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人佛出現在石台,其後的畫卷變得空白一片。
空氣中鬼氣森森,惡風陣陣。
雲極很郁悶。
畫中仙子要是走出來沒問題,大家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人倫大禮都可以。
畫中惡鬼這種玩意,出來搗什麼亂!
雲極在心里將段舞言一家老小問候了一遍。
今天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要倒霉。
果然,在鬼市里深陷險地。
在家賞桃花多好,等明天起來拉上齊百書再拽上小霸王齊人志,三人成行即可組成隱龍城第一街溜子小隊,橫行無忌。
現在就一個人,雲極可不想拼命。
至于段舞言,雲極根本信不過。
心機頗深的段家明珠如此刻意的接近自己,必定有著某種目的。
雲極雖然自信,但還沒自大到能吸引住段舞言的地步。
名門望族的七小姐,與段家之主同輩,真能愛上一個落魄的少莊主?
那是童話里的劇情。
但凡是成年人的世界,都沒這段兒戲碼。
更不必說這里是強者為尊的修仙界。
雲極現在就一個心思。
盡快離開。
然後調集能動用的所有人手,再殺個回馬槍,查明紅蓮教的真相。
段舞言此刻變得目光凝重,渾身起伏著築基巔峰程度的氣息波動,相當謹慎。
因為那尊木人佛所散發的氣息,遠超築基境!
哇!!
上百道嬰孩啼哭的聲音齊齊出現,如魔音貫耳,響徹石屋。
法壇坑洞里的那些小手一只挨著一只,組成了蓮花的輪廓,將木人高高托起。
鬼手搭蓮花,木人妄稱佛!
雲極不在遲疑,將手里的狼牙棒當做飛劍,朝著大門處砸了過去。
詭異的木人佛散發著金丹境的氣息,如此詭物,必定難纏。
先走為上。
狼牙棒抵達門口之際,被兩只細小的手臂給擋了下來,發出一聲悶響。
兩只鬼胎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門兩側,各自披著一層硬甲般的東西,以本體即可硬抗法器。
這兩只鬼胎大小不同,只露著眼楮,眼眶里不斷溜出血淚,發出尖銳的啼哭。
以雲極判斷,應該是方才那兩名女修肚腹中的胎兒,被木人佛煉化所致。
嘎吱吱!
木人佛的大口緩緩開啟,噴出一團黑氣。
黑氣瞬間籠罩了整個石屋,形成一股強悍的禁錮之力,將雲極與段舞言徹底困在此地。
感受到周圍空氣中出現的禁錮力量,段舞言眼中寒芒一閃,低聲道︰
“金丹中期的邪修……”
雲極神態穩重,毫不慌亂,道︰“全靠七姑了。”
段舞言翻了個白眼兒。
她的修為境界在築基修士當中首屈一指,無人能敵,可對面是金丹大修士,還是金丹中期。
即便段舞言有法寶在手,想要跨越一個大境界去戰敗敵人,幾乎沒有任何機會可言。
噴出黑氣之後,木人佛的大嘴中發出低沉又莊嚴的聲音。
“既見真佛,因何不拜!”
聲音如滾滾洪流,在石屋里產生陣陣回音。
加上無數嬰孩的啼哭,讓人覺得如深陷地府,面對著閆羅拷問。
一句因何不拜,攜帶著金丹中期的強大威壓,直抵神魂!
換成其他築基修士,听到這句話立刻就得跪拜叩首,根本扛不住威壓的震懾。
段舞言仗著築基巔峰的深厚修為,死死咬著牙關硬抗,腦海里出現陣陣嗡鳴,有一種眩暈之感,連眼前的景致都變得模糊起來。
段舞言心頭漸漸發沉。
如果單純是金丹境的威壓,憑借她在劍道之上的造詣能勉強抗衡。
劍修的元神本就比正常修士強大。
如果神魂薄弱,是修不成劍道的,真正的劍道高手需要人劍合一,元神與劍道完美融合才行。
但是木人佛的金丹威壓當中,混雜著恐怖的鬼氣,相當于提升了威壓的等階。
金丹中期的威壓,幾乎達到了金丹後期的效果!
如此一來,段舞言根本扛不住多久,若不盡快破開這層禁錮,她的元神會遭遇重創。
一旦被鬼氣入侵,破壞了丹田靈漩,她的修煉生涯將至此結束。
別說破壞,
哪怕靈漩被沾染一絲鬼氣,對修行者來說也是巨大的麻煩,不知要耗費多少年才能完全恢復。
陷入禁錮中的段家明珠,此刻有些後悔。
她托大了。
之前她並不認為鬼市中會出現如此危機,即便面對紅袍道人,也是僅僅拿出了一半的能耐而已,根本沒用全力。
此時深陷絕險,再想動用後手都來不及了。
長這麼大以來,段舞言的人生可以用一帆風順來形容,身份高貴,天賦絕倫,哪怕拜入燕劍宗之後,一樣順風順水,被宗門長老看中,收為真傳弟子,在築基一代的弟子當中排列前茅。
除了讓人羨慕的身份地位與修煉天賦,又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年芳十九而已,便已經達到築基巔峰,半步金丹的程度,完全可以被冠以天驕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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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段家的天驕,第一次體會到生死危機!
段舞言的手,終于出現了一絲顫抖,五指握緊,死死扣著另外的五根手指。
她一直牽著雲極,此時是下意識的握緊玉手,並未想著尋求雲極的幫助,因為她都如此模樣,境界更低的雲極肯定更加不堪。
然而剎那間,段舞言的心緒冷靜了幾分。
並非看到了敵人的破綻,而是她發現雲極的手居然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一分好奇泛起在段舞言心頭。
剛才面對紅袍道人的時候都抖個不停,現在怎麼不抖了?
嚇昏了麼?
段舞言艱難的轉過頭,看到的,是一雙深邃得宛如萬古寒潭般的眼眸。
雲極的目光平靜得毫無波瀾,連一絲漣漪都不復存在。
段舞言突然有些懊惱。
自從她在鷹爪山第一次見到雲極,就發現這位少莊主的目光始終如此深邃。
不論何時何地,仿佛都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在眼中出現,哪怕此時深陷險地,人家依舊如此。
正是這種目光,讓段舞言經常生出一種挫敗感。
覺得雲極是個她琢磨不透的人,無法輕易拿捏。
她可以撒嬌,可以刁蠻,可以無理取鬧,可以柔情似水,卻偏偏無法讓那雙深邃的目光出現任何變化。
深不可測,通常是形容修煉高手的詞匯。
但段舞言卻只能將這個詞匯,按在雲極身上,用來形容雲極那顆深不可測的心。
段舞言看向雲極的時候,雲極也看向了她。
段舞言發現雲極眨了下眼,目光中出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聰慧的段家明珠,甚至能想象到面具之後,雲極肯定翹起了嘴角。
什麼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
段舞言暗暗埋怨,目光變得幽怨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忽然,
段舞言發現雲極的大手捏緊了幾分。
隨後她听到了雲極開口,朝著那木人佛道出一句傲然之語。
“我本天上仙,何需拜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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