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正在呼叫 鮑勃•邁爾斯”的字樣。
“他正在給勇士隊打電話。”佩林卡的聲音冰冷如鐵，“半場休息只剩最後三分鐘了。勒布朗，做出你的決定。是戴著一頂被人踩碎的皇冠，沉入海底。還是……暫時低下頭，讓甦盤把你的皇冠，從丹佛人的手里，搶回來？”
詹姆斯死死地盯著那個手機屏幕。
伊芙琳的身影，和那個刺眼的通話界面，在他瞳孔中不斷放大。
庫里……甦盤……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幅令所有對手絕望的畫面。
無盡的擋拆，無盡的三分雨，和一個能統治禁區的怪物。
那個王朝，會延續十年。
而他，勒布朗•詹姆斯，將徹底成為歷史的背景板。
“fuck……”
一聲近乎呻吟的咒罵，從詹姆斯的牙縫里擠了出來。
他閉上了眼楮，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當他再次睜開眼楮時，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種如死水般的平靜。
“……打電話吧。”
他轉過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將那條巨大的浴巾，蒙過了自己的頭頂。
“告訴他，我同意。”
聲音，是從浴巾下面傳出來的，沉悶，且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和屈辱。
佩林卡如蒙大赦。
他幾乎是沖出了更衣室，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那個決定湖人隊命運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怎麼樣，羅伯？”伊芙琳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輕松，“我和鮑勃聊得正開心呢，他說明天就可以安排甦盤去金州體檢。”
佩林卡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不用了，伊芙琳。”
他咽了口唾沫，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句他這輩子說過最艱難的話。
“告訴甦盤……我們答應他的所有條件。全部。”電話那頭的沉默，像是一塊沉重的鉛塊，壓在佩林卡的胸口。
伊芙琳並沒有立刻回應，她似乎在享受這一刻的勝利，讓湖人隊總經理的屈辱在無聲的電波中盡情發酵。
停機坪上的風聲通過手機麥克風傳來，呼呼作響，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佩林卡的狼狽。
終于，伊芙琳那帶著一絲慵懶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鑽石，冰冷、堅硬，又閃爍著致命的光芒。
“哦？羅伯，你說‘全部’？這可是一個很寬泛的詞。”她輕笑一聲，“我這個人呢，記性不太好，你最好還是再跟我確認一遍，免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佩林卡閉上眼楮，他能想象到伊芙琳此刻臉上那副運籌帷幄的表情。
他感覺自己的尊嚴正被人按在地上，用最粗糙的砂紙來回摩擦。
“五年，全額頂薪續約。”佩林卡的聲音沙啞干澀，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最後一年球員選項。完整的，不可被否決的交易豁免權。”
他停頓了一下，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口的劇痛。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羅伯？”伊芙琳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別緊張，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哦，不對，你們沒有。我看看……倒計時，一分四十五秒。”
“還有……比賽中的戰術優先權！”佩林卡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所有關于甦盤的低位單打和高位擋拆戰術，由他本人發起！擁有最高優先級！任何人，不得干涉！”
“任何人？”伊芙琳故意拖長了音調，明知故問。
佩林卡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了更衣室冰冷的牆壁，才能勉強站穩。
“是！任何……人！”
“很好。”伊芙琳的聲音瞬間恢復了商業化的冷靜和高效，“錄音我已經保存了。讓甦盤準備熱身吧，羅伯。別讓我的客戶等太久。”
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了。
嘟嘟的忙音，在佩林卡耳中，如同喪鐘。
……
比佛利山莊，甦盤的豪宅內。
伊芙琳放下手機，臉上綻放出一種近乎妖艷的笑容。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燈火璀璨的洛杉磯夜景，伸了一個懶腰，完美的曲線在月光下畢露無遺。
“搞定。”
她轉過身，對著沙發上那個巨大的身影，打了個響指。
甦盤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客廳里那面牆大小的8k電視上，正在播放著中場休息的特別節目。
查爾斯•巴克利那張大臉佔滿了整個屏幕，他正唾沫橫飛地發表著自己的高見。
<e is over! 湖人隊可以打包行李回家釣魚了！勒布朗•詹姆斯？他今晚就像個迷路的孩子，在丹佛的高原上找不到回家的路！50分！上帝啊，這是總決賽！他們被屠殺了50分！”
沙奎爾•奧尼爾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查克，你太苛刻了。也許勒布朗只是想提前為下賽季的選秀權做準備呢？畢竟，輸50分，這可是狀元簽級別的表現啊！”
演播室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甦盤緩緩抬起頭，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落在了伊芙琳的臉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狂喜，也沒有激動，仿佛剛剛敲定的那份足以讓聯盟震動的超級合同，不過是去超市買了一瓶牛奶。
“他們終于不蠢了。”甦盤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冷漠。
“他們不是不蠢，他們是怕了。”伊芙琳走到他身邊，將一杯早就準備好的冰水遞了過去，“他們怕你穿上金州勇士的球衣，和斯蒂芬•庫里一起，把他們的‘國王’徹底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甦盤接過水杯，卻沒有喝。
冰冷的玻璃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滑落。
他看著電視里，鏡頭切回了丹佛的球館。
客隊更衣室的門緊閉著，門口圍著幾個記者，但里面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死一般的寂靜。
“現在，輪到你了。”伊芙琳看著甦盤的側臉，“去把屬于你的東西，拿回來。順便……把那個老家伙的皇冠，撿起來，擦干淨，再還給他。畢竟，他現在可是你的……隊友了。”
“隊友？”
甦盤嗤笑一聲，仿佛听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