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咱們夏夏被孤魂野鬼佔了身體,那她的身體還是女兒的,對嗎?
那麼,你要不要善待女兒的身體,萬一咱們女兒還會回來呢?
你既然這麼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怎麼就不敢直接問她為什麼會霸佔我們女兒的身體?
如果她是假女兒,那我們的真閨女兒呢?
是不是還在身體里的某個角落?有沒有可能還會回來或者醒來。
還有,這都是你的想象,你有什麼憑據嗎?你真的沒有弄錯嗎?
或者,她就是夏夏就是我們的女兒,萬一她精神分裂或許是突逢變故咱閨女只是改變了性情。
你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嗎?
或者你也可以理解夏夏的智商太高,情商也很穩定。
她的榮辱不驚不過是她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喜歡的事業上,根本不在意與你爭辯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到時候,你怎麼面對她?”
何母被何父的一頓搶白,突然有些慌了心神。
“不可能!”
何驚蟄眸光閃爍。
他想起夏夏剛剛開靈的時候,他也有那麼一瞬的違和感。
不過他也幾次三番用只有他們兄妹才知道的事情進行試探,夏夏全部應答得上。
再說夏夏對自家人的上心程度,也讓他根本無法懷疑。
那絲異樣的感覺,來的快消失得更快。
試問有誰能如自家妹妹對哥哥如此毫無保留地付出的?
無論她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恨不得全都塞給他和爸媽,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的價值多高、有多珍貴難得。
自己煉制的藥劑、丹藥更是毫不吝嗇。
他可以肯定,除了自己的傻妹妹,壓根沒有旁人能做到。
“媽,你這懷疑也太草率了。
都說捉賊拿贓,你這麼說夏夏到底有什麼樣的證據?
如果只是臆測,那可太傷夏夏的心了。”
何母目光閃爍有些不自在地換了一個坐姿。
“我沒有證據,不過我就是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兒。
她都不是我的女兒了,我還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
我恨不得她死在外頭,永遠不要回來。
你們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每天看著一個不明來歷的孤魂野鬼霸佔了我女兒身體,就那麼在我眼前晃悠著。
她還整天冷著一張臉對我、對你們可還有半點尊重。
套著我女兒的身體,享受著本該是我女兒該享受的一切……
而我的丈夫,我的兒子還把她當成小公主來寵愛。”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何母仿佛受到無法消化的刺激,大口大口喘氣胸口更是起伏不定。
她如此表現倒是讓父子倆不敢說更多的話,怕刺激到她。
何父有些頹然地坐到何母身邊,右手對何驚蟄比了個“先帶你媳婦離開”的手勢。
小夫妻倆也就識趣地先回房了。
何父見妻子仿佛整個人都被郁氣、憤怒裹住。
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妻子口口聲聲說女兒的芯子不是原裝貨,他的內心是不能認同的,原因就如他剛剛所說的。
夏夏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一個外人哪里能做到這個份上。
“老婆,我終于知道你這些年的痛苦了。”
何父環住妻子的肩膀,何母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肩膀上,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鼻子一酸,眼淚就那麼毫無預警地奪眶而出。
低低的悶悶的啜泣聲從何父的肩頭傳進他的耳朵。
“唉!”
何父嘆了一口氣,手一下一下拍著何母的後背。
“老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認為夏夏不是咱女兒。這樣吧,過兩天我找夏夏談一談。”
何母猛地抬頭要反駁,卻被何父搶先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夏夏一定不會承認的,是嗎?
相信我好嗎?
我們好好問她,那孩子會如實說的。
……也許真如你所說,她可能年紀比我們都大。
那麼,她更沒有隱瞞的必要。
以她的本事,可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弄虛作假。”
何母很看不過眼丈夫以這種與有榮焉的語氣說著那個假貨,這讓她產生一種丈夫並不相信自己所言。
他之所以會去找何初夏求證,不過是為了糊弄自己而已。
心中不忿更是強烈。
但是,今天她也知道自己確實失態了,而且繼續爭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她只能先壓下心中的不滿,勉強點頭算是她願意等結果。
何父︰這都是什麼事兒!
~
小夫妻回到新房後,也圍繞何初夏展開話題。
“阿蟄,小姑子一個人離開了沒關系嗎?你要不要出去找找她。”
“我已經給夏夏發消息了,不過她還沒有回我。
估計她又把手機放在儲物裝備中了,我還是給她發一道通訊符吧。”
何驚蟄取出一張通訊符,在上頭寫下一行字後便激活了靈符。
通訊符化作一架紙飛機穿牆而出。
“阿蟄,媽媽說的那個事情是真的嗎?”
看明悅那一副很好奇的八卦樣,何驚蟄很是好笑。
他抬手就拍了拍明悅的腦袋。
“怎麼可能,你覺得這靠譜嗎?
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妹妹長大的,嚴格說起來我和夏夏之間的感情說不定比跟父母之間還要深。”
何驚蟄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往事,臉上不由自主帶上暖暖的笑意。
“其實,有一段時間我也很不習慣夏夏的改變。
可以說小時候的夏夏被爸媽還有我給寵得足夠嬌氣,十五歲以前她最大的煩惱估計就是如何開靈。
所幸她在開靈的最後限期之前遇到了自己的煉藥老師。
從那個時候開始夏夏就變了。
那一年,我們家因為我差點被人整得支離破碎。”
“啊!怎麼回事?”
何驚蟄從來沒有跟明悅說過自己因為惹來爛桃花,而被人記恨的事情,他覺得太丟人了。
現在說到這里了,他便一五一十地全部說給妻子听。
“……就是這樣呂承宇去威脅夏夏,還讓他父親公報私仇辭退爸爸。
如果不是夏夏及時拿到呂家的把柄,他們下一步要對付的就是媽媽。
還有,他們雇佣了好幾批殺手,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死于非命。
只可惜當時我在秘境中,陰差陽錯地避開了他們的追殺。
等我從秘境出來後竟然得知呂氏集體破產,而呂氏集體的掌舵人呂總因為無法接受自己背上巨額債務最後崩潰跳樓。
呂承宇先是不明原因地全身癱瘓,呂家的變故讓他直接變成植物人。”
何驚蟄說到這里他看向明悅。
“呂家人最後的結局,作為當時同一個階層的,你應該有听說過吧?
爸爸後來跟我談過呂家會這樣,夏夏給他的那份材料是導火索,之後就是商戰產生的必然結局。
自那之後,夏夏就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那麼愛笑愛鬧的小丫頭變得沉默寡言,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煉藥上。
我跟爸爸猜測,她把呂家的變故歸咎到自己身上了。
罪惡感、保護家人心理相互撞擊,她很矛盾。
這些,我們並沒有很具體地跟媽媽說過。現在想來我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對的。
媽媽……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知道後只會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因為媽媽心目中的好女兒就是那種乖巧听話的嬌嬌女。”
明悅︰“那我們要怎麼勸媽媽?還有夏夏似乎也不願意慣著媽媽,她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
何驚蟄听她這麼評價夏夏,又好笑地捏她的鼻子。
“嗯,夏夏是有點任性,都是被我和爸爸給慣的。
媽媽也是……”
~
躺在飛舟躺椅上的何初夏捏住徘徊在她周圍的紙飛機。
打開。
“夏夏,你在哪里?咱們見面聊。”
何初夏︰“聊什麼聊啊,沒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