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瞥見孫悟空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混天綾卷著塊“馬肉”遞到他面前︰“猴哥，這肉炖得爛熟，連骨頭都酥了。”
孫悟空的爪子快如閃電，在哪吒反應過來前已攥住塊油光發亮的“馬肉”。肉剛觸到舌尖，濃郁的咸香混著八角回甘就在口腔里炸開，炖得軟爛的筋膜入口即化，油脂順著喉管滑下時燙得他直砸吧嘴︰“好！好香！”
肉塊剛咽下肚，他突然渾身一震——舌尖殘留的腥甜里竟裹著絲熟悉的龍涎香。火眼金楮猛地睜大，盯著掌心里油乎乎的指縫，記憶中白龍馬鬃毛的雪色與方才肉塊的紋理轟然重疊。“這是...”他喉嚨里卡著半塊肉，抬眼正看見哪吒憋笑憋得通紅的臉，混天綾正悄悄卷走地上最後一塊“馬肉”。
鷹愁澗的碧波被夕陽染成金紅，孫悟空抓著半條油光發亮的“馬肉”腿，吃得嘴角流油，虎皮裙上濺滿褐色湯汁。哪吒盤腿坐在礁石上，混天綾隨意搭在肩頭，手里捧著個豁口陶碗，正呼嚕嚕喝著炖得乳白的“馬骨湯”，碗沿還沾著片翠綠的香葉。小白龍化作人形，白衣上卻沾著不少油漬，他正用筷子夾起塊炖得軟爛的“馬筋”，吃得眉飛色舞，連耳垂都泛著滿足的紅光。
澗水嘩啦啦地流淌，三人周圍堆著七八個空陶碗，碗底還剩著些許湯汁和碎肉。孫悟空打了個飽嗝，抹了把油乎乎的嘴，突然把手里的骨頭往澗水里一丟，濺起一片水花︰“痛快！痛快！多久沒吃得這麼舒坦了！”哪吒放下陶碗，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乾坤圈在手腕上滴溜溜地轉︰“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我炖肉的手藝！”小白龍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花。
吃飽喝足，三人這才慢悠悠地從鷹愁澗里出來。孫悟空晃悠著金箍棒，哪吒踩著風火輪，小白龍則變回龍龜形態，馱著剩下的幾個空碗，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一路往岸邊走去，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的肉香，仿佛連晚風都帶著幾分油潤的暖意。
唐僧立在岸邊，袈裟被河風吹得獵獵翻飛。他望著鷹愁澗中破浪而來的身影，左手無意識地捻動佛珠——只見孫悟空踩在龍龜背上，金箍棒挑著半片油光發亮的荷葉，嘴角還沾著褐色醬汁；哪吒腳踏風火輪緊隨其後，混天綾上掛著個空酒葫蘆，正仰頭往嘴里倒著什麼。最惹眼的是那龍龜，背甲上刻著細密經文，每塊甲殼都泛著溫潤的光澤，偏偏龜嘴縫里還卡著根肉骨頭。
\"阿彌陀佛...\"唐僧喉頭滾動，目光落在龍龜背上殘存的油星子上。記憶突然閃回三日前︰這畜生在鷹愁澗吞了他的白馬，如今卻化作這般模樣，偏偏身邊還跟著個嬉皮笑臉的哪吒。他正欲開口念咒，卻見龍龜突然伏低前肢，龜背上的蓮花座自動浮出軟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