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裹著霉味涌進鼻腔，林墨後背的冷汗早被冷風焐成一片黏膩。
他摸到褲袋里的靈壓計，金屬外殼貼著皮膚涼得刺骨——數值還在1.5晃悠，像根扎在神經上的針。
"樓上的腳步聲停了。"葉婉清的聲音從左側傳來，青鸞梳在她指間轉了半圈，劍脊泛起幽藍微光。
月光被烏雲啃得只剩一線，剛好照亮她緊抿的嘴角，"剛才那怨靈......不對勁。"
林墨沒抬頭，靈壓計的小紅點正沿著地面往牆角挪。
他蹲下身，指尖蹭過地磚縫隙里的黑漬——是怨氣凝結成的靈垢。"不是普通殘魂。"他扯了扯領口，喉結滾動兩下，"它在吸靈氣。"
葉婉清挑眉︰"吸靈氣？築基期修士都未必能做到。"
"所以得找源頭。"林墨按下靈壓計的分析鍵，屏幕跳出歪歪扭扭的熱力圖，"地下一層，第七間病房。"他抬頭時，額發被冷汗黏在前額，"聚靈陣，微型的，專門養怨魂用。"
葉婉清的指尖在青鸞梳上叩了叩，發尾的玉簪突然輕顫。
她瞥了眼走廊盡頭的牆縫，那里還滲著幾縷黑霧︰"你想去？"
"總得有人拆陣。"林墨彎腰撿起地上的靈能轉化器，金屬外殼被怨靈的黑霧腐蝕出幾個小孔，"你負責攔它——"他突然頓住，目光掃過牆角的陰影。
有什麼東西動了。
穿直播助理制服的女孩從陰影里走出來，發梢沾著牆皮碎屑。
她手里還捏著剛才黑屏的手機，屏幕泛著幽綠的光︰"林主播，現在下播還來得及哦。"
林墨的破妄突然發燙。
他盯著女孩的瞳孔——那里面浮著細碎的星芒，像靈霄界夜空中的流螢。"小七。"他扯了扯嘴角，"直播時你總在調麥，手速比我敲代碼還快。"他向前半步，陰影里的靈壓計"滴"地響了一聲，"靈霄界的探子，看我多久了？"
小七歪頭笑，手機在掌心轉了個圈︰"從你在古玩街撿玉牌那天。"她忽然抬手指向樓上，"不過現在不是聊天時間——"
"叮"的一聲，靈壓計的熱力圖突然炸開。
牆縫里的黑霧"轟"地涌出，化作青灰色的巨手，指甲尖滴著腐綠色的膿水。
"走！"葉婉清的青鸞梳化作劍光，直接刺穿黑霧。
她反手抓住林墨的手腕，靈力順著皮膚竄進他經脈，"去地下一層！
我拖十分鐘。"
林墨被拽得踉蹌，卻在轉身時瞥見小七的身影——她站在原地，指尖掐著枚銀色鱗片，嘴唇動了動，像是說了句"小心"。
地下一層的門是生銹的鐵門，林墨踹了三腳才踹開。
霉味混著腐肉味撲面而來，他摸出戰術手電，光斑掃過牆面︰褪色的"7"字貼在門中央，油漆剝落處露出暗紅的痕跡，像干涸的血跡。
門內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正中央擺著張鐵床，床上躺著具干枯的尸體。
尸體胸口插著枚玉簡，表面的符文還在緩緩流轉，每道紋路都滲著黑氣。
林墨的破妄自動開啟，眉心火辣辣地疼——那根本不是普通玉簡，里面封印著的靈識正瘋狂翻涌，像團活物。
"靈識侵蝕術......"他喃喃自語，忽然想起陳默之前在直播平台搞的虛假靈異事件。
那些被觀眾罵"假"的視頻，原來都是用這東西操控的殘魂演的戲。
尸體突然動了。
干枯的手指扣住床沿，關節發出" "的響聲。
林墨後退半步，卻撞在冰涼的牆上。
他盯著尸體胸口的玉簡，喉嚨發緊——那東西在吸他的靈氣。
"吞噬體質，啟動。"他咬著牙，掌心按在尸體額頭上。
熟悉的熱流從丹田升起，順著手臂鑽進尸體。
干枯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靈氣如潮水般涌進他經脈。
像是有人拿燒紅的鐵絲在經脈里亂捅。
林墨的後背抵著牆滑坐下去，額角的汗滴在地上，濺起細小的灰塵。
他听見自己骨骼發出" 啪"聲，靈力在丹田凝聚成更緊實的漩渦——練氣二層......三層！
經脈突然一松。
林墨睜開眼，發現眼前浮著半透明的影像︰陳默站在密室里，正往尸體胸口插玉簡，嘴里念著生澀的咒語。
"靈識投影？"他伸手踫了踫影像，指尖直接穿了過去。
影像里的陳默抬頭，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露出猙獰的笑︰"讓你看個夠！"
林墨猛地收回手，影像"啪"地碎裂。
他喘著粗氣站起身，掌心還攥著那枚玉簡——現在它表面的符文已經褪成灰白色，像塊普通玉片。
樓上突然傳來劇烈的踫撞聲。
葉婉清的劍鳴混著怨靈的尖嘯，震得天花板落灰。
林墨把玉簡塞進褲袋，轉身往樓上跑。
"在這！"葉婉清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她站在走廊中央，青鸞梳的劍刃上纏著黑霧，"它要跑！"
林墨的新能力突然自動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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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閃過剛才的靈識投影，抬手一揮——陳默的影像出現在怨靈面前。
怨靈發出憤怒的嘶吼，黑霧猛地裹住"陳默"，卻穿透了個空。
"就是現在！"林墨大喊。
葉婉清的劍光如電，直接刺穿怨靈核心。
黑霧瞬間潰散，空氣中飄著焦糊的氣味。
監控室的門"砰"地被撞開。
陳默的身影閃了一下，只來得及喊出半句話︰"林墨，你等著——"
"啪"的一聲，直播設備突然亮了。
林墨這才想起還在直播，鏡頭里映出他沾著灰塵的臉。
他扯了扯皺巴巴的衣領，沖鏡頭笑︰"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下次見。"
彈幕瞬間被"主播牛逼"刷滿。
林墨摸出手機想關直播，屏幕卻突然亮起——是條未讀短信，發件人顯示"青霄門"，內容只有一句話︰"速歸，掌門有問。"
窗外的烏雲散了，月光重新灑在走廊上。
葉婉清收劍入梳，轉身時耳尖泛紅︰"發什麼呆？"她踢了踢地上的靈能轉化器，"走了，回學校。"
林墨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青霄門"三個字，手指輕輕按在褲袋里的玉簡上。
遠處傳來警笛聲，混著觀眾打賞的提示音，在空蕩的醫院里回響。
他彎腰撿起轉化器，跟著葉婉清往出口走。
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在地面投下兩個重疊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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