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崩塌後的余波在天地間回蕩。秦墨的意識在黑暗邊緣掙扎，耳邊隱約傳來柳青璃和楚無塵的呼喚，卻仿佛隔著一層厚重的帷幕。
"他的生命體征正在減弱！"楚無塵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驚慌，"青銅化已經蔓延到心髒位置！"
柳青璃的龍瞳中金焰跳動，她毫不猶豫地劃開手腕，淡金色的龍血滴落在秦墨胸口︰"以龍族血脈為引，續命！"
龍血觸及皮膚的剎那，秦墨猛地睜開雙眼——左眼仍是人類瞳孔，右眼卻已完全化為暗金色漩渦。他劇烈喘息著，青銅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喉嚨。
"壓制...不住..."他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從牙縫中擠出，"歸墟...在召喚..."
楚無塵迅速展開星軌羅盤，銀光籠罩三人︰"這個世界正在崩潰！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空間轉換的眩暈感中，秦墨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神樹殘骸中升起一道青銅光柱，直沖雲霄。光柱中隱約浮現一座城池的輪廓——那必定就是洛星塵所說的"歸墟之都"。
當視野再次清晰時，三人已置身星穹閣的觀星台上。漫天星辰在穹頂流轉，卻比記憶中暗淡許多。
"我們怎麼會..."楚無塵驚愕地環顧四周，"我明明設定的坐標是第七十二號世界線！"
柳青璃扶著重傷的秦墨，突然指向遠處︰"看那里！"
觀星台邊緣，一位白發老者背對三人而立，星紋長袍無風自動。听到動靜，他緩緩轉身，面容蒼老卻威嚴——額間九星連珠的印記表明其身份︰星穹閣當代閣主，楚無塵的師尊，星河子。
"師尊！"楚無塵跪地行禮，"弟子..."
"不必多說。"星河子抬手打斷，目光落在秦墨身上，"混沌之子的狀況我已感知。更緊急的是..."他袖袍一揮，星圖變幻，顯示出數百條世界線的狀態，"歸墟污染正在加速，已有三十六個世界線完全青銅化。"
柳青璃急切道︰"前輩，洛星塵他..."
"星塵的叛變，我早該察覺。"星河子嘆息，"百年前他私閱《諸天星軌大典》禁章，被我罰入思過崖。誰知他竟暗中參悟歸墟真諦，盜走大典逃往下界。"
楚無塵震驚︰"所以那些被污染的世界..."
"都是他根據大典記載，精心挑選的節點世界。"星河子指向星圖中幾個格外明亮的光點，"這些世界對應上古三聖布陣的關鍵節點，破壞它們就等于瓦解整個封印體系。"
秦墨突然掙扎著站起，青銅化的右手按在星圖上。令人驚訝的是，星圖竟隨著他的觸踫重新排列，顯示出全新的連接方式——三十六條被污染的世界線構成一個巨大六芒星，中央正是歸墟之都的投影。
"他在...重構陣法..."秦墨艱難地說道，"不是破壞...是轉化..."
星河子面色驟變︰"原來如此！洛星塵不是要釋放歸墟，而是要將自己變成新的"容器"！"他快速掐算，"一旦三百六十個節點全部轉化完成，他就能取代三聖，直接掌控歸墟之力！"
柳青璃握緊逆鱗槍︰"我們必須阻止他！"
"難。"星河子搖頭，"歸墟之都位于虛無夾縫，尋常方法根本無法抵達。除非..."
"除非什麼？"
老者看向秦墨︰"除非混沌之子完全覺醒。只有混沌核心能打開通往虛無的道路。"
楚無塵急道︰"但秦墨現在的狀態..."
"有一個辦法。"星河子從懷中取出一枚星光流轉的晶石，"這是星穹閣至寶"星髓"，可暫時穩定他的狀況。但要真正解決問題，必須取得三聖遺留的"本源印記"。"
柳青璃追問︰"本源印記在何處？"
"東海三聖像只是表象。"星河子目光深邃，"真正的印記一分為三︰龍族逆鱗、星穹命軌、混沌之刃。你們需要將三者合一。"
秦墨突然單膝跪地，青銅化的部分開始不受控制地增殖。他咬牙道︰"來不及了...洛星塵...已經開始最後階段..."
星圖上，又有三條世界線的光芒開始變色。
星河子當機立斷︰"無塵，帶他們去禁地！用觀天鏡鎖定歸墟之都坐標！"又對柳青璃道，"龍族女娃，你的血能延緩青銅化，但治標不治本。"
楚無塵攙扶起秦墨︰"師尊，那您..."
"我會集結星穹閣所有力量，暫時穩定未被污染的世界線。"星河子袖袍鼓蕩，"記住，你們只有十二個時辰。若超時未歸...三百六十界將盡歸虛無。"
星穹閣禁地，一座青銅古鏡懸浮在祭壇上方。鏡面不是反射景象，而是不斷流轉的星雲圖案。這就是觀天鏡——星穹閣鎮派之寶，能觀測諸天萬界。
楚無塵割破手指，將血滴在鏡面上︰"以星穹血脈，啟！"
鏡面星雲突然加速旋轉，最終定格在一幅駭人景象︰虛無空間中，一座青銅城池巍然矗立。城池中心高塔上，洛星塵正將一團黑霧注入某個裝置。周圍漂浮著數十個微型世界模型，已有三十九個完全變成青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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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楚無塵快速記錄坐標，"但怎麼過去？常規傳送術在虛無中會失效..."
秦墨突然推開二人，踉蹌走到鏡前。他舉起完全青銅化的右臂，猛然插入鏡面！
"秦墨！"柳青璃驚呼。
鏡面如水面般泛起漣漪，秦墨的手臂竟穿透進去。更驚人的是，鏡中的歸墟之都景象突然變得立體，仿佛觸手可及。
"混沌...能連接...所有虛無..."秦墨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抓緊...我..."
柳青璃和楚無塵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膀。鏡面光芒大盛，三人的身影被強光吞沒...
虛無夾縫中沒有方向，沒有聲音，甚至沒有時間概念。秦墨感覺自己像被撕成無數碎片，又在某個意志的作用下強行重組。當感官重新工作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青銅廣場上，柳青璃和楚無塵倒在身旁不遠處。
抬頭望去，天空——如果這扭曲的虛空能稱為天空的話——懸掛著三百六十個世界的光影，其中三十九個已完全變成青銅色。廣場四周矗立著與東海三聖像極為相似的雕像，只是這些雕像面目猙獰，手中兵器指向中央高塔。
"歡迎來到歸墟之都。"
洛星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高塔頂端射下一道光柱，他的身影在其中顯現。與之前所見不同，此刻的他右半身已經青銅化，左眼則變成純粹的暗金色。
"師弟，你終于來了。"他微笑著看向楚無塵，"正好趕上見證偉大時刻。"
楚無塵怒斥︰"你瘋了！毀滅三百六十個世界就為了你那瘋狂的理論？"
"毀滅？不，是升華。"洛星塵抬手，高塔周圍浮現出三聖封印的虛影，"看清楚了，所謂封印根本不是保護，而是限制！"他指向封印中央，"那里囚禁著宇宙的真相，而我們將成為新紀元的開創者！"
柳青璃逆鱗槍直指洛星塵︰"瘋子！那些被青銅化的世界，億萬生靈..."
"他們將成為新世界的基石。"洛星塵不以為意，"更何況..."他忽然看向秦墨，意味深長地笑了，"混沌之子應該已經感知到了吧？歸墟的真實面目。"
秦墨沉默不語。自從踏入歸墟之都，他體內的混沌核心就異常活躍，無數陌生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最清晰的一幕是︰三尊偉岸身影站在青銅門前，不是在封印什麼，而是在...培育！
"你...早就知道..."秦墨聲音嘶啞。
洛星塵大笑︰"看來混沌核心已經開始覺醒了！沒錯，歸墟是三聖創造的"工具"，用來對抗真正的敵人——天道輪回！"
他展開雙臂，高塔突然透明化，露出內部結構。塔心懸浮著一顆巨大的青銅心髒，與神樹中那顆如出一轍，只是規模大了百倍。心髒周圍纏繞著三百六十條鎖鏈，每條都連接著一個世界的光影。
"看啊！當所有世界線歸一時，我們就能打開通往"源頭"的道路！"洛星塵狂熱地喊道，"而你們，將親眼見證這一刻！"
楚無塵突然啟動星軌羅盤︰"青璃，現在！"
兩人同時出手！星軌化作銀網罩向洛星塵，逆鱗槍則直取高塔基座。然而攻擊還未觸及目標，就被突然出現的青銅屏障彈開。
"沒用的。"洛星塵嘆息，"在歸墟之都，我的意志就是法則。"他輕輕揮手，二人頓時被無形力量壓制，動彈不得，"我本想和平解決，既然如此..."
他看向秦墨︰"做個交易吧。把混沌核心給我，我保留你們所在的世界線。否則..."一條鎖鏈突然抖動，連接的世界光影開始崩塌，"第三十七號世界，現在就毀滅。"
光影中浮現出那個世界的慘狀︰大地龜裂，天空墜落，無數生靈在哀嚎中化為青銅雕像。
秦墨的青銅右臂不受控制地顫抖。他能感覺到那個世界的歸墟之力正在呼喚自己，仿佛失散多年的肢體。
"你...不明白..."他艱難地抬頭，左眼金光與右眼暗金同時大盛，"歸墟...從來不是...工具..."
洛星塵皺眉︰"什麼意思？"
"它是...活著的！"
秦墨突然暴起，混沌之刃斬向高塔！這一擊凝聚了他全部力量，刀刃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裂痕。洛星塵倉促阻擋，卻被震退數步。
"你！"他驚怒交加，"難道你想..."
"不是毀滅..."秦墨的聲音突然變得多重，仿佛無數個他在同時說話，"是...解放！"
混沌之刃刺入高塔外壁，暗金紋路如蛛網般迅速蔓延。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塔身竟傳來一聲似痛苦似歡愉的呻吟，仿佛有生命般蠕動起來！
洛星塵臉色大變︰"住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瘋狂結印，試圖控制塔內的心髒，"歸墟之力是我的！"
"不..."秦墨的右臂開始崩解，青銅碎片如雨落下，"它從來...不屬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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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內部，青銅心髒的搏動突然紊亂。連接的世界光影一個接一個地閃爍起來，那些被青銅化的世界竟開始褪色，恢復原本色彩！
"不！這不可能！"洛星塵歇斯底里地咆哮，"我花了百年時間布局！"
柳青璃和楚無塵趁機掙脫束縛。楚無塵星翼全開，羅盤化作無數星光射向洛星塵；柳青璃則完全龍化，百丈青龍盤繞高塔，逆鱗槍直指塔心！
"你們毀了一切！"洛星塵右半身青銅化突然加劇，轉眼間覆蓋全身，"那就一起毀滅吧！"
他猛然沖向塔心，與青銅心髒融為一體。整座歸墟之都開始劇烈震顫，建築崩塌，地面開裂。最可怕的是，天空中的世界光影開始互相踫撞，每一次撞擊都引發空間風暴！
"他在強行融合世界線！"楚無塵竭力穩定周圍空間，"這樣下去所有世界都會..."
秦墨此刻已跪倒在地。右臂完全崩解後，暗金紋路開始從傷口向全身蔓延。他抬頭看向激戰的柳青璃和楚無塵，眼中閃過決然之色。
"青璃...無塵..."他艱難站起，"最後的...辦法..."
柳青璃回頭，只見秦墨將僅剩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混沌核心正發出刺目光芒。
"不！"她瞬間明白秦墨要做什麼，"還有別的辦法！"
"來不及了..."秦墨微笑，左眼金光漸漸暗淡，"三聖...選我們...是有原因的..."
他猛然發力，五指刺入胸膛！鮮血噴涌而出的剎那，混沌核心被硬生生掏出。那不再是一顆簡單的心髒，而是一團交織著金、青、銀三色光芒的能量體。
"龍鱗...星軌...混沌..."秦墨將核心拋向二人，"合而為一！"
柳青璃和楚無塵下意識接住核心。接觸的瞬間，三色光芒暴漲，將二人包裹成一個光繭。高塔內，洛星塵發出不甘的咆哮︰"不！那是我的！！"
光繭中，柳青璃感到龍族血脈前所未有的活躍，額間龍鱗印記脫離皮膚，與核心融合；楚無塵的星軌羅盤同樣分解，化為純粹星力注入其中。三者交融，誕生出一枚全新的印記——形如青銅門，卻散發著勃勃生機。
"這是..."
"三聖真正的傳承。"楚無塵恍然，"不是封印，而是...新生！"
洛星塵操縱著青銅巨塔砸向光繭︰"毀滅吧！"
千鈞一發之際，光繭破裂。柳青璃和楚無塵的身影浮現，額間都帶著新生印記。他們沒有躲避，而是同時抬手，印記射出一道純淨光芒。
光芒所過之處，青銅褪色，虛空穩定。洛星塵的巨塔在半空中分崩離析，露出他與心髒融合的扭曲形態。
"為什麼...阻止我..."他的聲音已經開始機械化，"新世界...明明那麼美..."
柳青璃眼中含淚︰"因為真正的新世界，不該建立在毀滅之上。"
楚無塵補充︰"三聖創造歸墟是為對抗天道不假，但他們最終選擇的是守護，而非毀滅。"
純淨光芒籠罩洛星塵。出人意料的是，他猙獰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青銅化的部分開始褪去。
"原來...如此..."他看向倒在地上的秦墨，露出解脫般的微笑，"混沌之子...你早就...明白了..."
隨著最後一絲青銅色褪去，洛星塵的身體化為光點消散。高塔崩塌，那顆巨大的青銅心髒卻懸浮在空中，表面裂紋密布。
"還沒結束。"楚無塵緊張地看向心髒，"歸墟本體還在！"
柳青璃卻搖頭︰"不，你看。"
裂紋中透出的不是黑霧，而是純淨的三色光芒。心髒如蛋殼般破裂，里面浮現的竟是一個微縮版的青銅門虛影——與東海三聖像守護的那扇門一模一樣。
"這是..."
"歸墟的"種子"。"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二人震驚回頭，只見秦墨不知何時已站起，雖然右臂缺失，左眼失明，但嘴角帶著釋然的笑，"淨化後的...新開始..."
話音未落，整個歸墟之都開始崩塌。三百六十個世界的光影重新排列，形成和諧的整體。那顆"種子"化作流光，融入秦墨胸口。
"我們該回去了。"他看向二人，"世界...需要重建..."
強光吞沒了一切...
東海之濱的晨霧還未散盡，三聖像前盤坐的身影終于睜開了雙眼。秦墨吐出一口濁氣，眸中暗金色流光緩緩收斂。他低頭看向自己新生的右臂——皮膚下隱約有暗金紋路流淌，卻不再如先前那般猙獰可怖，反而與血肉完美相融。
"化神巔峰..."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全新力量。混沌核心在胸腔中平穩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引動方圓百里的靈氣共鳴。海灘上的細沙無風自動，在他周身形成微型漩渦。
柳青璃端著藥碗走來時，正看到這一幕。她腰間玉佩"叮"的一聲裂開道細紋——這是承受不住威壓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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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恢復就急著顯擺修為？"她將藥碗重重放在礁石上，碗中湯藥卻紋絲不晃，"喝藥。"
秦墨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入喉，卻化作甘甜靈力游走四肢百骸。他忽然皺眉︰"這藥里..."
"玄冥龍丹。"柳青璃背對著他整理藥材，龍鱗腰封在晨光中泛著青光，"曾祖父留下的最後三顆。"
海灘突然安靜下來。潮水退去的沙地上，幾道劍氣刻痕清晰可見——那是楚無塵昨日練劍時留下的。秦墨摩挲著新生的右臂，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全新力量。這次劫難雖然凶險，卻讓他對混沌之力的掌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我昏迷時..."他忽然開口，"看到了一些東西。"
柳青璃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三聖當年創造的歸墟，本是為了對抗天道輪回。"秦墨凝視著海平線，"但他們發現歸墟會吞噬萬物後，選擇將自己煉成封印。而洛星塵..."
"他走火入魔了。"楚無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星紋白袍上沾著晨露，顯然剛從天象台回來，"最新星象顯示，三百六十界的天道軌跡都發生了偏移。"他遞給秦墨一塊星盤，"尤其是你。"
星盤上映出的虛影讓秦墨自己都吃了一驚——原本應該呈現人形的命魂，此刻竟是一團不斷變化的暗金色星雲，中心處懸浮著一扇微型青銅門。
"半步煉虛的特征。"楚無塵指著星雲中若隱若現的門戶，"尋常修士突破煉虛境，需在丹田凝練"虛界之種"。而你..."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墨胸口，"直接把歸墟本源當成了種子。"
海浪突然劇烈翻涌起來。秦墨站起身，右臂隨意一揮，躁動的海面頓時平靜如鏡。這個舉重若輕的動作讓柳青璃瞳孔微縮——要知道三個月前，他控制混沌之力時還會引發空間震蕩。
"修為漲了，控制力反倒更精準了？"她忍不住問道。
秦墨攤開手掌，一縷暗金靈力在掌心化作游龍︰"歸墟本源淨化後，混沌核心完成了最終蛻變。"游龍突然分裂成數百條細絲，每一根都精準地避開沙灘上的貝殼，"現在我能感知到百里內每粒沙子的動向。"
楚無塵突然拋出星軌羅盤。羅盤在空中解體，化作三百六十道星光襲向秦墨！後者紋絲不動，眼中金光一閃，所有星光在距他三尺處驟然凝固。
"化神巔峰的領域掌控..."楚無塵收回法寶，難掩震驚，"你這領域範圍起碼是尋常修士的三倍。"
柳青璃突然擲出逆鱗槍。這一槍毫無征兆，槍尖龍吟震得海灘上的貝殼紛紛炸裂。秦墨終于動了——他只是輕輕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精準夾住槍尖。
" 嚓！"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槍尖竟被他兩指折斷。但更驚人的是，斷口處瞬間生長出暗金色晶體，將長槍完好如初地"修復"。
"混沌創生..."柳青璃接過長槍，發現新生的槍尖威力更勝從前，"這是煉虛境才有的手段。"
秦墨搖搖頭︰"只是皮毛。"他指向遠處海面，"真正的煉虛境，能做到那個——"
順著他所指，二人看到海天相接處浮現出一座仙山虛影。亭台樓閣掩映在雲霞之中，隱約有仙鶴翱翔。這並非幻象，而是實實在在的空間投影！
"你竟然能..."楚無塵話未說完，虛影突然崩塌。秦墨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果然還是太勉強。"他擦去血跡，"要維持虛界投影，至少需要真正的煉虛境修為。"
柳青璃突然伸手按在他後背，龍族靈力源源不斷輸入︰"別急著逞強。你現在的狀態很特殊——"她指尖泛起青光，在秦墨背上勾勒出靈力脈絡圖，"混沌核心在改造你的全身經脈，這個過程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圖譜顯示，秦墨體內原本的靈力循環體系已經完全改變。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都融入了暗金色紋路，丹田處更是一片星雲漩渦，中心懸浮著那扇微型青銅門。
"好事。"楚無塵研究著圖譜，"傳統修士需要將元神寄托虛空才能突破煉虛，而你..."他指向那扇門，"直接把歸墟本源當成了踏腳石。"
海風忽然變得急促。秦墨若有所感地抬頭，只見三聖像心口的水晶腔體正發出耀眼強光。三道光芒在空中交織，投射出一幅畫面︰星穹閣廢墟中，某個被封印的密室正在劇烈震動...
"是《諸天星軌大典》的存放處！"楚無塵臉色大變，"難道洛星塵還留了後手？"
秦墨右臂的暗金紋路突然發燙。他按住紋路，一段陌生記憶涌入腦海——洛星塵在叛逃前，曾將大典的部分內容復制在七塊星髓玉中。
"不是後手，是遺產。"他沉聲道，"洛星塵把大典的禁章分散藏在七個世界線，現在封印松動了。"
柳青璃龍瞳豎立︰"必須趕在淨世教殘黨之前找到它們。"
"我去。"秦墨站起身，暗金靈力在周身形成戰甲，"正好試試新修為的斤兩。"
楚無塵剛要反對，突然瞪大眼楮——秦墨的身影正在淡化，不是隱身術，而是直接從實體轉化為半虛化狀態！這是半步煉虛最顯著的特征，意味著他已經開始將肉身能量化。
"小心星髓玉中的..."楚無塵的叮囑還沒說完，秦墨已徹底虛化消失。只留下一句話在海風中飄蕩︰
"七日後，葬龍淵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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