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年,記朝公元七年,七月初十。
午時,南桂城。
太陽仿佛一顆被熾熱熔爐煆燒至白熱的巨大鐵球,懸在毫無雲翳的天穹中央,將其暴虐的光與熱毫無保留地傾瀉在這片南疆的土地上。空氣凝固了,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滾燙油脂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燃燒的沙礫。溫度計的水銀柱早已沖破了38c的刻線,固執地停在那個令人窒息的高度,而空氣中那86的濕度,則像一只無形卻無處不在的巨手,死死扼住所有人的喉嚨,將汗水瞬間蒸騰出的黏膩濕氣又強行塞回毛孔,化作一層令人窒息的油膜,緊緊包裹著每一寸皮膚。南桂城磚石砌就的城牆在熱浪中扭曲變形,蒸騰起肉眼可見的氤氳,連城樓旌旗垂下的邊角都紋絲不動,死寂得如同墓園。
就在這煉獄般的灼熱火爐邊緣,一場慘烈的鏖戰已持續了數日。
戰場位于南桂城外一片開闊的谷地,原本豐茂的植被早已在連日踐踏與高溫炙烤下化為焦黑粉末,裸露的黃土被烈日曬得龜裂,又被無數雙沾滿血污和泥濘的靴子反復蹂躪,騰起的塵埃帶著死亡的氣息,黏附在每一次揮動的刀鋒和每一次沉重的喘息上。喊殺聲、兵器踫撞的刺耳銳響、垂死者絕望的哀嚎、戰馬嘶鳴……所有這些聲音都被這粘稠灼熱的空氣所壓制、扭曲,最終匯集成一種沉悶而持久的、令人牙酸的巨大嗡鳴,如同大地在酷刑折磨下發出的痛苦呻吟。
核心細節一葡萄氏姐妹與趙柳的推進僵局?
在這片沸騰的血肉漩渦中心,兩位女子的身影異常醒目。葡萄氏家族的寒春,此刻正端坐于一匹通體烏黑如墨、僅四蹄踏雪的雄峻戰馬之上。她身著一套經過改良便于騎戰的輕便甲冑,並非覆蓋全身的重鎧,而是以精煉的暗銀色金屬片巧妙綴連在柔韌的皮革基底上,護住胸腹、肩臂等要害,甲片邊緣打磨得異常鋒利,在刺目的陽光下反射出冷冽寒芒,與她此刻緊抿的薄唇、冰封般的雙眸交相輝映。連日的高溫炙烤與高強度廝殺,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汗水沿著額角滑落,沖刷開沾染的些許塵灰,勾勒出略顯緊繃的顴骨線條;幾縷被汗浸透的烏黑發絲倔強地貼在光潔的頸側和鬢邊,非但無損英氣,反而更添幾分浴血的凌厲。她手中一桿丈二長的點鋼槍,槍尖如靈蛇吐信,每一次精準而迅猛的突刺,都伴隨著一道淒厲的破風聲和一個敵方身影的頹然倒下。槍纓早已被血塊凝結成紫黑色,每一次揮舞都甩落點點暗紅血珠,濺落在滾燙的地面上,滋滋作響,瞬間化作猩紅的蒸汽。
緊隨在她左側稍後方的,是她的胞妹,葡萄氏林香。林香的氣質迥異于姐姐的冷凝肅殺,她駕馭著一匹矯健的棗紅駿馬,身形在鞍上宛如靈貓般敏捷。她並未使用長兵器,手中兩柄造型奇特的彎刃短刀,刀身弧度流暢如弦月,刃口薄如蟬翼,在熾烈陽光下流轉著一汪秋水般的寒光。她的戰斗方式也更顯輕靈詭譎,時而策馬如風,在兩軍犬牙交錯的縫隙中穿插游走,雙刀翻飛如蝶舞,專攻敵方甲冑的薄弱連接處與戰馬肌腱;時而又緊貼姐姐的側翼,用令人眼花繚亂的快刀格擋開射向寒春的冷箭流矢,或是替她掃清近身突襲的威脅。汗水同樣浸透了林香的戰袍,幾縷栗色的發絲黏在額前,讓她那雙原本靈動的杏眼此刻也盛滿了專注的殺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焦灼。
她們的核心力量,是趙柳帶來的那一萬五千名南桂城精銳士兵。這些生于南方濕熱之地的健兒,本應比北人更耐酷暑,但此刻,連續數日在近乎凝固的灼熱空氣中進行著最高強度的搏殺,他們的體力已瀕臨崩潰的邊緣。汗水不再是流淌,而是如同決堤的溪流,從每一個毛孔中洶涌而出,頃刻間浸透了里襯,又在沉重的皮甲或鎖甲外層凝結成一層白花花的鹽霜。頭盔內襯吸飽了汗水,沉甸甸地壓著頭顱,每一次轉動都帶來一陣眩暈。握持兵器的手掌被汗水泡得發白起皺,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青,掌心與金屬兵柄之間的摩擦力急劇下降,好幾次,沉重的刀槍從士兵們滑膩的手中脫出,造成致命的失誤。沉重的呼吸聲粗重得如同破敗的風箱,在喉嚨深處發出絕望的 聲,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咽滾燙的刀片,每一次呼出都帶著肺腑灼燒的痛楚。腳步變得虛浮,動作不再精準有力,許多士兵只能依靠本能和戰友的支撐,勉強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陣線,機械地揮砍著,防御著。
他們的對手,是以刺客演凌和武將益中為首的數千悍不畏死的精銳。演凌神出鬼沒,如同戰場陰影中的致命毒蛇,他極少在正面戰場出現,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從混亂的人群縫隙、倒斃的戰馬尸體下、甚至是己方沖鋒的隊列掩護中,驟然閃現。他手中一對淬毒的分水刺,短小精悍,每一次精準的刺擊都悄無聲息,目標直指軍官的咽喉、腰肋或戰馬的雙眼。他那雙狹長的眼楮在兜帽陰影下閃爍著冰冷而專注的光芒,仿佛周遭的酷熱、血腥、喧囂都與他無關,他眼中只有鎖定的獵物和一擊必殺的機會。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面更精彩!
而益中,則是戰場上最為醒目的存在!他身高九尺開外,魁梧雄壯得如同移動的鐵塔,虯結的肌肉在汗水的浸潤下仿佛古銅澆鑄,賁張的血管在皮膚下如蚯蚓般蠕動。他身披一套厚重得驚人的玄鐵重甲,甲葉厚逾半指,關節處被巧妙鍛造的弧形甲片覆蓋,整個人如同包裹在移動的鋼鐵堡壘之中。尋常兵刃砍在上面,只能濺起一溜火星,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他手中一柄巨大的開山鉞,鉞刃寬如門板,鉞桿粗如兒臂,非天生神力者絕難駕馭。此刻,益中正身處戰陣最前端,他每一次爆裂般的怒吼,都如同平地驚雷,蓋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伴隨著吼聲,那柄沉重的巨鉞便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嘯音橫掃而出。每一次橫掃,都如同巨靈神揮動神兵,前方的士兵,無論身著何種甲冑,都如同脆弱的麥秸般被攔腰斬斷、砸飛拍碎!血霧、碎甲、斷肢殘骸在他身周瘋狂炸裂、拋飛!他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殺戮機器,生生在葡萄氏姐妹和趙柳軍隊的陣型中犁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空隙,用純粹狂暴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粉碎著對手試圖合攏包圍的努力。他腳下的土地,已被粘稠的血漿和內髒碎片覆蓋,在烈日炙烤下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焦糊氣味。
寒春緊咬牙關,感受著座下戰馬因高溫和血腥而噴出的灼熱鼻息,胸中的焦躁如同火焰般灼燒。她嘗試組織了幾次強有力的沖鋒,試圖鑿穿益中這堵移動的鋼鐵壁壘,直取對方陣心。但每一次,她的點鋼槍都被益中那柄沉重得不可思議的巨鉞以更蠻橫的力量格擋開,震得她虎口發麻;她的精銳騎兵在沖擊益中身側時,要麼被那如同風暴般的鉞刃絞殺,要麼被演凌精準無比的冷箭或毒刺偷襲得手,損失慘重。“推進!”寒春的厲喝穿透戰場,聲音因嘶吼和干燥而沙啞,她再次催動戰馬,長槍如毒龍出海,再次試圖撕開一道口子,目標直指不遠處的南桂城城牆。然而,益中那如同魔神降臨般的身影再次悍然擋在前方,巨鉞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劈落,迫使寒春不得不勒馬閃避,眼睜睜看著一次寶貴的推進機會再次被硬生生打斷。酷熱與僵持,像兩條無形的毒蛇,死死纏繞著雙方的將士,將這場戰斗拖入了一場比拼耐力與意志的殘酷泥潭。
核心細節二全面投入與僵持升溫?
就在戰局膠著,雙方將士在酷熱與殺戮的雙重折磨下痛苦掙扎之際,戰場側翼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號角聲與滾雷般的馬蹄聲!
援兵到了!
左側,一面繡著金色麒麟的大 迎風獵獵(盡管那風也是灼熱的),率先映入寒春的眼簾。大 之下,一位面容剛毅、目光沉穩的中年將領策馬而來,正是公子田訓。他身披赤銅色魚鱗甲,頭盔上的紅纓如同跳躍的火焰。他身後,是整整一萬名紅鏡家族的精銳步卒,這些士兵甲冑鮮明,步伐沉重而有序,即使在這蒸籠般的戰場上,隊列依然保持了相當的整齊,顯示出極高的訓練素養。田訓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向寒春的方向微微頷首致意,隨即手中長劍向前一指,麾下大軍便如同一股赤色的洪流,沉穩而有力地撞入了戰場左翼!
幾乎同時,右側煙塵滾滾,大地震動。一匹通體雪白、神駿非凡的戰馬當先沖出,馬背上一位年輕公子,面容俊朗,眉宇間卻帶著一股近乎狂熱的戾氣。正是三公子運費業!他身著銀白色亮銀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手中一柄長柄陌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次劈砍都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顯得勇猛無畏卻又帶著一絲年輕人的急躁。緊隨其後的,是另一位氣度雍容、指揮若定的年輕公子——公子紅鏡武。他身著藏青色山文甲,神色沉穩,眼神銳利如鷹,不斷發出簡潔而清晰的命令,調度著麾下一萬五千名精銳混合部隊(騎兵與強弩手為主)。在紅鏡武身側稍後,是其弟紅鏡廣,年紀更輕,臉上帶著初臨戰陣的緊張與興奮,緊緊護衛著兄長的側翼。
公子田訓、三公子運費業、公子紅鏡武、弟弟紅鏡廣,這四位身份尊貴的統帥及其麾下總計三萬五千生力軍的加入,瞬間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冰塊,戰場態勢陡然升級!
隨著一聲穿雲裂石的號令,聯軍的總攻開始了!戰鼓擂動,聲震四野,壓過了所有的廝殺喧囂!士兵們爆發出撼天動地的吶喊,頂著能把人融化的烈日,向著演凌和益中那幾千人的核心陣地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沖擊!
公子田訓的步卒方陣如同移動的鋼鐵叢林,長矛如林,密集攢刺,盾牌相連,步步為營,沉穩地向前碾壓。紅鏡武指揮的騎兵則如同兩把鋒利無比的尖刀,反復沖擊著對方陣型的薄弱兩肋,每一次沖鋒都卷起腥風血雨。紅鏡廣緊緊跟隨兄長,年輕的面龐上濺滿了血點,手中的長槍奮力突刺,格擋著周圍的攻擊。趙柳的南桂士兵看到援軍到來,精神也為之一振,配合著田訓的步卒方陣,向中央擠壓。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面更精彩!
然而,演凌和益中率領的這幾千人,絕對是身經百戰的亡命之徒!他們人數雖少,卻爆發出了令人心悸的戰斗力。在刺客演凌鬼魅般的指揮調度下,他們依托著戰場上散亂的尸體、廢棄的器械甚至是被擊倒的戰馬構築起臨時的防御工事,陣型時而緊縮如鐵核桃,讓人無處下口;時而又驟然散開,化作無數小股絞殺隊,如同狡猾的狼群,凶猛地撲向聯軍在高速運動中不可避免出現的空隙,專挑落單或疲憊的士兵下手,制造局部混亂。演凌的身影更加飄忽不定,他不再局限于刺殺軍官,而是精準地打擊聯軍陣型中的關鍵節點——掌旗手、號角兵、傳令官,每一次成功的刺殺都如同一根精準的毒刺,刺穿指揮鏈條,讓聯軍的攻勢出現短暫的遲滯。
而武將益中,則在如此龐大的壓力下,展現了他足以令人膽寒的“有力”!三萬五千人的恐怖浪潮,仿佛只是激起了他更深的凶性!他的吼聲變得更加狂暴,如同受傷的洪荒巨獸,雙臂肌肉墳起,青筋如同虯龍般在皮膚下瘋狂跳動!那柄巨大的開山鉞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不再是揮舞,而是化作了一片死亡的旋風!舞動範圍擴大了一倍不止!鉞刃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無論是密集的長矛叢林,還是高速沖鋒的重騎兵,抑或是厚重的盾牌陣列,在這純粹的、狂暴到極致的力量面前,都顯得脆弱不堪!
“噗嗤! 嚓!轟!”
長矛如枯枝般斷裂紛飛!
厚重的包鐵巨盾連同盾後的士兵被整個拍扁、砸飛!
披甲的戰馬連同上面的騎士,被巨力攔腰掃中,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塊般凌空飛起,在空中噴灑出大蓬的血雨和內髒碎片,重重砸落在密集的人群中,引發一片驚恐的混亂和踩踏!
益中如同風暴的核心,他身周數丈之內,竟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帶!他的重甲上布滿了刀砍槍刺的痕跡,叮當作響,火星四濺,卻難以傷及內里。每一次巨鉞砸落,大地都在為之震顫!聯軍士兵眼中充滿了驚駭,無邊的恐懼隨著每一次巨鉞的揮舞而蔓延。沖鋒的勢頭被這暴力的核心硬生生遏制、粉碎!益中一人,竟憑借非人的力量和悍勇,暫時抵住了數萬大軍正面最凶猛的沖擊!他就像一根燒紅的鐵楔,深深釘入了聯軍的進攻洪流之中,讓這洶涌的浪潮在他面前不斷破碎、分流!僵持,前所未有的慘烈僵持!戰斗變得更加血腥,也更加絕望!每一寸土地的爭奪都伴隨著數十條生命的瞬間消亡。
核心細節三熱射病爆發?
時間在無盡的廝殺與令人窒息的酷熱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陽似乎被釘死在了天頂,光線毒辣得能點燃靈魂。戰場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與屠宰場的混合體。空氣中的血腥味混合著汗水蒸騰出的濃烈酸臭味、內髒破裂後的惡臭、以及尸體在高溫下開始腐敗的難以形容的氣息,形成了一種足以讓人神經崩潰的復合毒氣。無數尸體以各種扭曲痛苦的姿態倒斃在焦土之上,無人也無力去收斂,在烈日的暴曬下迅速腫脹、變色,引來成群的嗜血蠅蟲,嗡嗡聲如同地獄的伴奏。
所有參與戰斗的人,無論是聯軍的數萬將士,還是演凌、益中麾下那幾千名亡命徒,都承受著生理極限的煎熬。汗水早已流干,皮膚因為嚴重脫水而緊繃干裂,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失去光澤的暗紅色。嘴唇干裂出血,喉嚨如同被燒紅的烙鐵滾過,每一次吞咽唾液(如果還有的話)都帶來刀割般的劇痛。頭盔下,頭發被汗水浸泡後又被高溫蒸干,變得枯槁打結。視線開始模糊,眼前飛舞著細碎的金星,耳鳴嗡嗡作響,蓋過了大部分廝殺聲。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每一次揮動武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意志力。心髒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仿佛隨時會炸開。眩暈感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沖擊著意識。
就在這非人的煎熬達到之時,戰場上最令人恐懼的殺手——熱射病,終于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首當其沖的,竟然是那位沖殺在最前方、身披耀眼銀甲的三公子運費業!他年輕氣盛,勇猛無畏,但同時也最容易忽視自身的極限。為了彰顯勇武,他一直沖在紅鏡武騎兵隊伍的最前列,陌刀揮舞如風,斬殺頗多,但也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陽光的炙烤和劇烈的體力消耗下。那身華麗的亮銀甲,在高溫下如同一個巨大的聚熱板,將恐怖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導入體內。終于,在一次奮力的劈砍格擋開迎面刺來的長矛後,運費業胯下的白馬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嘶,前蹄一軟,巨大的慣性將他整個人猛地向前甩飛出去!
“啊!”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叫聲響起。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滾燙的地面上,掀起一片塵埃。幸而他反應還算迅速,在落地瞬間翻滾卸力,避免了重傷。周圍幾名忠心耿耿的親衛立刻撲上來,將他團團護在中心,格擋開趁機襲來的敵人。
“三公子!您沒事吧?”親衛隊長急切地呼喊。
運費業掙扎著想站起來,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眼前的黑暗和眩暈,但無濟于事。身體內部仿佛有一座火山猛烈爆發!血液在血管里沸騰奔涌,帶來一種恐怖的灼燒感!皮膚滾燙得嚇人,汗水卻詭異地消失了!摸上去又干又熱,如同燒紅的烙鐵!他張大了嘴,像離水的魚一樣拼命喘息,胸口劇烈起伏,卻吸不進一絲能帶來涼意的空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灼燒的劇痛!劇烈的惡心感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嚨!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識如同被投入滾水的冰雪,正在飛速消融!周圍親衛焦急的面孔、揮舞的刀光、震天的喊殺聲……一切都變得模糊、扭曲、失真!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喜歡趙聰的一生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趙聰的一生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