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到了所說的酒樓,外面已經開始飄雪,酒樓的掌櫃的在櫃台後撥著算盤。一下雪客人幾乎走了個干淨,倒是撈了個清閑。
“嘩啦”一聲門簾打開,徐止沖到櫃台“胡人在哪間?”
掌櫃的被驚得的手一哆嗦,撥亂了算盤的珠子“這,這位大人,胡人已經走了啊。”
“走了?”徐止狐疑的視線投向二樓,“還有沒有其他客人?”
“有,有。”掌櫃的指了指一樓的大堂,“就還有兩桌。”
徐止一眼掃過,徐宗雨的性子他知道,那是個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哪里會坐沒遮沒擋的大堂?
正欲派個人回府去問問的時候,有徐府的家丁趕來報信,大公子回了府。
虛驚一場,徐止馬不停蹄的跟著趕回府中。
書房之外,徐宗雨自知理虧的等在門口,見到他躬身行禮“父親。”
“進來說吧。”
這麼一會兒功夫,雪下越來越大,踩在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書房內暖意充足,脫掉身上的斗篷,接過小廝遞來的熱茶,徐止坐在桌案後好一會兒沒開口。
徐宗雨在安靜的氣氛中站了會兒,試圖打破僵局“父親,今日是孩兒主動去找胡人的。”
“為何?”徐止的語氣听不出喜怒。
“京城是我們的京城,沒必要躲著他們。”徐宗雨語氣凝重,大腦飛快的運轉,他知道父親在意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唯一缺的就是讓這兩者重疊的一個點——
“父親覺得,這次使團入京談判失敗後,會舉兵侵犯我朝嗎?”
徐止眸光沉沉的望向窗外,他一個禮部尚書,向來不摻和這些,不過,兩國交戰不是小事——“不好說,胡人這些年暗中囤積糧草,操練兵馬,或許早就起了一決高下的心思。”
“那,那聖上為何不同意和親,難道要置邊疆的千千萬萬個百姓于不顧嗎?”寧為驛邊草,不為亂世人,徐宗雨覺得老天不公,為什麼偏生在他大好的年紀要擔心這些戰亂之事。
徐止耐著性子安撫“聖上比任何人都考慮的多,看的全,既然他有把握拒絕,說明有戰勝的決心。再不濟,還有顧家在前沖鋒陷陣,朝中如今賦閑的武將亦是不少,這些輪不到你擔憂。”
“是,孩兒明白。”徐宗雨垂下頭,他要的不僅僅是平安度日,他還要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去找使臣,談了什麼?”徐止目光中帶著審視。
“與父親一樣,他們提起了和親。不同的是,那位首領說他們此行,注定和談失敗。”
沉默在無聲中蔓延,過了良久,徐止才又問“你覺得,胡人的話可信嗎?”
徐宗雨面皮發緊,喉頭干澀,他下意識的吞咽“孩兒,不知。”
“胡人慣會欺瞞,別說是使團,就是他們單于坐在這里,親口做出的承諾也未必不是緩兵之計。這次派出使團,不過是他們自覺準備充分,來探探口風罷了。”
徐止揉了揉眉心,嚴肅道“你已經在官場浸染了這麼久,該懂得察言觀色,順應上意,明白嗎?”
徐宗雨捏緊了袖中的拳頭,低聲道“孩兒明白。”
“如今京中盯著胡人的眼線眾多,你今日行事,太過莽撞,下不為例!”一跳一跳的痛感悄悄爬上太陽穴,混合著脹痛,讓徐止覺得難以忍受,稍微一動,就像有錘子不停的敲打著頭骨兩側。
“是,父親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府醫前來診脈?”徐宗雨這才注意到父親好似在隱忍著痛楚。
“不用,你退下吧,好好想想為父的話。”徐止揮手趕人。
徐宗雨猶豫片刻,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門口交代小廝“父親不適,你們要用心服侍。”
“是,大公子。”
慢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徐宗雨心思很亂。退一萬步講,胡人不可信,他不要那些財物以及承諾,也仍舊想要把徐樂婉趕走——有她在一日,自己就像是洞中之鼠,永遠不得見天日。
“大公子,您……”青木遲疑的開口,想要勸勸主子。
“今日之事,無論你們听到了什麼,皆不可聲張,更不能傳到父親的耳朵中。”徐宗雨回神,立馬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兩個小廝。
青木縮了縮脖子,注意到身邊的青竹低頭不語,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小的明白。”
徐宗雨回到房間一屁股坐下閉上雙眼,掩蓋住眸底的陰暗,不行,他一定要好好計劃一番,把那個人,趕出京城,送往北疆。余生還長,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
然而,說是勸說徐樂婉自己同意,怎麼可能呢?他連見一面對方都不肯,如何被他說動?
他們之間本就稀薄的感情,不足以支撐他把話說完怕是就被趕了出來。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
徐宗雨坐起身咬了咬牙,聖上不願意送走一個貴女,是怕傷了朝廷的顏面。但如果那個貴女失了體面,除了遠走他鄉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怕是沒人再會關注甚至在乎這個人。
對,這樣做,至于何時、在何地,他需要一個嚴謹而周密的計劃。
兩日後,宋大學士再次出府,女兒被關一日,他這顆心就一日不能落地。別人都勸他不過是禁足,可他知道,就是這個禁足,讓平日對他老遠就殷勤備至的官員,敷衍的維持著表面客氣。
他哪里能忍?這些趨炎附勢的家伙,等女兒翻身後,他堅決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于為何非要找徐止,很簡單,宋妃因為徐樂婉的事情出言才惹的聖上不滿,他認為只要徐止去開了口,他豁出去這把老骨頭,跪也要跪到聖上心軟。
這般想著剛出了府門,想要上馬車的時候,街角沖過來一個滿臉髒污的小乞丐,猛的向站在最邊緣的下人懷里塞了點東西就跑了。
家丁被嚇了一跳,“啊!”的一聲驚叫,慌忙從懷里把東西掏出來,發現是揉成團的一張紙。慢慢展開,看清上面的幾個大字“啪”的一聲又合上了。
“怎麼回事?”宋大學士不滿的看過來。
“回,回大人,這信,是給您的。”家丁戰戰兢兢過來,雙手奉上信件。
“給我的?”宋大學士半信半疑接過,拿到跟前瞪大了雙眼,一息、兩息——“啪”信件再次被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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