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驚蟄听他這麼說倒是沒有多想。
心中盤算,不就是跟自家妹妹說一聲的事情嗎,剛好他現在就要去找人,也不費事。
于是他點頭很隨意地說道。
“行吧!我先幫你問問,不過我不敢保證人家會同意啊。”
這家伙還不算太笨,沒有大包大攬地說什麼全包在他的身上。
掛了電話後,何驚蟄還感嘆一番呂承宇是不是壞事做多了得了報應,反正他對這人沒有多少好感。
平日里也沒有多少交集,就不去湊熱鬧了。
怪討人嫌的。
何驚蟄很快就把呂承宇的事情拋到一邊。
壓根沒有細品高凌剛剛說過的一句“他一旦付諸于行動,他的病情就會更嚴重幾分”這樣的話。
不過,就算被他忽略了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何初夏已經把這人永遠釘在“永久癱瘓並朝著清醒的植物人”這個方向發展的設定上了。
就如同上一世的何驚蟄那般。
何初夏隨時隨地都用神識印記觀察呂承宇是否還在作死。
她幾次操作神識針加重呂承宇的“病情”,每一次她都是又期待又忍不住咒罵這人。
“要不要這麼迫不及待地找死?你就繼續作吧!”
真搞不懂他,為什麼心情一不好了,就會找何家人包括她的麻煩。
所以,她擋住這些麻煩的同時給予回擊沒有錯吧?
何初夏還真想看看呂承宇究竟還會作死幾次,究竟還需要多久能達成‘全身癱瘓、意識清醒植物人’的成就。
她也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呂承宇就逮著何驚蟄一家人霍霍了。
難道真的有什麼天生對頭的設定嗎?
明明何驚蟄跟他八竿子打不著,而且也沒有在他眼前找過存在感,他怎麼無論出什麼事情都會聯想到何驚蟄。
難道何驚蟄的腦袋上被他安上,什麼奇奇怪怪的標簽設定了?
何初夏也就是在心中吐槽幾句,但是下起手來卻也半點不含糊。
她不在乎呂承宇的心里究竟如何崩潰,如何地不忿自己為什麼會攤上這樣的事情。
他如今最慶幸的是父母還沒有放棄他,還在千方百計地為他尋醫問藥。
只可惜,無論是西醫還是國醫,一直到兩天前的醫修,都只是說原因不明且無藥可醫。
只讓放寬心態,好好休息,吃點靈物補補身體……
他每天被迫躺在病床上無所事事,思維卻無比活躍。
應該說呂承宇從倒下的那一刻開始就反復尋思,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而發病的誘因又是什麼。
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被人算計了?受傷了?
莫名其妙摔跤之前到底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過?
對了,跟一個臭丫頭吵過架。
她當時的眼神……太讓人惱怒。
憑什麼他成了廢人,還慢慢地到了如今的半身不遂,那對可惡的兄妹卻活蹦亂跳。
“爸,媽,一定是那個臭丫頭害得我。
我就跟她說了幾句話,她就用那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
她的眼神告訴我,如果我敢找她哥的麻煩就會讓我生不如死。
爸,你要給我報仇,我要報仇……何驚蟄死了沒有?我花了那麼多錢讓人去12號洞劫殺何驚蟄,他們回來沒?得手了嗎……”
站在窗邊的呂父被呂承宇歇斯底里的喊叫弄得頭昏腦漲。
花錢買凶?
更離譜的是他要殺的還是一位修士。
能進12號洞的修士可比兒子強多了。
呂承宇,他這麼一個普通商人的兒子,哪怕呂家如今也排得上財富榜。
但是,底蘊不足就是硬傷。
母親和媳婦真把兒子寵得無法無天,這個兒子從根子上就壞了。
呂父後悔這些年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事業上,後悔太相信自家母親和媳婦的教育方式。
為什麼她們會教出這麼一個狹隘、自私又短視的小氣鬼。
這個兒子……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身邊有這樣的資源不是應該千方百計地把他拉攏到自己身邊,怎麼還主動去挑釁去結仇,他的腦子真的正常嗎?
再有,既然得罪了怎麼不斬盡殺絕?
為什麼做一半留一半?
如果真的得手了,那沒話說哪怕是為了自保,自己也一定會幫他掃尾。
問題是,他得手了嗎?
“呂承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那個什麼,何驚蟄我听你提過幾次,他不是你的同學嗎?
究竟多大仇多大怨,你要……那什麼。”
呂父根本不願重復呂承宇的說辭。
呂承宇每天都處于精神緊張到崩潰的邊緣,听呂父這麼問,他仿佛被打開某種枷鎖。
他對何驚蟄的種種怨恨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部倒出,添了油加了醋的那種,被他烹飪得色香味俱全。
而呂父就這麼把這碗大餐吃了下去。
沒辦法,自家兒子親手炮制,他除了吃了還能怎麼辦。
“兒子,你听爸爸的,先別想這些事情。
爸爸這就去打听那個何驚蟄如今是什麼情況,兒子,你別著急。”
“好,爸爸,還有那個臭丫頭,就是何驚蟄的寶貝妹妹。
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她跪到我的腳邊求饒。
爸,那個臭丫頭竟敢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她才是垃圾,而且還是那種連廢物利用都不配的廢棄垃圾。”
呂父交代醫護人員一定要照顧好兒子後,就匆匆離開醫院。
一方面他要給呂承宇做掃尾工作,一方面他要查查那何姓兄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自家那個從小到大都無比優秀的兒子如此破防。
一門心思要往這對兄妹的身上遷怒。
是的,呂父也確定呂承宇是純純的遷怒。
但是呂父可不是個幫理不幫親的主,他偏心、護短、只會幫親不幫理。
直到下屬把調查結果送到他的手中。
呂父看完薄薄的兩張紙。
他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兩口。
就憑著這份資料,無論他有多護短,都說不出何家兄妹對呂承宇做了什麼無法原諒的壞事。
純粹就是呂承宇找茬,或者再說直白點就是呂承宇妒忌何驚蟄。
妒忌到恨不得那人從此消失在這個世間。
呂父把香煙暗滅在煙灰缸中,用力抹了一把臉。
長舒一口氣後撥通一個號碼。
“我兒子想要一個人落到泥里,你看一個小煉氣修士怎麼做能把他整到翻不了身。
……錢,你不用擔心……天材地寶?有錢就能買到不是嗎?
只要你能讓我兒子達成心願,我也能幫你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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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驚蟄同高凌通話後,心情很是不爽。
“究竟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這人也……太讓人無語了。
算了,不想這些。
還是先去找夏夏,晚點還得跟明悅報平安。”
何家距離何初夏的煉藥房並不遠,公交車半個小時。
哪怕只是走路過去,以何驚蟄的速度再加上抄個小路,只會比坐公交更快。
听潮小區的門衛已經把何驚蟄的基礎信息錄入,此刻他能刷臉進入小區而不被人阻攔。
見到何初夏的瞬間,何驚蟄竟然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復雜心態。
“夏夏,你怎麼突然間就長大了呢?
本來哥哥還想把你揣兜里帶進帶出……”
何初夏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他什麼心態,怎麼會對妹妹產生一種老父親的心態。
男孩子不都是喜歡找比自己大的人玩,妹妹什麼的最好別煩他。
至少何初夏這個親妹妹,還挺煩有個話癆哥哥的。
“你想多了,想把我揣兜里,除非老媽當初能生出一顆蛋。
不過能把我揣兜里的估計只能是老爸老媽,而不會是才四五歲的你。”
何驚蟄︰“瞎說,我雖然小但是我還是很靠譜的。
爸媽絕對放心讓我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