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聰的一生

第7章 跳河運費業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川雨穿越歷史 本章︰第7章 跳河運費業

    公元7年5月15日,正午時分。

    南桂城的城牆在烈日下蒸騰著熱浪,空氣扭曲如水面波紋。溫度高達32c,濕度49,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演心站在城門外,額頭的汗珠順著眉骨滑落,砸在干燥的黃土上,瞬間被蒸發殆盡。

    他抬頭望向城樓,陽光刺得他眯起眼。城牆上,守城的士兵盔甲反射著刺目的白光,像一排燒紅的烙鐵。演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手擦了擦汗,心里暗罵“這鬼天氣,連風都是燙的。”

    他深吸一口氣,朝城樓上喊道“喂!麻煩開個門唄?”

    城牆上,公子田訓正倚在垛口旁,手里搖著一把繡著金絲的折扇,扇面上繪著南桂城的徽記——一只展翅的朱雀。他眯著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演心。

    “哦?” 田訓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幾分戲謔,“這不是演心嗎?刺客演凌的小弟?”

    演心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是啊,怎麼,不歡迎?”

    田訓合上折扇,輕輕敲打掌心“就算你是凌族人,我們南桂城也得把‘邀請’二字體現得淋灕盡致。” 他朝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開門吧。”

    厚重的城門在沉悶的齒輪聲中緩緩開啟,演心大步走了進去,嘴里還叼著一根草睫,顯得漫不經心。

    一進城,演心就聞到了熟悉的香氣——英州燒鵝。他眼楮一亮,直奔街邊的小攤,掏出一把銅錢拍在桌上“老板,來一只!”

    老板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笑眯眯地遞上一只油光發亮的燒鵝“小哥,慢用。”

    演心扯下一只鵝腿,大口啃了起來,油脂順著嘴角流下,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抹。

    “你們南桂城的單族人,戲可真多啊。” 他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不過,听說馬上要開比賽了?真的假的?”

    田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聞言輕笑一聲“是真的。”

    演心嚼著鵝肉,斜眼瞥向田訓“都有誰參加?”

    田訓也不掩飾,直接說道“三公子運費業、吏部侍郎的長女耀華興,還有葡萄氏的寒春和林香。”

    演心挑了挑眉“運費業?就是那個貪吃貪睡的三公子?”

    田訓點頭“沒錯,就是他。”

    演心嗤笑一聲“你大哥抓他的時候,他跑得比兔子還快,連游泳都攔不住他。”

    田訓無奈地攤手“士大夫福政讓他管管脾氣,可人家從小就這樣,改不了。”

    演心咽下最後一口鵝肉,舔了舔手指“所以,你們就讓他撒撒氣?”

    田訓笑道“是啊,一會兒比賽開始,他肯定第一個沖下水,勇猛得很。”

    演心擦了擦手,站起身“他的箭術不是挺爛的嗎?”

    田訓搖頭“箭術是不行,但其他方面還算不錯。”

    演心眯起眼,望向遠處的校場“那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田訓看了看天色“快了,太陽再偏西一點。”

    演心點點頭,突然咧嘴一笑“行,那我等著看熱鬧。”

    校場上,人群已經聚集。三公子運費業正站在水邊,一臉不耐煩地踢著石子。

    “怎麼還不開始?” 他嘟囔著。

    耀華興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冷冷道“急什麼?”

    寒春和林香則安靜地站在角落,低聲交談著什麼。

    演心擠進人群,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坐下。他掏出一把瓜子,悠閑地嗑了起來。

    “喂,你們南桂城的比賽,賭不賭?” 他朝旁邊的人問道。

    那人瞥了他一眼“賭什麼?”

    演心咧嘴一笑“賭運費業第一個下水。”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這還用賭?肯定是他!”

    隨著一聲號角,比賽正式開始。

    果然,運費業第一個跳進了水里,濺起巨大的水花。耀華興皺了皺眉,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寒春和林香則選擇了不同的路線,動作優雅如游魚。

    演心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評幾句“運費業這姿勢,跟狗刨似的。”

    旁邊的人哄笑起來。

    田訓站在高台上,搖著扇子,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比賽結束時,太陽已經西沉。演心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行了,熱鬧看完了,該回去了。”

    田訓走過來“不留下吃個晚飯?”

    演心擺擺手“不了,我大哥還等著呢。”

    田訓點點頭“代我向演凌問好。”

    演心咧嘴一笑“行啊,不過你得小心點,他脾氣可不太好。”

    南桂城的第二場比賽在戌時三刻正式開始。皎潔的月光灑在青灰色的城牆上,為古老的磚石鍍上一層銀輝。三公子運費業蹲在城外的山崖邊,手指輕輕撫過粗糙的岩壁。夜風帶著山間特有的草木清香,吹動他束發的青色絲帶。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這次定要叫他們刮目相看。"運費業喃喃自語,從腰間解下一捆浸過桐油的麻繩。繩子在月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像條蓄勢待發的蟒蛇。他仔細檢查每個繩結,確保萬無一失。山腳下的湖泊映著滿天星斗,水面偶爾被躍起的魚兒攪碎,蕩開一圈圈銀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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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費業將繩索牢牢系在一根突出山體的石筍上。這根歷經風霜的鐘乳石柱表面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卻意外地堅固。他用力拽了拽繩子,碎石簌簌落下,在百米深的谷底激起細微的回響。深吸一口氣後,他縱身躍出懸崖。

    夜風在耳畔呼嘯,運費業的衣袍獵獵作響。繩索在岩壁上摩擦發出"吱嘎"聲,有幾處甚至迸出細小的火星。月光照亮他因興奮而漲紅的臉龐,束發的絲帶早已不知飛向何處。在距離湖面約十丈處,繩子突然繃直——已經到了極限長度。

    "哎?怎麼下不去了?"運費業懸在半空晃蕩,靴尖勉強能撩到水面,激起細碎的水花。他仰頭大喊"公子田訓!幫幫忙!"聲音在山谷間回蕩,驚起幾只夜棲的飛鳥。

    城樓上的田訓原本正在品茶。听到呼喊,他放下青瓷茶盞,月光在盞中殘茶上投下搖曳的碎影。"來了來了。"他懶洋洋地應著,從箭筒抽出一支羽箭。箭尾的雕翎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咻——"

    破空聲劃破夜空。然而就在箭矢即將切斷繩子的瞬間,一陣突如其來的山風改變了軌跡。箭鋒擦過主繩,卻意外割斷了作為保險的副繩。運費業只覺得腰間一松,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墜向湖面。

    "田訓你——"驚呼聲被"撲通"的落水聲打斷。湖面炸開巨大的水花,驚得岸邊蘆葦叢中的螢火蟲四散飛逃。冰涼的湖水瞬間灌入運費業的口鼻,他胡亂撲騰著,昂貴的雲紋錦袍吸飽了水,像鉛塊般拖著他下沉。

    湖底暗流涌動。運費業拼命蹬腿,突然感到小腿傳來一陣刺痛。借著月光透過水面的微弱光亮,他看見數十條銀灰色的影子正圍繞自己游弋——是溫春食人魚!這些畜生的牙齒在月光下泛著森白的光,像無數把微型匕首。

    "咕嚕嚕"運費業慌亂中嗆了口水。奇怪的是,食人魚們只是試探性地咬了幾口,便紛紛露出嫌棄般的姿態甩尾游開。有兩條甚至吐出剛咬下的布料碎片,仿佛在抗議食物的難以下咽。

    浮出水面的運費業劇烈咳嗽著,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田訓!我恨你!"他的聲音因為嗆水而嘶啞,束發的玉冠不知去向,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上,活像只落湯雞。

    湍急的水流裹挾著運費業向下游沖去。他徒勞地抓住幾叢水草,卻都被連根拔起。月光下,他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起伏不定,罵聲順著水流飄出老遠

    "你這個笑面虎!"

    "假惺惺的偽君子!"

    "我要告訴士大夫福政!"

    河岸邊的蘆葦叢中,幾只青蛙被吵醒,"呱呱"地抗議著。運費業的聲音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河道轉彎處的山影里。只有那根斷掉的繩索還懸在崖壁上,隨著夜風輕輕搖晃,像條失去生氣的蛇。

    田訓倚著城垛,慢條斯理地又斟了杯茶。茶湯在月光下呈現出琥珀般的色澤,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含笑的眉眼。"真是抱歉呢。"他對著空蕩蕩的山谷舉杯,語氣里卻沒有半分歉意。

    守城的士兵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有個年輕的忍不住小聲嘀咕"三公子這次怕是又要鬧脾氣了。"

    "無妨。"田訓吹開茶面上的浮葉,"他明日自會帶著新想出來的餿主意,精神抖擻地再來。"說著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里面赫然是運費業最愛的英州燒鵝。"倒是可惜了這宵夜。"

    下游的河灘上,運費業終于抓住根垂柳枝爬上岸。他精疲力盡地癱在草地上,月光照亮他狼狽不堪的模樣華貴的錦袍成了碎布條,腰間玉佩不知何時被水流卷走,靴子也只剩一只。

    "田訓你給我等著"他有氣無力地咒罵著,手指深深摳進泥地里。幾只螢火蟲好奇地圍著他打轉,照亮他臉上混合著憤怒與委屈的表情。遠處傳來野狼的嚎叫,運費業一個激靈爬起來,單腳跳著往官道方向逃去,剩下那只光著的腳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公元7年,記朝都城——廣州。

    清晨的霧氣籠罩著這座新興的帝國都城,珠江的水汽在初升的陽光下蒸騰,給整座城市鍍上一層朦朧的金色。皇宮的琉璃瓦上凝結著露珠,在微風中輕輕滑落,滴在青石階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皇帝華河甦站在御書房的窗前,手中握著一份剛剛送到的軍報。他的目光越過宮牆,望向遠處的港口——那里停泊著來自南洋、天竺、甚至更遙遠國度的商船。記朝立國不過七年,卻已從一個小小的嶺南政權,擴張至橫跨南海、東至東薩維蘭的龐大帝國。

    然而,這份軍報卻讓他眉頭緊鎖。

    華河甦展開羊皮紙,上面用朱砂勾勒出前線的戰況

    "臣運費雨于東薩維蘭前線謹奏

    甦里軍據守黑石峽谷,我軍七次強攻未果,然其糧道已斷,士氣低迷。趙聰部仍在宿長城外圍徘徊,未能突破敵軍防線……"

    華河甦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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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戰局正如我們所料。" 他低聲自語,"甦里的軍隊撐不過幾個月了。"

    但隨即,他的眼神又沉了下來。

    "可記朝的未來呢?"

    辰時,太極殿內,文武百官肅立。華河甦高坐龍椅,目光掃過群臣。

    "諸位愛卿,東薩維蘭的戰事雖在掌控之中,但記朝的根本問題仍未解決。"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我朝立國七年,疆域擴張,商賈雲集,可我們的文化呢?我們的禮制呢?我們的治國之道呢?"

    殿內一片寂靜。

    突然,御史優禮站了出來,手持象牙笏板,聲音清朗

    "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不在征戰,而在立國根本!"

    華河甦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優禮深吸一口氣,道

    "記朝立國僅七年,先帝在位不過兩年,留下的治國方略寥寥無幾。我們沒有典籍,沒有禮制,沒有歷史可循!"

    他的聲音在殿內回蕩,"我們是單國歷史上的第一個王朝,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鑒。先帝的《治國要略》僅有三十余條,如何支撐起一個王朝?"

    退朝後,華河甦獨自走在宮中的復道上。兩側的宮牆高聳,陽光只能從縫隙中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想起先帝記意——那個在原始的時代中崛起,短短兩年便奠定帝國基業的雄主。可先帝走得太過匆忙,留下的治國方略寥寥無幾。

    "沒有典籍……沒有禮制……" 華河甦喃喃自語。

    他走進藏書閣,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幾卷竹簡孤零零地躺在紫檀木架上。其中一卷是先帝親筆所刻的《治國要略》,內容簡短得令人心驚

    "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重商興港,廣納四海。"

    "兵鋒所指,必克之。"

    寥寥數語,如何治國?

    華河甦的手指輕輕撫過竹簡,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傍晚,華河甦登上越秀山的觀海台,俯瞰整座廣州城。

    珠江上,商船往來如織,碼頭上人聲鼎沸。商人在市集上討價還價,胡樂與方言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繁榮。

    "先帝當年可曾料到,記朝會變成這樣?" 華河甦低聲問道。

    沒有回答。

    只有江風拂過,帶著咸濕的海腥味。

    夜色漸深,華河甦回到御書房。案幾上攤開一張空白絹帛,他提起筆,卻遲遲未能落下。

    "沒有前人的經驗,我們就自己創造。" 他低聲說道。

    筆尖終于落下,墨跡在絹帛上暈開

    "記朝新歷元年,皇帝華河甦詔令天下——"

    "廣開言路,征集治國良策。"

    "設立太學,培養治國之才。"

    "編修《記朝典章》,以定國本。"

    窗外,珠江的漁火點點,映照著這座年輕的帝國。

    "記朝的未來,由我們自己書寫。"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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