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演武場的雕花木窗，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光影。
林墨站在後台帷幕後，指尖摩挲著掌心那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芯片表面刻著細密的金色紋路，是他昨夜用納米雕刻筆復刻的逆靈符陣——這是他能想到的，用現代科技對抗傳統修真最鋒利的刀。
"林師兄。"甦清歌端著藥盞的手微微發顫，"那夏侯武...今晨有人看見他在演武場後谷引動靈氣，怕是突破了。"
林墨接過藥盞時觸到她冰涼的指尖。
他仰頭飲下溫苦的養氣丹湯，喉結滾動間目光微凝。
昨日議事殿里那些老古董的冷笑還在耳邊——"電子符陣？
不過是取巧的小把戲"，可他們不知道，芯片里每一道刻痕都是用《太初符經》里的"分形聚靈訣"換算成的二進制代碼。
"謝了。"他將空盞遞回，指節在芯片上輕輕一叩，"去觀眾席吧，等會兒有好戲看。"
甦清歌剛退下，演武場便炸開如雷歡呼。
林墨掀開幕布，迎面撞上夏侯武陰鷙的目光。
那人身著玄色勁裝，腰間懸著柄裹滿黑布的長刃，築基中期的靈氣如毒蛇吐信般纏在身周——比昨日外門大比時足足高出兩個小境界。
"林師弟。"夏侯武扯了扯嘴角，黑布下的刀刃發出嗡鳴，"听說你要靠一塊破鐵片贏我？
不如現在認輸，我還能留你全尸。"
裁判敲響銅鑼的瞬間，林墨看清了他眼底的癲狂。
那不是普通突破，是用了某種禁術——他想起昨夜夏侯武在暗室里的傳訊玉符，想起青鸞說過的"因果終將反噬"。
"開始！"
話音未落，夏侯武腰間黑布轟然碎裂。
一道寒芒破空而來，竟是柄刻滿玄冰紋路的青銅長刃，刀身凝著肉眼可見的冰霧，所過之處空氣凝結成霜——正是他父親暗中送來的上古法器"玄冥刃"。
林墨瞳孔微縮，卻沒有後退。
他右手芯片泛起幽藍微光，左手掐了個玄奧法訣。
第一波冰刃襲來時，他腳尖點地側移半步，掌心對著刃風張開——吞噬體質自動運轉，那些未及消散的冰靈氣如游魚般鑽入毛孔，在丹田化作溫熱氣流。
"裝模作樣！"夏侯武暴喝，玄冥刃連斬七式，冰錐如暴雨傾盆。
林墨的身影在冰雨中穿梭，每一次躲避都精準得像是提前算好了軌跡。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吸收一分冰靈氣，芯片里的逆靈符陣就多點亮一道紋路——這是用敵人的靈力，在他體內織一張鎖靈網。
"怎麼可能？！"夏侯武揮刀的手慢了半拍。
他分明感覺自己的靈力運轉越來越滯澀，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纏住了經脈。
林墨趁機近身，芯片在掌心與他的指尖相觸，一道藍光沒入夏侯武丹田——逆靈符陣啟動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夏侯武踉蹌後退，額角滲出冷汗。
他能察覺到靈力正以詭異的方式流失，不是被吸收，而是被某種規則重新編排，連運轉《玄冰訣》的口訣都開始混亂。
"不過是幫你回憶一下，老祖宗傳下的符陣，到底該怎麼用。"林墨擦了擦唇角的血——剛才為了吸收最後一波冰靈氣，他故意挨了半記刀風。
此刻他的眼神亮得驚人，芯片在掌心發燙，"現在，該我了。"
變故發生在剎那。
夏侯武突然仰天長嘯，面上浮現詭異的青紫色紋路，玄冥刃的冰霧轉為妖異的墨黑。
他的修為氣息瘋狂攀升，築基中期、後期、巔峰——竟是燃燒精血強行提境界！
"林墨，去死吧！"他揮出的刀光裹著黑焰，將演武場的防護結界灼出焦痕。
這一擊若中，別說築基修士，就算是金丹期也要重傷。
林墨望著那道摧枯拉朽的刀光，識海突然劇痛。
無數碎片如潮水涌來︰青霄山巔的雷劫、歸墟邊緣的血誓、還有他前世——或者說本來的名字，墨無塵——在天罰下吼出的"我要為修真界開一條新路"。
"墨無塵，歸來吧！"
那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林墨的瞳孔驟然泛起幽光，原本應該躲避的身形突然頓住。
他望著迎面而來的黑焰刀光，嘴角竟揚起笑意——他終于明白青鸞說的"繼續走下去"是什麼意思了。
觀眾席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葉婉清猛地站起來，指尖掐進欄桿里，指節發白。
她看著那道刀光即將劈中林墨，剛要躍下觀禮台，卻被一道身影攔住——是陸長風。
"讓他自己解決。"執法長老的聲音沉如鐵，"這是他的劫，也是他的機。"
葉婉清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
她看見林墨在刀光中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的青光不是普通靈氣，更像是某種契約的力量——血誓！
那個傳說中能鏈接前世今生的血誓！
刀光劈在林墨胸口的瞬間，整個演武場的靈氣突然暴動。
林墨噴出一口黑血，卻在劇痛中笑出聲︰"原來如此...我的力量，從來都不是靠境界壓制。"
夏侯武的刀勢一滯。
他看著林墨胸口深可見骨的傷口，卻發現那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黑光——不是他玄冥刃的冰毒，更像是某種被喚醒的...詛咒？
林墨緩緩倒地，目光卻始終清明。
他望著天空中被靈氣擾動的雲，輕聲道︰"青鸞，看來我這一世的路，才剛剛開始。"
演武場的喧鬧突然靜了一瞬。
裁判顫抖著舉起旗子，聲音發虛︰"林...林墨勝。"
葉婉清終于掙脫陸長風的手，飛奔至林墨身邊。
她接住他下墜的身體，觸到他胸口那片詭異的黑光時，指尖猛地一顫——那黑光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像是...在等待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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