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展露遐想,她久居長安城,對外界風光知之甚少,一時間,思緒飄遠。
“若真有此日,將軍可願攜他人同行?”
曉月面上泛起一抹羞澀,此言不正是含蓄的示意嗎?張衡接過話茬。
“郡主可願隨張衡一同,遍覽人間勝景?”
曉月展顏而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正當氣氛溫馨之時,遠處傳來輕笑。
“嘿∼嘿”
曉月與張衡抬眼望去,只見身著便裝的嬰寧已快步至廊下。
他怎會來此?
張衡心中驚異,今日方登基為帝,理應于寢宮中歡慶,怎就換上了便裝來到曉月居所?
曉月連忙上前行禮,眼前的兄長已非昔日那需裝瘋賣傻的嬰寧,身為帝王,自然與眾人有了無形的距離。
“不知陛下駕臨,望陛下寬恕。”
曉月向嬰寧行禮,張衡緊隨其後,亦向嬰寧跪下。
“臣張衡,未知陛下駕臨,望陛下寬恕。”
見曉月與張衡如此,嬰寧親手扶起曉月。
“妹妹,你這是何故,如今長安城內,你我乃僅存嫡親,快快起身。”
扶起曉月後,嬰寧對張衡更為恭敬。
“先生,請速速起身,您是平定趙高逆亂的首要功臣,若非先生率兵勤王歸京,不僅嬰寧與曉月性命難保,大秦江山亦將落入趙高之手,私下里,先生但視嬰寧為學生即可,無需行君臣之禮。”
還算你有點良心,也不枉我一路扶持你登上皇位,張衡心中暗道,若嬰寧真是個忘恩負義之人,張衡定會毫不猶豫地另擇明君。
“陛下言重了,如今陛下登基,天下臣民皆盼陛下開創仁德之世。”
“先生所言極是,只可惜當下天下大亂,朝局亦待整頓,一切需循序漸進,平定叛亂,安撫百姓,刻不容緩啊!”
安陽城下
夜色漸濃,一場鏖戰趨于尾聲。近半個月,韓風大軍屢次集結,猛攻雲夢城,僅一日之內,便令趙軍損失慘重。
城垣之上,雷橫負傷,凝視著遠方的韓風營地。
白日,李牧親率精兵出城,與韓家軍交鋒,險些命喪韓當之手。
“你臂上的傷無大礙吧,老兄?我們的使命已達成。這半個月來,我們三次佯敗于韓風,加上你之前那一戰,想必此刻韓軍中,士氣正盛。”
李牧望向城下,自他領五萬右軍增援雷橫以來,面對韓風大軍,趙軍屢戰屢敗。李牧兩次率軍出城,皆是佯裝敗退,今日之後,城下的韓風定會認為趙軍疲憊不堪,不足為慮。
這一切皆是司馬昭提前布置給李牧的任務,意在讓韓風誤以為趙軍並非不可戰勝,從而讓韓家軍滋生輕敵之心。
“我這點小傷不妨事,加上今日出城一役,司馬將軍交代的任務便圓滿了,是時候再給韓風一點甜頭了。”
雷橫與李牧對視一眼,對司馬昭的計劃毫無異議。對付韓風,絕不能視同一般的反叛勢力。無論是士兵的戰斗力,還是韓家軍的統帥與將領,皆不容小覷。
今日一戰,李牧再次深刻體會到韓當的勇猛無雙,幸虧撤退及時,加之城頭弓箭手的掩護,否則李牧真有可能遺恨千古。
“好,既然如此,命令大軍今夜分批向沛縣進發,我先率步兵先行,你領騎兵斷後。”
“好,就讓沛縣成為韓風的葬身之所!”
“速將此地情況稟報上將軍。”
韓風營地內,中軍大帳氣氛熱烈,尤其是韓家軍的將領,個個神采奕奕。
“主公,算上今日李牧陣前的敗退,趙軍已連敗三場。上次夜襲我軍大營,趙軍損失慘重,逃兵四散,連戰馬武器都丟棄不顧。由此可見,司馬昭的部隊也非不可戰勝,與傳聞相去甚遠。”
周泰發言,引得眾將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今日攻城,趙軍的抵抗明顯減弱,箭矢也稀疏了許多。我看,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
劉備與諸葛亮亦立于帳中,作為盟友,此次劉備率三四萬兵馬共攻雲夢。望著韓家將領的自夸模樣,劉備也忍不住插話。
“沒錯,諸位將領,章戩威名遠揚,但他麾下的李銳與趙盾,能力實屬平庸。以我之見,不久之後,這十萬秦軍必將被我們徹底瓦解,攻佔雲陽城,已是近在咫尺。”
韓信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點頭贊許,唯有項羽、張良以及上座的項榮神色如常。
張良此刻分析起當前形勢︰“項公,從近期交戰來看,李銳與趙盾指揮的秦軍,遠不及我們預想中的強大。我猜測,這是由于章戩將所有精銳都集中在他親自統率的中軍,導致李銳與趙盾的左右兩軍戰力大減。如今我軍屢戰屢勝,攻佔雲陽城,已是指日可待。”
听著張良的分析,項榮捋了捋胡須,並非是他輕視雲陽城中的十萬秦軍,而是近段時間以來,秦軍在與項家軍的多次交鋒中,戰斗力均顯得不足。
項榮見項羽沉默,便開口問道︰“羽兒,你前幾日剛受軍法處置,今日上陣,險些斬殺章戩麾下左軍主將李銳,真是為項家軍長了志氣。方才眾將所言,以及軍師的見解,你有何看法?”
項羽自與章戩兩次交鋒後,已不復往日之莽撞。只見他冷靜地回答︰“叔父,軍師所言極是。羽兒曾與章戩交手,此人勇猛無比,麾下秦軍戰力亦十分強悍。而眼前的李銳與趙盾,不僅個人戰力平平,其麾下的秦軍,與章戩的主力相比,更是相差甚遠。今日即便是帳內任何一位部將,也能擊敗李銳。我認為,不如借此機會一舉攻下雲陽城,擊潰這十萬秦軍,定能給章戩造成重創。”
項羽目光堅定地看著項榮,項榮捋了捋胡須,轉而問向項仲︰“臨淄城那邊有何動靜?章戩是否仍在休整,沒有率軍南下的跡象?”
項仲抬手答道︰“今日返回的斥候傳來消息,章戩的主力大軍仍駐守在臨淄城內,沒有絲毫出發的跡象。”
項榮心中不禁生疑,章戩剛在一戰中擊敗魏韓聯軍,斬殺魏豹與韓成兩位君王,為何如今卻駐扎在臨淄城內,既不北上攻打新立的燕王,也不南下支援雲陽城的李銳與趙盾。即便是休整,也無需如此之久。
“這章戩既不北上,又不南下,也不趁機東進攻取齊國,只是率領大軍屯駐在臨淄城內,僅派麾下的司馬安清掃魏地的叛軍,我著實有些不解!”
張良此時插話道︰
“李將軍,無論張雄的大軍此刻是否已離開臨泉,對我軍而言,此乃絕佳時機。一旦張雄大軍南下逼近雲安鎮,我軍將面臨巨大壓力。不如借此機會,一舉拿下雲安鎮。如此,我軍便能依托雲安鎮固守,即便張雄大軍南下,優勢也將歸于我方。”
李威點了點頭,近來,李家軍在與趙雷、錢風的大軍交戰中屢屢佔優,今日又添一勝。眼下士氣高漲,正是攻取雲安鎮、擊敗那十萬秦地士兵的絕佳時刻。
李威不再猶豫,當即起身下令︰“好,各位,傳令各營,休整兩日。兩日後,全軍向雲安鎮發起總攻,此次,定要一舉擊潰那十萬秦地士兵。”
“遵命!”
大帳內,眾將領個個士氣高昂。
某章節
就在張雄帶兵返回長安處理內亂的半個月里,被其擊敗逃走的孫浩與周宇,逃回東魯後,繼續招募兵馬。孫浩自立為東魯王,周宇為丞相,率軍向東平定東魯。
北方的邯鄲,趙氏後裔趙寧,在陳凡與李耳的協助下,成功復國。而韓立則趁機攻佔燕地舊境,意圖自立為燕王。各地的反叛勢力日漸壯大。
雲安鎮外,李威已決定兩日後發起總攻,大軍正緊鑼密鼓地準備。突然,下屬來報︰“報,大人,雲安鎮內的秦地士兵昨夜撤退了!”
“你說什麼?”
李威猛地扔下手中書簡,帳中的謀士李暮與副將趙和皆大驚失色。
“大人,雲安鎮內的十萬秦地士兵撤走了,如今的雲安鎮已成空城。”
李威驚愕起身,滿臉疑惑,快步走到地圖前,凝視著雲安鎮的位置,心中疑惑更甚。雲安鎮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秦地士兵為何要主動撤退?
“不對,秦地士兵雖五戰皆敗,但十萬大軍損失不過兩三萬,實力並未大損,為何要主動放棄雲安鎮?”
趙和開口︰“大人,軍師,我猜測趙雷與錢風見我軍即將決戰,自知不敵,這才主動撤退。畢竟,一旦雲安鎮和他們麾下的十萬大軍都被我軍消滅,他們也無法向張雄交代。因此,他們選擇丟棄雲安鎮,避開我軍鋒芒。”
李威沉思片刻,繼續追問︰“秦地士兵撤往何處?是朝臨泉方向嗎?”
下屬抬手道︰“大人,根據蹤跡判斷,秦地士兵是朝定州方向撤退,並未前往臨泉。”
定州?
李雄與趙謀凝視著陶邑的方向,此地東連齊國,西接魏國,南通泗水之地。相較于安陵,陶邑在城池規模與防御能力上均遠超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