏡。
"謝、謝謝您！"黑田光第一個沖向傳送陣，鞠躬時差點被自己絆倒。
西園寺世界緊隨其後，卻在踏入光門前突然回頭︰"那個...以後還能..."
話音未落就被桂言葉拽了進去。倒計時在她們離開的瞬間啟動，懸浮的數字開始從6000逐秒遞減。
李默最後環視這個不完整的世界。遠處傳來澤永泰介微弱的呻吟聲，那些觸手怪應該還在"照料"他。
傳送陣的光芒映亮他嘴角的冷笑︰
"加油...努力撐到下一批玩家降臨吧。"
銀光吞沒他的身影後，叢林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響。
食人花舒展葉片，章魚觸手沉入水底，所有戰斗痕跡都被系統緩緩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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