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被一聲聲“嫂子”叫得眉開眼笑，林青山和龍衛國則在大院里展開了關于工業革命的首次深入探討。
大院里，林家擠滿了軋鋼廠的年輕工人。
此刻，他們正全神貫注地听著林青山和那位貌似外國人的中年男子熱烈討論。
“戰車國的工業2.0確實有獨到之處，但完全照搬歐洲模式未必合適……”
林青山對龍衛國的見識深感驚訝。
對方所說的，全是歐洲工業未來的發展規劃。
按常理，這年代即便留學多年的學者也很難掌握如此詳盡的信息。
“你說得對，這種工業體系升級計劃听起來確實大膽……但戰車國的工業水平即便不是頂尖，也屬世界前列……”
龍衛國並未因林青山的異議而強行說服他，反而對其提出的兼收並蓄思路頗為贊賞。
“倭國、丑國和毛子的技術各有所長，但我們作為後發國家，貪多求全反而會消化不良。”
龍衛國善意提醒著對面這位想融合各國技術的年輕人。
林青山點頭表示認同。
“沒錯，倭國的小型精密工業優勢明顯，毛子的粗放廉價技術更符合我國現狀……但兩者都有缺陷……”
“正因如此，我們更該取長補短……”
兩人在桌前逐一剖析各國工業特點，听得工人們眼中光彩愈盛。
龍衛國對林青山在工業發展領域的淵博學識已經感到驚訝到麻木。
起初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從未踏出國門，似乎也沒有大學文憑，為何自己提出的技術原理，對方一听就懂，甚至能直接指出其中的不足之處？
而他身旁的龍衛明則像仰視一位工業之神般緊緊盯著林青山。
自從林青山輕松修好那台老舊機床開始，他就認定這個被下放到車間的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
如今見他與剛從國外回來的兄長談經論道，絲毫不落下風，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就在他們討論最激烈時，林青山體內的選項再次浮現——
【選項開啟︰】
【一、對龍國工業前景充滿信心的你，主張全面西化，最大限度學習西方先進工業技術。獎勵︰萬國語言精通技能。】
【二、堅信外國的月亮未必更圓的你，堅持自主研發，埋頭苦干發展龍國獨有的工業科技。獎勵︰悟性通神。】
【三、融合前兩項，你認為兩條道路皆不可偏廢。在肯定外國技術的同時，結合龍國實際發展特色工業科技。獎勵︰發達國家語言精通+頂尖悟性。】
面對這三個選項，林青山這次確實猶豫了。
第一項的獎勵雖誘人，但他掃了一眼後便直接排除。
第三項的獎勵經過系統解釋才明白，是將前兩項獎勵降級融合而成。
看到第二項里的“悟性通神”，林青山幾乎垂涎三尺。
但經過深思熟慮，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第三項。
【叮！宿主選擇了最契合龍國現狀的道路，除基礎獎勵外，額外附贈“年輕人導師光環強化版”效果。】
林青山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多拿獎勵，竟意外觸發了新獎勵。
選擇完成後，他再看身旁的龍衛國和那群年輕工人，發現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年輕人導師光環強化版︰可凝聚一批追隨者共同奮斗。在光環影響下，他們的悟性與相關技能均會提升。】
這下可不得了了——原先的導師光環只能讓年輕人信服，如今竟能直接提升他們的能力？
察覺到眾人的狀態，林青山靈光一閃。
“既然大家對技術和理念這麼感興趣，不如組建一個學習小組。就以我們這些人作為成員，共同提升工作技能吧？”
林青山的提議立即贏得所有年輕人的支持。
唯獨龍衛國顯得猶豫不決。
林青山注意到他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道︰
“衛國兄，你剛回來，還沒安頓好吧？不用急著決定，有空來廠里一起交流就行。”
工人們也紛紛安慰他︰
“是啊，龍工。你能來就好，要是門衛攔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解決。”
龍衛國剛才的見識已徹底折服了眾人。
起初，他們還以為這個中年人是裝腔作勢的假洋鬼子。
可听完他與林青山討論國外工業狀況後，大家才意識到，這人絕非紙上談兵之輩。
龍衛明這時站出來，大大咧咧地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哥哥。
“哈哈，大家別擔心。我哥這次回來，就是要為祖國的工業發展貢獻力量。他在丑國可是高級工程師……”
“他決定回國時，丑國好幾家大公司開價百萬美金留他，可他壓根沒放在眼里。”
這話一出，整個林家鴉雀無聲。
如今的美金在龍國極為珍貴，一美金能兌換二十龍幣。
“一……一百萬美金？那不是兩千多萬龍幣？”
這個數字讓所有工人瞠目結舌，連剛進來收拾碗筷的秦家姐弟都手一抖，差點摔了餐具。
學習小組的成立，讓工廠年輕人的熱情有了釋放的出口。
每天下班後，零號車間便擠滿了人。
幾百號工人圍著龍衛明和猴子修好的幾台機器轉悠。
林青山和龍衛國站在機器前，指著零件給年輕人講解︰
“這台機器看似老舊，是四十年前戰車國的產品，但從原始設計來看，它本是一台完整的鑽床，只是缺少部件，導致只能加工少數規格的工件……”
龍衛國對這些外國老機器頗有研究。
盡管林青山擅長仿制工件，但在機械設計方面，確實不如龍衛國。
講解時，龍衛國讓林青山取下一些損壞的部件。
“大家瞧瞧，這東西現在哪還看得出原本的模樣。”
“不過，咱們可以順著它的運作原理，大概復原出形狀……”
他隨手畫了個簡易的草圖給林青山。
林青山目測了下工件尺寸，抄起龍衛明那套進口工具，在全場注視下直接動手打磨替代件。
整個車間鴉雀無聲，前排工人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干擾林工。
轉眼間，新工件已成。眾人見它與原件幾乎分毫不差，不禁小聲驚嘆。
龍衛國搶先接過工件，與破損的原件反復比對。
“簡直神了！你這手藝跟外國數控機床一個水準，分毫不差啊……”
這話瞬間點燃車間，工人們歡呼雀躍。人手竟能匹敵外國機器？跟著林工學藝的眾人仿佛看到未來的自己。
林青山對贊譽不以為意，只讓龍衛國換上替代件試機。
重啟瞬間，所有人凝神屏息。
“嗡——”機器順利啟動。
老舊鑽床在林青山操作下吱呀轉動，鑽速漸穩。待樣品加完工，他關掉機器，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有點小瑕疵，但不礙使用。”
此話一出，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龍衛明漲紅著臉揮拳吶喊，連自己喊的什麼都忘了。
待眾人平靜，林青山抱拳道︰“諸位，車間已恢復正常。請別再為林某鳴不平，生產任務要緊。”
有工人不服，站出來憤然道︰“林工，廠里這麼虧待你，你還護著那幫老頑固？難不成也像那些被收買的軟骨頭？”
林青山搖頭，未作回應。
工廠停產受影響最大的是誰？是那些高薪師傅嗎？是你們自己啊！家家都有老有小，一天工資看著不多……
可日子久了，誰也撐不住啊……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青山見狀，抬手拍了拍剛修好的鑽床繼續說道︰
大家替我抱不平，我明白。剛開始我也窩著一肚子火……
但現在工廠不是私人老板的了，是國家的、集體的。咱們做事不能光憑意氣。
听他說到這里，龍衛國和龍衛明兄弟倆下意識交換了個眼神。
兩人目光中都閃過一絲異樣。
畢竟他們家還是廠里的股東，林青山這麼直截了當，倒讓兄弟倆有些難堪了。
工人們在林青山的勸說下陸續回到崗位。
軋鋼廠領導得知消息，總算松了口氣。
一直關注事態的易中海听說後，立刻找到相熟的大車間主任。
主任，現在事態平息了。可林青山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對廠里影響太惡劣了。
大車間主任斜眼瞥了他一下，實在懶得搭理這個惹事的始作俑者。
他們年紀是大了，可還沒到老糊涂的地步。
見主任不搭理自己，易中海灰頭土臉地走了。
但這樣的覺悟僅限于國營廠的領導，私有制那邊的幾個老股東听完易中海的匯報後，當場拍桌大罵。
他算什麼東西？敢在廠里興風作浪？難怪這幾天工人都不干活，原來是他搗的鬼！
林青山這名字股東們並不陌生。
上次婁振華在股東會上就提過這個年輕人，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早被婁振華收服了。
匯報完情況，易中海得意地朝徒弟賈東旭露出笑容。
東旭，你說得對。這些老板果然會用人，我看林青山很快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賈東旭連忙弓著身子奉承道︰
師父，也就您去反映他們才買賬。像我這樣的小工人，連門都進不去。還是師父您有面子。
這番馬屁拍得易中海渾身舒暢，多日來的郁悶總算消散了些。
但他還不打算放過林青山，把徒弟拉到角落又低聲囑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