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不多!” 顧然梗著脖子,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反正要是我的話,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是轟轟烈烈的,讓所有人知道。”
顧凝手里拿著一袋檸檬味的硬糖,聞言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顧然,語氣帶著點調侃︰“是嗎?”
那眼神看得顧然心里一虛,他下意識地飛快瞥了一眼旁邊的姜佳,耳根微微泛紅,說話都有點結巴︰“當,當然了!阿讓,你呢?我覺得你肯定是那種鬼鬼祟祟的類型。”
張陸讓剛挑選好顧凝喜歡吃的零食,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顧凝。顧凝也正好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再次相遇。這一次,沒有慌亂的躲閃,只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張陸讓的眼神沉靜而溫柔,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顧凝的眼底則帶著點羞赧,還有一絲只有他們兩人能懂的微光。
第二天,話劇社的活動當中,老師把沈謙宇要出國留學的消息告訴了同學們,讓大家珍惜與沈謙宇相處的時光。
姜佳偶遇沈謙宇,沈謙宇還送給她一張自己參加演出的音樂會票,姜佳便以為沈謙宇沒有忘記自己,殊不知大家也都收到了沈謙宇的這份禮物。
在沈謙宇演出的音樂會上,姜佳一身正裝參加,亮壞了幾個同學的眼楮,顧然看到她這個樣子,就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謙宇。
音樂會結束以後,顧然便拉著姜佳來到後台,讓她單獨去見沈謙宇,姜佳把自己的表白情書送給了沈謙宇,沈謙宇看出了姜佳的心思,他稱一直以為都把姜佳當成了小妹妹,婉拒的意味明顯,姜佳有些不好意思,她以信中有錯別字為由把信要了回去。
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廣播里不時傳來航班信息的播報聲,在國際出發口附近,一小片區域卻被溫暖的離愁籠罩著,顧然、顧凝、關放、甦在在和張陸讓都來了,他們圍在沈謙宇身邊,臉上帶著不舍的神情。
沈謙宇穿著簡單的休閑裝,看了看手表,又掃過眼前一張張年輕的臉龐,笑著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下午還有課吧?”
顧然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點半之前回去就行,但要是不來的話,大家上課都不安心。”
沈謙宇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隨即開口問道︰“哎,姜佳呢?”
話音剛落,就見姜佳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星星,跑到沈謙宇面前,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第一千顆星星,代表幸運。”
沈謙宇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輕聲說道︰“謝謝。”
顧凝往前湊了湊,仰著小臉問道︰“謙宇哥,你什麼時候再回來啊?”
沈謙宇揉了揉顧凝的頭發,笑著說︰“年底,等江宜下雪的時候就回來。”接著他看向一旁的沈謙宇,調侃道︰“下次回來的時候,希望你能成熟一點,小屁孩。”
“我就比你小一歲而已!” 顧然立刻不服氣地嚷嚷起來,“而且我可比你早熟多了,你看小時候玩玩具,哪次不是我讓著你?還有,你干嘛只這樣叫我,不這樣叫阿凝啊?”
沈謙宇挑了挑眉,促狹地看了顧然一眼︰“你那是不喜歡才讓著我,真正的喜歡是舍不得讓的。再說了,阿凝才不是小屁孩,她是小仙女才對。”
“就是!” 顧凝立刻得意地揚起下巴,沖顧然做了個鬼臉,“還是謙宇哥有眼光。”
這時,機場的廣播再次響起,提醒沈謙宇乘坐的航班即將開始安檢。沈謙宇看了看時間,收起玩笑的神色,認真地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該回去上課了,我也該安檢了。”
關放率先走上前,給了沈謙宇一個大大的擁抱,拍了拍他的後背︰“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去打球啊!”
“一路順風!” 甦在在站在旁邊,用力揮了揮手,眼楮亮晶晶的。
張陸讓也上前一步,語氣雖然平靜,卻帶著真誠的祝福,“祝你一切順利!”
“謙宇哥再見!” 顧凝揮著小手。
“走了,再見!” 他說完,轉身一步步走向安檢口。
沈謙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安檢口的拐角處,那扇玻璃門像是隔斷了兩個世界,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送別場景,瞬間安靜下來。
關放最先收回目光,他撓了撓頭,聲音里帶著點委屈︰“是我太舍不得謙宇哥了,怎麼感覺有點心慌呢?”
顧然聞言毫不留情地拆台,“你難道不是是因為下午期末考試要出成績了?” 他一邊說一邊沖關放擠眉弄眼,嘴角還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關放被說中了心事,臉一下子漲紅了,剛想反駁,旁邊的甦在在突然 “呀” 了一聲,指著手機屏幕驚呼︰“是不是還有二十分鐘就上課了?”
這話像一顆炸彈,瞬間打破了離別的愁緒。顧然猛地說道︰“愣著干嘛?跑啊!”
話音未落,他已經拽著關放往前沖,甦在在也緊隨其後,幾個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機場大廳里顯得格外急促。
就在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張陸讓忽然轉頭看向顧凝,眼神里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我也挺有眼光的,小仙女。”
顧凝還沉浸在沈謙宇離開的悵然里,冷不丁听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分明是接了剛才沈謙宇的話茬,她的臉頰 “騰” 地一下就紅了,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剛想開口說點什麼,手腕卻被張陸讓輕輕抓住。
“快跑。” 張陸讓的聲音帶著笑意,不等顧凝反應,已經拉著她追向前面的幾人。
少年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顧凝被他拉著往前跑,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還有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陽光透過機場的玻璃窗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奔跑的身影拉得很長,剛才離別的傷感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悸動沖淡了不少,只剩下手心相觸的溫度,和心里悄悄蔓延開的甜。
前面的顧然和關放還在為誰跑慢了互相埋怨,甦在在則時不時回頭催促他們快點,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而張陸讓和顧凝的腳步,卻像是踩著相同的節拍,朝著學校的方向,也朝著心動的方向,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