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種族，都必然少不了驚才絕艷，天資絕頂之輩。
這樣的天才，面對被壓制的種族，與其留下來被拖累，更多會選擇出走，獨自或以小隊的形式前往高天城，尋求突破。
對應向整個種族的“圈養”，少數實力強大者的出走便是“出欄”。
為了突破，“出欄”者必然要前往高天城使用界石。
那麼，他們便會進入到營地，成為流民，然後積攢實力，再換取城民的身份。
高天城內，資源被嚴格把控在各大勢力手中，後來者想要安身，最好的方式便是歸屬和依附。
至此，從“圈養”到“出欄”的全過程便算是完成。
一個新種族的頂尖強者，最終只能選擇依附或加入到高天城各大勢力中，為那些制定規則者服務。
這樣一來，不僅杜絕了新種族對舊勢力的沖擊，還使得高天城各大族勢力得以獲得免費的外來助力，鞏固他們的勢力。
所以，高天城的那些大種族與勢力得以經久不衰地傳承，而像姆林族這樣的後來者只能不斷在外圍的營地里苟延殘喘，然後于某一天無聲無息地徹底消失…
白庭等人听著阿爾泄的講述，面色越來越難看。
陳不古倒是點了點頭，早在聯盟成立前，他便听柳承風有過這般類似的推測，再結合上一世的記憶，其實他心中對這個答案也多少有了些準備。
上一世，他實力精進較慢，待到達高天城時，人族覺醒者中最頂尖的一批，早已在高天城站穩了腳跟。
但即便如此，站穩腳跟的也只是那些覺醒者，而不是人族。
上一世的高天城中，只有強大的人族個體，而沒有強大的人族。他們分散在各個組織和勢力之中，為其他種族賣命。
陳不古當時身份低微，雖是道听途說，但也基本能確定八八九九。
畢竟，神秘強大如妙玄子那個家伙，仔細一想，也不過是委身于天工閣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上一世後期，許多人族強者自發離開了高天城，前往其他地方，建造和搶奪根據地。
其中，較為出名的有白庭所在的“元素神庭”，韓八斗曾效命的“白城”，蔣思思管理的“夜城”……
這三者雖都脫離了高天城的範圍，可其中真正由人族主導的，也只有最弱小的“夜城”。
再者，雖同樣叫做“城”，可與高天城比起來，“白城”“夜城”那便完全不夠看了。
至于陳不古上一世死前所在的那座城鎮，則更是不入流了。
如今想來，或許在上一世後期，韓八斗等人便已經意識到了“圈養”的真相。
可到了那時，人族的整體格局已定，再想把大家凝聚起來，已經不是一件易事。
高天城大族聯合采取的“圈養”方針，表面看似溫和，不予干涉，可實際上卻如陰影中的害蟲，不斷啃食著新種族貧瘠的根系。
即便“樹冠”枝繁葉茂，可“根系”壞了，這木便也就離死不遠了。
“等等，不對勁！依你所說，你們三族在黑曜鎮經營多年，後來者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可即便拋開人族勢力不談，就連鎮長也在你們的控制之外。”
謝安腦子轉得很快，他一邊听著阿爾泄的描述，一邊便在對照目前聯盟中的現狀，很快就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
看著提出質疑的謝安，阿爾泄面色平靜，不急不忙地開口反問道。
“這樣吧，謝副堂，您猜猜，為什麼鎮主府是鎮主府，而不是暴風族？”
“什麼意思？”
“我只能說，暴風族是幸運的，還留下了這一支，但也僅此而已。要知道，鎮主府也換過許多任主人了，我們並不在意這一點。”
“又或許，在某場不可阻擋的獸潮過後，黑曜鎮就會消失，我們也會死在這里。可那又如何呢，在廢墟之上，或許白曜鎮便會成立，新的鎮主府也會出現，暴風族肯定是不在了。但娜迦矮人和魔蜥會繼續出現在這里…”
謝安沉默了，他看向弗蘭大師，發現這位與不義堂一向交好的矮人大師，此刻正雙手抱胸，面色嚴肅。
可弗蘭大師听完了一切，卻沒有做絲毫反駁。
“另外，我需要提醒各位，請仔細想一想，當你們初至零界時是什麼實力？黑鐵四星？又或許是五星？可我與弗蘭大師、還有魔蜥族的鐵徹族長，已在黑鐵八星許久，你們覺得，這樣的我們，難道不足以牽制人族發展嗎？”
“說實話，人族能走到今天，得感謝柳承風那個瘋子……以他的實力，早早就該‘出欄’了，可他偏偏執意留在此處，這才有了後來的不義堂和十字街。可以說，人族能在黑曜鎮站穩腳跟，是柳承風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說來也巧，正當我們開始在柳承風身上感受到威脅時，十字街便出現了。人族內斗，心力不一，雖然也出現了像艾列克那般強大的個體覺醒者，但整個種族的發展是被制衡的，這讓我們一度放松了警惕。後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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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這，陳不古看了眼韓八斗，只見他緩緩點了點頭。從“情緒感知”來看，阿爾泄沒有說謊。
“弗蘭大師，阿爾泄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內心已有答案，可陳不古還是想知道，關于矮人族的態度。
“鎭，是真的。只不過，時過境遷，我們與高天城本家的聯系越來越少，這不知道多少代前留下的任務，也不再是最初那般了。至少，自我和阿爾泄、鐵徹接手以來，我們並沒有過分去壓制來到黑曜鎮的新種族。“
弗蘭大師嘆了一口氣，對著眾人說道。
“可阿爾泄剛才明明說，人族能在黑曜鎮站穩腳跟，靠得是柳堂主一刀刀砍出來的！”
謝安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沒想到，平日里與人族交好的矮人族，竟然從最初就不在一條戰線上。
“謝副堂此言差矣，黑曜鎮的資源就這麼多，我們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利益去幫助人族成長；在聯盟成立前，大家的利益並不共通，不刻意去壓制新種族，已經是仁至義盡。當然，出了黑曜鎮，其他情況我們便無能為力。”
接著弗蘭大師的話，阿爾泄繼續解釋道。
“另外，倒也不是為弗蘭大師說話，但在各族之中，矮人族一直是最不屑于欺壓弱小的，畢竟他們眼中只有鍛造一途，多年前被迫與各族立下協議，或許也只是形勢所迫。”
謝安本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陳不古沖他搖了搖頭。
“沒關系，弗蘭大師，我說過，黑曜鎮的矮人族，永遠是不義堂最好的伙伴，這句話絕非戲言。”陳不古安慰道。
君子論跡不論心，至少，弗蘭大師對不義堂的支持，陳不古一直看在眼中。
而且，即便是在上一世，矮人族也一直是黑曜鎮中對人族最為親善的種族，這一點便也夠了。
“阿爾泄族長，剛才你說的，我都明白了，但我還有兩個問題不解。“
“第一，你們三族在黑曜鎮經營許久，必定也走出天賦卓絕的強者，他們去哪了？”
“第二，雖然高天城各族聯合‘圈養’後來者，可零界以實力為尊，一旦某個新種族中有一個體脫穎而出，那麼便足以帶動整個種族，這一點，難道高天城各族沒有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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