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孫悟空他敲完門,他往後退了半步,目光仍沒放松——火眼金楮掃著門板上的木紋,沒見半分妖氣,只覺那門後似有淡淡的藥香混著檀香飄來,心里更確定這是鎮元子的正經仙府,便側過身對著身後的唐僧輕聲道︰“師父,咱們且等片刻,想來觀里的道長該來應門了。”
門軸“呀”地一聲輕響,帶著些歲月沉澱的溫潤。兩道身影從門後探出來,前頭的童子穿件月白短褂,發間束著根青竹簪,手里還攥著片剛摘的銀杏葉;後頭的則裹著淺青布衫,腰間系著同色絲絛,指尖捏著半塊沒吃完的松子糕——正是清風、明月兩位童子。
清風先抬眼掃過門外眾人,目光在孫悟空耳後的金箍棒上頓了頓,才開口問道︰“你們是從何處來?到我五莊觀有何事?”明月則湊在一旁,好奇地盯著白龍馬的銀鬃,又偷偷瞟了眼豬八戒手里的九齒釘耙,小聲對清風嘀咕︰“師兄,他們看著像是趕路的僧人,莫不是要借宿?”
孫悟空往前一步,拱手道︰“我們是往西天取經的師徒,路過貴地,見這觀宇清雅,想叨擾仙童,借宿一晚,明日便走,絕不多擾。”唐三藏也跟著上前,微微躬身︰“還望兩位仙童通融,我等定當恪守禮數,不擾觀中清淨。”
清風握著銀杏葉的手頓了頓,先將葉片小心別進衣襟,再與明月一同側身,對著唐僧微微躬身——月白短褂與淺青布衫的衣角隨動作輕晃,發間竹簪與腰間絲絛也跟著擺動,透著幾分仙童的規整與靈動。
“想必您就是往西天取經的唐三藏長老吧?”清風直起身時,目光先落在唐僧胸前的念珠上,又掃過他袈裟邊角繡著的暗紋蓮花,語氣比方才多了幾分敬重,“我家師父鎮元子仙長昨日臨行前特意叮囑,說今日會有取經隊伍路過,若要借宿,讓我二人好生招待。”
清風輕輕拉了拉明月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失了禮數,才又轉向唐僧︰“長老快請進,觀里已備好了清茶與素齋,趕路辛苦,先歇著解解乏。只是我家師父去天庭赴元始天尊的法會了,暫不在觀中,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說罷,便與明月一同側身讓開道路,引著眾人往觀內走——青石板鋪就的路徑兩旁種著修竹,風一吹,竹葉簌簌作響,混著觀里飄來的藥香,倒讓趕路的疲憊散了大半。
清風指尖的銀杏葉還沾著晨露,見唐僧躬身還禮,忙拉著明月一同再鞠了一躬,月白與淺青的衣擺掃過青石板,帶起細碎的風。直起身時,他目光落在唐僧袈裟上繡的暗金蓮花紋上,語氣比初見時軟了幾分,帶著幾分篤定︰“您定是西天取經的唐三藏長老吧?”
“正是。”唐僧合十頷首,念珠在指尖輕輕轉動。
清風立刻露出些喜色,忙往旁側讓了讓︰“太好了!師父昨日去天庭赴元始天尊法會,臨走前特意囑咐,說今日有取經隊伍路過,讓我和明月好生招待,萬萬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