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星辰上的天宮乍現。
“極光雖美,卻也要注意腳下的冰路。”汪三水提醒她。
“剛才那就是隔壁村?”天際的極光在幾分鐘內慢慢消散,逐漸只剩下淺淺的夢幻紫羅蘭。
林若言有點可惜汪三水在這,要不然還能用相機將這一幕拍下。
飛檐在最明亮的爆發極光轉為黯淡時,就跟著消失不見。
不過注意腳下的冰路是什麼意思?
不該是冰面嗎?
冰路………
她低下頭,將手電筒照向腳下的冰面。
厚厚的冰層,什麼都看不出。
“隔壁村造的幻影。”汪三水的笑帶了一抹諷刺。
他就不能直接說點容易明白的?
林若言皺眉。
“你的運氣很好,很多次我看到都是最常見的綠色。”
他說完蹲下身子,掏出一瓶黑色液體,倒入在她手電筒照射範圍內的冰面上。
黑色液體應該帶有腐蝕性,迅速浸入冰層中,成了一片不規則的墨色形狀。
“這是做什麼?”林若言看完極光還是一肚子的疑惑。
“打窩,標記。”汪三水將那黑色液體全部倒完,才站起身。
“總有用上的時候。”
林若言︰“?????”
“我喜歡釣魚,打窩是垂釣的關鍵,利用餌料,可以吸引聚集目標,延長目標魚群的停留時間。”
見她不理解打窩的意思,汪三水就似是而非的解釋了一句。
“皮癢了?”林若言揪住他的衣領。
他們兩人現在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但汪三水還在這種時候給打啞謎,就有點讓人厭煩了。
“不管是誰回到本部時,每一次都要經過一次污染的祛除。”汪三水答非所問。
林若言松開他的領子,若有所思。
汪三水撫平她拽過的衣領,從身後挎著的背包中,拿出一個魚竿,逐節抽長。
“要釣魚嗎?”
“釣你個大頭鬼。”林若言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魚竿,當成長棍抽他。
雖然看上去應該是汪家本部,對于回去的人有什麼檢測。
所以汪三水的說話行為,在自己要攤牌時,還是遮遮掩掩。
但讓自己動腦子就是他的錯。
“這個地方挺適合打窩,想釣魚,我標記的那塊,絕對適合。”
汪三水躲開她的魚竿鞭打,卻在看到她身後時,整個人陷入震驚,沒有躲開這一桿。
于是,臉頰被林若言一魚竿抽到,立馬起了一層紅痕。
林若言感覺到上方有人大叫著躲開時,以魚竿撐著冰面,整個人翻到了遠處。
正好躲過砸下來的兩人。
“師兄,我都說了我修煉不到家,可憐了我的大寶劍。”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見沒砸到人,第一時間是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長劍。
“閉嘴。”被叫師兄的男子站起,見兩個人沒有被他們砸到,心下也是一松。
不過對于眼前的兩人動作,心下格外警惕。
這個地方處于邊境,相隔不遠。
他們也沒想到這會大半夜還有兩人在這偏僻的冰河上。
林若言在听到兩人聲音的第一時間,就一個跳躍打暈了汪三水。
“九叔!四目道長!”
九叔和四目道長同時愣住,這個聲音……
兩人臉色大喜。
“林道友!”
林若言又在汪三水頸部補了一掌,隨後就在一個遠離他的背風地,放出凳子,點起篝火。
“林道友這幾十年來,你為何從來沒有回來找過我們?還有張道友呢?怎麼沒見他?”
即使踏上仙途,這幾十年來又經歷不少世事,九叔也是跟四目一樣,臉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激動之色。
“一直被一些事絆住,不過之前我去過長白山一次,只見到了石叔,至于小哥他…”感應到對方的存在,林若言朝著汪三水帶她來時的方向看去。
小哥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那些張家人呢?
“他有事,晚些時候會出現。”
四目扭頭看了不遠處的汪三水,“跟他有關嗎?”
“有一些關系。”林若言說了一句,大概將他們要做的事概述了一遍。
“說起來,這方圓百里的地方,人煙並不多,師弟,你見的那些行尸會不會就跟林道長想找的汪家本部有關?”
九叔想到什麼,示意四目道長來說。
“行尸?”林若言覺得奇怪,盜筆中不會出現這種東西,而且這個地方是在邊境交界處。
都到沙國了,也不可能是外國人請他們來看什麼風水。
退一步說,沙國最接近的也是東北。
東北這邊又是千鶴的道場,南方的九叔和四目怎麼看都搭不上邊。
“是這樣的,林道友。”四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因為當年你的慷慨,我們師兄弟好幾人都踏入了修仙之途,除去後來在抗戰時期,我們出山。”
四目道長說到這里時,臉上出現了悲涼之色。
林若言想到神州陸沉的那些年,心情跟著沉重起來。
“看著一個個小輩和師兄弟死去……”他說了一句,抬頭看向星空。
“十幾年的戰爭過去,同輩的師兄弟,就剩下我們四人。
我和千鶴師弟隱姓埋名在山水之間,活下來的小輩去了港城。
大師兄和三師兄去了長白山守護龍脈,一直到建國後被上面注意到,過了明路。”
“一個多月以前,我替脫不開身的千鶴師弟,接了一單隔壁沙國的單子。
那里有一個中沙混血的教堂牧師,對華夏風水很感興趣,所以在兩國親密時,來過毗鄰的東北不少次。
千鶴師弟因此跟他結識,所以他對道教多多少有一些了解。
但在一個月前,他所在教堂一處的地板上,發現不少蟬的幼蟲從下方爬出。
這個教堂存在的時間很長,幼蟲所在的下面,有許多十五六世紀石棺,里面安葬的都是一些宗教人物。
按沙國的月份天氣,不可能此時還有蟬蟲。加上這種地方,更不會出現蟬的幼蟲。
他覺得不對,就和教堂的人商量過後,開啟了這個封閉的地下室。結果發現了崩潰的一幕。”
四目說到這里時,可能是不知道怎麼形容,斟酌了一會,才道。
“地下室其中一口石棺的正上方,一具身著道袍,雙手做典型道教翻天印手訣的道士干尸,如氣球一般,漂浮在天花板上。
或許如果沒有那層頂部是大理石板材質的地板阻隔,干尸能直接能漂浮到外面教堂的穹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