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那是另一個時空的你...他在等待完成循環......”
張起靈的話音剛落，地面突然劇烈震動！神樹方向傳來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那些懸掛在枝干上的青銅棺槨一個接一個砸向地面。我眼睜睜看著站在樹頂的"另一個我"被青銅枝條纏繞吞噬，最後消失在一片青光中。
“跑！”張起靈拽著我沖向最近的山洞。
身後傳來解雨臣手下的慘叫和某種生物高速移動的沙沙聲。我沒敢回頭，但余光瞥見無數青銅色的蛇形生物從神樹根部涌出，像潮水般漫過整個山谷。
山洞比想象中深得多。我們跌跌撞撞跑了五六分鐘，直到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動靜才停下。我打開手電筒，光束照出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牆壁上刻滿與張起靈身上相似的符文。
“這是......”
“張家的避難所。”張起靈檢查著牆壁上的刻痕，“通往神樹根部。”
我正想追問，洞口方向突然傳來熟悉的叫罵聲︰“操他大爺的！這什麼鬼東西追著胖爺不放！”
“胖子？”我難以置信地轉身，手電筒照出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王胖子單手持槍，青銅化的右臂像盾牌一樣擋在身前，正跌跌撞撞地向我們跑來。他身後追著十幾條青銅蛇，每條都有手臂粗細，頭部是鋒利的鑽頭形狀。
張起靈瞬間拔刀迎上，黑金古刀劃過一道青光，三條青銅蛇應聲斷成兩截。斷口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熒光藍的液體，濺到石壁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胖子你怎麼——”
“先別敘舊！”胖子一個滑鏟躲過蛇群撲咬，“有大家伙在後面！”
話音未落，整個甬道震動起來，一條水桶粗的青銅巨蟒從洞口擠入，頭部是旋轉的金屬鑽頭，所過之處岩石像豆腐般被絞碎！
“走！”張起靈推著我們往甬道深處跑。
三人拼命狂奔，身後的巨蟒窮追不舍。拐過第三個彎時，胖子突然大喊︰“左邊那道門！快！”
我根本沒看見什麼門，但張起靈似乎感應到了，拉著我沖向左側石壁。就在即將撞上的瞬間，石壁竟然像水幕一樣分開，我們三人跌入其中，巨蟒的鑽頭堪堪擦過我的鞋跟。
石壁在身後閉合，將巨蟒隔絕在外。我癱在地上大口喘氣，手電筒滾到一旁，照亮了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密室。
“你他媽怎麼在這兒？”我踹了胖子一腳，“黑眼鏡不是帶你去西藏了嗎？”
胖子揉著屁股坐起來︰“說來話長...總之胖爺我半路偷溜了，感應到你們有危險就趕過來。”他指了指自己完全青銅化的右臂，“這玩意兒現在跟青銅器有心靈感應似的。”
張起靈突然按住胖子的肩膀︰“日期。”
“啊？”
“今天的日期。”張起靈的聲音異常嚴肅。
胖子眨眨眼︰“6月18啊，怎麼了？”
張起靈的臉色變了，轉向我︰“你的手表。”
我低頭看表——6月21日！“這不可能...我們離開雲頂天宮是6月18，在岩洞遇到陰兵是19號凌晨，現在應該是20號晚上才對！”
“時間扭曲。”張起靈檢查著密室牆壁，“我們進入了神樹的時間場。”
胖子突然捂住右臂呻吟起來︰“操...又來了...”
他的青銅右臂表面浮現出詭異的畫面——正是我們三人此刻在密室中的場景！但畫面中的我正在檢查一扇暗門，而現實中那里只有光滑的石壁。
“預知？”我試探性地走到那個位置，果然摸到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縫隙，“這里有機關！”
張起靈上前檢查，搖頭︰“需要鑰匙。”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們搜遍了密室的每個角落，一無所獲。疲憊不堪的三人最終決定休息。胖子幾乎瞬間打起了呼嚕，張起靈靠牆閉目養神，而我盯著手表——6月21日0017a——昏昏沉沉地睡去。
刺眼的光線將我驚醒。我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密室中央，胖子和張起靈也剛醒來，三人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胖子揉著太陽穴，“我們昨晚沒安排守夜？”<！
“見鬼了...”我聲音發抖，“時間倒流了...”
張起靈迅速檢查了密室，臉色越發陰沉︰“循環開始了。”
“什麼循環？”胖子問。
“神樹的防御機制。”張起靈指向牆壁上幾乎不可見的刻痕，“這些是時間標記...我們已經在這里循環了至少七次。”
我湊近看，果然發現七組細小的刻痕，每組都是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計數方式。更詭異的是，當我試圖添加新的刻痕時，手指剛踫到牆壁，之前的刻痕就變成了八組！
“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胖子罵道。
張起靈沉默地展示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古樸的青銅指環，表面布滿細密的裂紋︰“每次循環，指環就多一道裂痕...這是唯一的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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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注意到張起靈手上一直戴著這枚指環，但以前從沒見它破損過。指環內側似乎刻著字，但太小看不清。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胖子問，“等指環碎掉？”
“找到出口。”張起靈走向昨晚我發現暗門的位置，“這次嘗試不同方法。”
接下來的“第一天”，我們嘗試了各種方式打開暗門︰撬、砸、爆破用胖子偷偷藏的少量c4），甚至我的血——全都無效。晚上我們筋疲力盡地睡去，再次在6月18日0615準時醒來。
第二次循環，胖子突然說︰“我好像記得上次循環的事...尤其是你用c4炸門結果把密室炸塌那段。”
“你記得？”我驚訝道。
“不只是記得...”胖子的青銅右臂又開始閃爍畫面，“我好像能...看到一點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隨著循環次數增加，胖子的預知能力越來越強。到第五次循環時，他已經能準確預測半小時內會發生的事情。也是他發現了關鍵——張起靈的青銅指環在每次循環的最後半小時會發出微弱的青光，而那時暗門的位置會出現對應的光點。
第七次循環，我們終于看清指環內側刻的兩個西周金文——“破妄”。
“破除虛妄...”我恍然大悟，“這是通過時間循環的鑰匙！”
但問題來了——指環牢牢長在張起靈手指上，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用胖子的青銅右臂當鋸子——結果只是加速了指環的裂紋蔓延。
第十次循環，胖子預知到一個可怕畫面︰指環必須在特定時刻用活人血浸泡才能取下，而那個時刻就是循環即將重置前的五分鐘。
“用我的血”"我說。
張起靈搖頭︰“必須是守門人的血。”
我們沉默地看著他。他平靜地伸出左手︰“最後一次循環時動手。”
第十二次循環，情況突然惡化。密室牆壁滲出青銅液體，凝結成無數小蛇攻擊我們。激戰中，張起靈左臂被一條蛇咬中，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青銅化！
“沒時間了！”胖子按住瘋狂蔓延的青銅化，“下次循環前必須拿到指環！”
我看著張起靈——他點頭同意，眼神平靜。我咬牙舉起工兵鏟，在他左肩關節處狠狠砍下！
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我差點嘔吐。張起靈一聲不吭，臉色蒼白如紙。胖子迅速用止血帶扎住動脈，我則顫抖著從斷手上取下指環——這次它輕易脫落了。
指環剛離開斷手就發出刺目青光，照亮了整個密室。暗門位置出現一個鎖孔形狀的光斑。我沖過去，將指環按進光斑——
世界突然靜止了。胖子的呼喊、張起靈的喘息、甚至牆上滴落的青銅液體都凝固在半空。然後一切開始急速倒退，像倒放的錄像帶。最後，熟悉的刺眼光線再次降臨。<。
我猛地坐起，第一反應是看向張起靈——他的左臂完好無損！而我的右手正緊緊攥著那枚青銅指環，表面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這次不一樣了...”胖子揉著太陽穴，“我記得所有循環...而且...”他指著自己的青銅右臂，上面的畫面在不斷快進，“我能看到更遠的未來了...”
張起靈默默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將指環還給他。他戴回手上，裂紋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指環要碎了。”他平靜地說，“這次是最後機會。”
我們立刻行動起來。有了前十二次循環的經驗，這次效率極高。胖子預知到青銅蛇群會在“中午1230”攻入密室，我們必須在那之前離開。<，指環開始發光。我們等到1158a胖子預知的最佳時機），用張起靈的血浸濕指環，這次它輕易脫落了。我將其按在暗門鎖孔位置——
指環瞬間碎成粉末！但暗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向下的螺旋階梯。與此同時，密室牆壁開始滲出青銅液體，蛇群甦醒的沙沙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走！”張起靈推著我們進入暗門。
就在我踏上階梯的瞬間，碎掉的指環粉末突然飛起，像被磁鐵吸引般附著在我的右手上！一陣劇痛襲來，那些粉末融入了已有的青銅紋路，使其變得更加復雜精致。
腦海中閃過一段陌生記憶︰一個酷似張起靈但戴著青銅面具的古代將領，站在神樹前將這枚指環交給一個西王母裝扮的女人...“破妄歸真...時輪重啟...”女人的聲音在我腦中回蕩。
“吳邪！”胖子的喊聲把我拉回現實。我們三人沿著螺旋階梯狂奔而下，身後密室已經淹沒在青銅液體中。
階梯似乎沒有盡頭，不斷向下延伸。跑了約莫十分鐘，前方出現微弱的青光。空氣變得潮濕悶熱，帶著金屬和腐朽的氣味。
最終，階梯通向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我們跌跌撞撞地沖出去，身後的階梯瞬間被青銅液體淹沒。我喘著氣抬頭，眼前的景象讓呼吸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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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微縮版的青銅神樹矗立在洞穴中央，只有十米高，但結構與山谷中那棵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棵小樹的枝干上纏繞著發光的鎖鏈，鎖鏈另一端連接著洞穴四壁的數十具青銅棺槨。每具棺槨表面都刻著“張起靈”三個字，後面跟著不同的編號。
“克隆體倉庫...”胖子喃喃道。
張起靈的狀態很奇怪，青銅左眼瘋狂閃爍，像是在與神樹進行某種數據交換。他機械地走向神樹，伸手觸踫樹干——
整個洞穴突然亮如白晝！神樹的枝條舒展開來，露出樹干中央的一個透明艙體。艙體內懸浮著一個人形，通過無數青銅細管與神樹相連。
當看清那個人影的臉時，我和胖子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我。
不，準確說是與我長相酷似但更年長的男人。他雙眼緊閉，胸口有規律的起伏，像是在沉睡。最驚人的是，他的右手完全青銅化，紋路與我現在的如出一轍，只是更加完整復雜。
“終極守門人...”張起靈的聲音帶著某種敬畏，“時間閉環的錨點...”
胖子突然捂住右眼慘叫起來！他的青銅化開始向頭部蔓延，右眼已經變成完全的青金色。透過那只眼楮，他看到了可怕的畫面︰“天真...別過去...那是個陷阱...他在等你完成循環......”
但我的右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抬起，與透明艙體里的“另一個我”同步動作。青銅紋路歡呼雀躍，像是終于回到了家。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時候到了...繼承者...來接受你的使命......”
張起靈的黑金古刀突然橫在我胸前，切斷了我與神樹的無形聯系︰“不。還不是時候。”
他轉向胖子︰“預知到出口了嗎？”
胖子滿頭大汗，青銅右眼不斷閃現畫面︰“西北角...第七具棺槨...下面有通道...”
我們攙扶著胖子向西北角移動。經過神樹時，透明艙體里的“我”突然睜開眼楮，露出詭異的微笑！
“快走！”張起靈推著我們前進。
找到第七具棺槨後，我們果然發現了隱蔽的通道。爬進去前，我最後回望了一眼——神樹周圍的所有棺槨都在微微震動，像是里面的東西即將破棺而出。透明艙體里的“我”正用口型重復著三個字︰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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