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王采用分封制,您的功勛足以稱王。”
章邯謙虛地說道,屠睢與任囂點頭同意。
屠睢熱切補充︰“主上滅六國的功勞,古今無人能及。
雖然已經是徹侯,掌握兵權,但如果再被封為王,必將讓您威名遠揚。”
任囂直言不諱︰“如果推行分封制,大王的子孫大多會封侯,而主上的顯赫戰功無疑會使您位居首位。”
然而,趙遲微微一笑︰“分封制未必可行。
大王不是守成之君,深知此制的弊端。
若實施,日後難免重蹈覆轍,引發割據混戰。”
“難道整個朝廷都無法影響大王?”
頓弱疑惑地問道。
趙遲堅定回答︰“大王不會采納分封制,郡縣制才是他的選擇。
這是歷史的趨勢,也是我所了解的秦始皇的真實意願。”
“主上已觸及極限。”
屠睢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
章邯與任囂亦神色黯然,他們素來信任主上的決斷,從未有過失誤,這次也無例外。
“諸位有所誤解。”
頓弱沉思良久,目光堅定,“即便不分封,主上依舊能更進一步,且遠超眾人想象。
未來的天下,必歸于主上。”
在他心中,他知道主上的謀略不僅限于權力,更關乎整個天下。
在他看來,唯有主上能駕馭這天下,也只有主上有如秦王般的魄力。
“主上,您何時歸咸陽?”
頓弱突然問。
“待局勢平定後返咸陽。”
趙遲答,“還需約一月。”
趙遲稍作思索後道︰“大王屢次下旨催促盡快處理齊楚軍務並返京,召我們入朝。”
不僅是他,桓漪、王翦、李牧等幾員大將也接到詔命。
“顯而易見。”
章邯笑道,“朝廷正商議太子之位及分封、郡縣之事,主上與其他上將軍意見至關重要,故大王急發詔書。”
“此次回京,”
趙遲對幾位親信說,“我會向大王稟報戍邊事務。
屆時,我會攜家眷遷往邊疆。”
屠睢疑惑︰“天下已定,主上正可建功立業,何必急于提戍邊?莫非擔憂大王?”
趙遲搖頭︰“倒也不是憂慮。
大王性情,不會恩將仇報。
只是覺得咸陽乏味,與朝臣周旋不如與異族交戰有趣。”
他淡然一笑︰“朝堂非我所求。”
“大王是否允主上鎮守邊疆?”
章邯問。
“若再三懇請,必能獲準。”
趙遲毫不焦慮。
只需向秦王說明異族威脅的利弊,他自會選擇明智之舉。
不然,歷代秦朝何以在臨近異族之地修建長城?
史載,秦始皇為防外敵,曾調數十萬民夫建長城,耗費巨大。
見趙遲決心已定,欲回都後再赴邊疆駐防,隨從並未勸阻。
君主英明,凡事皆在掌握,怎會考慮不周?
“若我鎮守邊疆,必遷邯鄲大營至燕地。”
“此軍,我必牢牢掌控。”
“諸位亦需準備。”
趙遲對幾名心腹說。
“屬下願誓死追隨主上。”
心腹齊聲回應。
“縱使天下太平,暗影行動亦不可停。”
“我要讓暗影覆蓋天下,掌控所有信息。”
趙遲注視頓弱,滿含期待地說。
“暗影絕不會令主上失望。”
頓弱鄭重答道。
“無妨了,爾等退下吧。”
“屠睢。”
“一月之後。”
“我與汝同返咸陽。”
趙遲對屠睢說。
“是。”
屠睢領命而去。
隨後,眾人拱手離殿。
“一月。”
“足使吾邁向更高境界。”
"登臨先天至境。”
"修為愈發深厚,距宗師之境不過咫尺。”
趙遲心懷希冀地沉思。
唯實力增長,是他追求所在。
...
歲月如梭。
轉眼間,一月過去。
齊王宮殿內,趙遲傾力沖關。
他緊握兩顆光芒閃爍的中品靈石,吸納其中靈氣化為己用,丹田真氣急速充盈。
修行不同于實戰,戰斗可直取經驗提升,而修行需循序漸進,直至極限破除瓶頸。
"已達極限。”趙遲低語,"今日定要突破,晉升先天巔峰。”
他聚精會神,瘋狂汲取靈石靈氣。
剎那間,突破契機降臨,金光環繞全身,督脈貫通,奇經八脈隨之開啟,真氣歸于丹田,終達先天巔峰。
"先天巔峰已成。”趙遲笑意盈然,"離宗師境僅一步之遙。”
察覺體內充盈力量,嘴角微揚。
此刻,在這無武之道世,他是頂級強者。
"該回咸陽了。”趙遲輕嘆,"去面見秦始皇商議戍邊事宜。”
稍作休整,隨即下令︰"李青,告知屠睢準備歸程,返咸陽。”
"遵命!"李青領命離去。
不久,臨淄城外八千親衛營整裝待發,這支隊伍只為護主,營地設于此。
告別之際,章邯、任囂、頓弱等人列隊城門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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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遲回到咸陽後,齊楚兩地仍有不少事務待處理,遂繼續趕路。
"望大王此次施行分封制,若真如此,主公便可稱王。”章邯目光殷切。
"施行分封制可能性極大。”任囂笑言附和。
二人皆滿懷期待,縱然一個月前趙遲提及大秦不會推行分封制,改采郡縣制,他們心中仍有期許。
"主公所判無誤。”
"今大王未必會施行分封制,若真實施,咸陽官員也不會如此反對。”頓弱緩聲開口,"歸根結底,大王與主公都洞察分封制之弊。”
"若真不行分封制,實為遺憾。”
"主公之位再難升遷。”章邯與任囂略感失落。
"你們誤解了。”頓弱淺笑。
"如何?"
章邯與任囂凝視頓弱,身為主公最老辣狠厲之人,深知頓弱手段高明。
"主公此次歸咸陽,恰似鯉躍龍門。”
頓弱沉聲而語,語氣含敬意,"雖分封未施行,但主公另有機遇。”
"若不施行分封制,主公如何更進一步?"章邯質疑。
頓弱凝視章邯與任囂,緩緩開口︰"今日我終于可以告知你們真相,我已查明主公的真實身世。”
"什麼?"
章邯與任囂面色驟變,目光如刀般凌厲。
"既然知曉主公身世,為何不直言?你可知這等同于欺君之罪!" 章邯怒不可遏,握劍的手緊繃。
頓弱坦然直面二人質問,語氣從容︰"我明白此舉犯下大錯,但為了主公,不得不如此。”
"何意?這難道不是為你好?" 任囂追問。
"主公的父親究竟是誰?" 章邯冷冷發問,劍已出鞘,若得不到合理解答,他將代主公清理門戶。
頓弱平靜回答︰"主公之父,正是當今大王。”
章邯與任囂互視,滿是疑慮。
"此話何解?大王怎可能是主公之父?" 任囂不信,他在宮中多年,從未听說大王有外室,主公一直居于李家村。
頓弱嚴肅回應︰"此事重大,我豈會妄言?我曾查閱趙氏宗譜,未見主公的身份玉佩。
後潛入秦王宮,于王族宗庫找到關于主公玉佩的記載,得知主公玉佩歸屬大王。”
"自那時起,我便推測大王即為主公生父。”
之後,大王召頓弱至章台宮詳談。
……
頓弱神情肅穆,對章邯二人說道︰"如今主上回咸陽,大局已定,父子終得相認。”
"主上歸朝後,身份自然揭曉。
屆時,世人皆知武安君趙遲實為大秦長子、儲君,未來秦王。”
"汝之意,莫非因大王懇求,方未告知主上?" 章邯思索後問道。
"然也。” 頓弱點頭︰"起初我欲推辭,然大王坦言籌劃已久,唯恐主上過早知曉真相,產生嫌隙。”
"特懇請我暫時保密。”
"身為臣屬,尤其掌控情報要職,我深知欺瞞主上為大忌,然為了君主與大王相認,為了君主將來,不得不從。”
"無論主上如何責罰,我絕無悔意,縱使赴死亦無憾。” 頓弱目光堅定。
自受君主委托以來,我對君主之忠誠始終如一,唯君主之命是從。
"大王是否許諾主上太子之位?" 章邯沉聲詢問。
"並承諾主上日後登基為王?" 任囂眼中閃過異光。
"此事確為大王親口所說,否則我怎會隱瞞主上身份。”
咸陽,秦王宮。
“此番安排皆為助主上與大王相認,登太子之位,執掌大秦。”
頓弱恭敬陳詞。
“我明白了。”
章邯頷首應允,對頓弱的戒備逐漸消散。
“待主上認祖歸宗後,當昭告天下。”
“若汝所言屬實,大王果真立主上為太子,日後若主上欲責罰汝,我必替汝求情。”
章邯沉穩說道。
“吾亦如此。”
任囂附和。
“此事僅此一途,也是最後的機會。”
“吾等身為君主近臣,絕不能再欺瞞君主。”
章邯神色嚴肅,語氣充滿警醒︰“君主恩重如山,吾等始終銘記。
為君主,赴湯蹈火亦在所不惜。
我信諸位也是如此。
若有負君主者,不必君主動手,吾必親手處置。
若吾負君主,也盼諸位能毫不猶豫取吾性命。”
“吾亦如此。”
任囂與頓弱異口同聲回應,以表對趙遲的忠誠。
“難以置信,原來君主竟然是長子,大王之子,血脈純正。”
章邯面露震驚,眼中卻滿是欣喜。
“確鑿無疑。”
咸陽,秦王宮內。
“父王。”
“秦帝國強盛,全因商君當年變法,設軍功制,賞罰分明,嘉獎功臣,此乃立國根本。”
扶甦語氣篤定。
“長公子所言極是,臣等深表贊同。”
百官紛紛附和,“若不分封,為國效力的將士難免寒心。”
“懇請父王準許分封。”
話音剛落,群臣大多隨聲響應。
畢竟分封不僅關系到諸位公子的利益,也涉及滿朝文武的實際權益。
……
“主上志在天下,本欲日後成就大業,但看來不必久候。”
章邯淺笑。
“主上返咸陽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時,與大王相認之際。”
任囂接話。
“我秦儲君正是武安君。”
章邯續道,“主上身份明朗,百萬精兵必將擁戴,縱有異議,又有何人敢與大王、天下秦軍為敵?”
“遺憾未能親見主上身份重歸正統。”
任囂嘆息。
“罷了,守護齊地之責更為重要。
待主上為儲君、為王,我們這些嫡系定不負使命。”
章邯目光堅定。
此刻二人內心波瀾起伏。
誰能料到武安君竟是公子?誰能想到他會成為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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