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歷史,唯有大明首輔張居正的馬車,在功能上可與趙毅的馬車比肩,同樣集客廳、臥室、走廊于一體,但張居正的馬車需三十二人抬行,乘坐體驗難免顛簸。
趙毅悠然自得,而一旁的韓信卻顯得有些憋屈,眼前蒙著黑布。若讓他目睹馬車內部結構,趙毅擔心他會驚呆。
“上將軍,咱們這是在馬車上嗎?怎麼一絲顛簸都感覺不到?”韓信疑惑道。
趙毅打開車窗,窗外樹木飛快倒退。
“韓信,你有所不知,本將軍的馬車日行千里,咱們午時出發,黃昏前定能見到李慕。”
韓信難以置信,即便是快馬也需一日一夜,何況馬車,半日即達?
“我小憩片刻,你隨意。”
趙毅順勢躺在軟榻上,有韓信在,便不去臥室了。日後行軍,終于不必再宿于大帳,趙毅緩緩合上雙眼。
馬車在原野上疾馳,夕陽西沉,一陣喧囂自車外傳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城門?”
趙毅掀開馬車簾幕,韓信也摸索著下車,扯下眼前的黑布。
“這就到了?”
趙強仍覺難以置信,韓信大步向前。
“河東郡守張凱是否在城中?”
韓信橫劍于前,守城將領連忙上前。
“請問您是……?”
望著韓信一身將領裝扮,氣勢威嚴,守將抬手行禮。
“我是韓信,速去通報你家大人,說我到了。”
“韓信”二字一出,周圍守城士兵紛紛投來目光。
“拜見大將軍,請大將軍入城。”
郡守府內,
張凱正焦急等待韓信的消息,忽聞下屬來報。
“大人,韓信將軍親自到了。”
“什麼?你說韓信已到府外?”
張凱激動不已,連忙快步至府門迎接韓信。
府門外,趙強對馬車之神速仍感詫異,大門緩緩敞開。
“哎呀,韓信將軍,一路勞頓,小弟可是盼您多時,快請入府詳談。”
大廳中,
張凱見韓信親自前來,心中憂慮頓減。
“韓信將軍,眼下家父身陷囹圄,局勢危急,小弟已派人送信,想必將軍已知咸陽之事。”
韓信端起茶杯,輕吹熱氣。
“張凱賢弟不必多慮,李丞相大人遭此劫難,我亦震驚不已。李丞相一生為大秦盡心竭力,自各地叛亂以來,我率軍東征西討,多虧李丞相在後方調配資源,國之棟梁,怎能落得如此下場。”
張凱听後深受感動,當即向韓信抱拳躬身。
“早有耳聞大將軍深明大義,此次若能成功解救家父,將軍若不嫌棄,張凱願與將軍結為異性兄弟,一生視將軍為兄長,生死與共,絕不背棄。”
張凱態度真摯,雖其父為權謀深沉的政治家,但張凱卻心懷家國百姓,行事與父大相徑庭。眼下的形勢,若無韓信相助,即便出兵,勝算亦渺茫。
“賢弟客氣了,無論公私,我都應出兵相助。更何況,若無李丞相在後方全力支持,我亦難以繼續平叛。
此次,我們放手一搏,殺回咸陽,救丞相大人,誅殺奸臣趙高。”
張凱顯然欣喜萬分,只是他未曾料到,韓信竟也敢冒生命危險攻打咸陽。趙高畢竟掌控皇帝,此事唯有非凡之人方能決斷。
“誅殺趙高自是好事,只是兄長可曾想過,一旦我們無詔帶兵回咸陽,便再無退路。”
張凱雖只是郡守,但韓信乃統率三十萬秦軍主力的大將,回師咸陽勢必震動天下。
趙雄成竹在胸地揮了揮手︰
“哎,此事賢弟不必太過費神。此番返回長安,我們的旗幟乃是清除君側,誅殺奸臣錢祿。至于你所擔憂的會引起天下動蕩,實則大可不必。”
“為兄已經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計劃,一個月後,整個皇朝的朝廷必將煥然一新。你只需明白,到那時,我們不僅能成功營救出張儀大人,還會成為誅殺奸臣的平亂功臣。”
趙雄拍了拍陳杰的肩膀,陳杰在地方治理上頗有建樹,但對于領兵打仗卻幾乎一竅不通,否則也不會在與韓信聯軍的戰斗中不幸喪生。在韓信西征長安的過程中,陳杰的軍隊給韓信貢獻了不少戰果。
“既然兄長有如此信心,那錢祿擅權專政,殘害多少忠良,大秦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若能為國除此大害,上可告慰先皇在天之靈,下可解百姓心頭之恨。陳杰願率領三河郡所有兵馬,听從兄長調遣。”
趙雄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了陳杰的全力支持,三河郡往西直通潼關,抵達潼關後,大軍兩日內便能抵達長安城下。
趙雄向陳杰詳細講述了行動計劃,一番陳述後,陳杰也不由得對趙雄的統帥能力深感佩服。
“好,兄長果然考慮周全。若能擁立一位賢明的君主繼承大統,對于大秦而言,便是重獲新生。眼下諸侯紛紛復國,如此沉重的徭役賦稅,長此以往難以平息民心。唯有施行仁政,帝國才有未來。”
陳杰果然在地方治理上有著獨到的見解,這樣一來,以後改革秦法,也多了一位堅定的支持者。
陳杰府中
有了趙雄的相助,陳杰信心倍增,接下來便是等待周信率領騎兵的到來,眾人便可啟程。
安陽城下
項榮軍帳之中
經過前一次的攻城戰,在秦軍頑強的防守下,項榮的項家軍雖然裝備精良,卻仍未能一舉攻下安陽城。
隨著鄧鋒率領左軍五萬人馬前來支援田橫,項榮更是感到,想要盡快拿下安陽城,幾乎已成奢望。
大帳內
項榮與項莊、鐘離昧三人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兄長,沒想到這魏王和齊王如此不堪一擊,二十多萬人馬竟被趙雄一舉擊潰。
原本,我們計劃盡快攻下安陽,與魏齊聯軍聯手,前後夾擊趙雄大軍。
如今,安陽城尚未攻下,反而讓趙雄一舉消滅了魏齊兩國。鄧鋒五萬大軍前來支援田橫,我們前進的道路更加艱難了。”
梁將軍未曾預料,張恆疾行數百里,竟能如此神速地連續挫敗魏、趙兩國的核心兵力,此張恆確是棘手之敵。
“你說得對,當前張恆已佔臨淄,其軍正休整以養精蓄銳,而我軍長途跋涉至此,先機已失,戰事的主動權現已落入秦軍之手。”
梁將軍心生些許頹意,眼前局勢因張恆的突襲戰圓滿告終而發生了巨大轉折,範先生沉默不語,梁將軍此刻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梁公啊,張恆此番不惜遠程奔襲,意在一舉拿下魏、趙,是我們小覷了他,原以為魏雄和趙廣能拖延張恆一陣,不料竟至如此境地。”
“梁公,張恆如今平定魏地,麾下兵力加上降兵,不少于三十萬,我軍此刻斷不可與之硬踫硬,唯有雙方勢均力敵之時,我方才有取勝之機,我們還需迅速擴充實力,非二十萬大軍不能與張恆抗衡。”
二十萬?
梁將軍略顯憂慮,眼下,何處能再尋近十萬兵馬?
項先生亦感無奈,範先生心中已有籌謀。
“有,梁公,我們現有一計,既能使我項家軍成為反秦之首,又能借此召集眾多兵馬。”
梁將軍疑惑道︰“請先生明示。”
“很簡單,梁公可在民間尋找昔日楚莊王之後,以我們項家軍為根基,樹起楚國大旗。昔日大秦滅六國,楚國犧牲最重,楚民之恨最深,人們至今仍緬懷被秦人冤殺的楚莊王,因此‘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預言不無道理。”
範先生續道︰“陳涉作為聲勢浩大的起義者,最終為何被張恆一擊即潰,皆因他不立楚王之後,反而自封為王,未能充分利用楚國反秦之力,致其勢力難以為繼,終落得淒涼下場。”
範先生認為,自梁將軍率八千子弟渡江以來,楚地將領紛紛來投,皆因項氏世代為楚將,人們寄望梁將軍能復興楚國。
眼下,魏、趙、韓等國紛紛復國,梁將軍的項家軍雖為楚地最大的起義軍,但無楚莊王之名號,梁將軍終究難以穩固根基。因此,範先生力薦,梁將軍應順應民心,擁立楚王後裔。
一旦樹起楚王大旗,整個南方將盡歸楚軍麾下。
梁將軍反復思量,張恆勢力正盛,若樹楚國旗號,必有源源不斷的百姓投奔,此乃迅速壯大之良策。
“好,既然先生如此建議,我軍目前也別無他法,我這就命軍士前去探尋楚王之後的蹤跡,一旦人選確定,項家軍即刻改旗易幟。”
城中某處
囚車之外,數位武士圍繞著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大人,我們到了。”
車外,一名侍從躬身稟報,隨後,一位身影先從車窗探出,接著穩穩步出馬車,此人正是當今權柄在握的魏囂。
魏囂面帶得意之色,望著前方的囚牢大門,戲謔道︰“這囚牢倒也威嚴,走,咱們去看看韓大人日子過得是否愜意?”
顯然,魏囂此行意在嘲笑韓淵。韓淵因觸怒君主而被囚禁,其中不乏魏囂的推波助瀾。
韓淵即將面見君主的前夕,魏囂便在君主面前大肆詆毀,稱韓淵倚老賣老,置君主的旨意于不顧,企圖阻撓君主的宮殿擴建計劃,君主因此對韓淵心生不滿。
經過魏囂連日的挑撥,君主對這位帝國的支柱愈發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