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咬住下唇,血痕在齒間滲出。
他望向佐助,對方眼底的恨意如深淵,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共鳴。
那恨意中仿佛藏著一團熾熱的火,燒得他胸腔發疼。
上一世就像當年佐助離開木葉時,他攥著斷掉的護額。
在月光下嘶吼著“我會把你帶回來”時,喉嚨里哽著的那團灼痛。
是的,自己和佐助曾被木葉背叛。
鳴人攥緊拳頭,指甲刺進掌心。
自己怎麼在這個時候被所謂的“正義”壓得喘不過氣。
他忽然想起無數次午夜夢回,佐助冰冷的手指撫過他顫抖的脊背,在黑暗中將他的嗚咽堵回喉間。
那些被忍界唾棄的“叛忍”歲月里,只有他們彼此的溫度是真實的。
“或許……或許只有讓木葉在烈火中崩塌,才能燒盡所有謊言。”
他深吸一口氣,查克拉在掌心凝聚成螺旋的紋路。
佐助的瞳孔驟然收縮,鳴人卻在那一瞬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疼惜,像是刀刃劃過血肉時,刺客對獵物最後的憐憫。
“好。但我們要確保……在木葉毀滅的廢墟上,能夠完成成功的變革,不然這種犧牲就白費了。”
鳴人的聲音發顫,尾音卻勾著隱秘的期待。
佐助逼近半步,呼吸噴在他耳畔,溫熱與冷冽交織。
“你總愛說‘犧牲’,鳴人……這次,你會不會把自己也算進這籌碼里?”
指尖劃過他唇角滲血的下唇,動作輕得像要拭去一片隨時會碎的雪花。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撞,如兩柄刀刃的交鋒。
風掠過林間,佐助忽然垂下眼簾,將苦無收回鞘中。
動作比平日慢了幾分,仿佛這一決定耗盡了所有力氣。
他轉身走向背包,卻听見鳴人快步跟上,衣擺摩擦聲如影隨形。
鳴人的手在身後攥住他垂落的袖口,力道輕得像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路線就按你說的走。”
佐助的喉結微動,後頸傳來鳴人灼熱的氣息。
“但我們沒必要在四影親手撕開木葉的假面,我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那呼吸順著脊椎一路燒下去,讓他想起曾經在某個夜晚,他們在潮濕的山洞中彼此取暖。
鳴人蜷在他懷里,睫毛上掛著未干的淚,卻固執地看著他鎖骨上的咒印。
“走吧。”
佐助將背包帶子緊了緊,仿佛這樣就能將鳴人的溫度多留存片刻。
鳴人卻忽然從背後抱住他,臉頰貼在他肩胛骨的位置,聲音里帶著決絕與顫抖。
“這次,我們不再是‘叛忍’,而是……點燃世界的火。”
佐助的查克拉在掌心暗涌,卻任由那雙手環住他的腰。
這擁抱太像投降,佐助不知道此時的鳴人因為回憶起上一世的結局而萬分痛苦。
佐助潰敗于鳴人固執的“羈絆”時,曾渴望的溫柔。
話落,他們並肩踏入密林,身影消失在斑駁光影中。
佐助的袖口仍殘留著鳴人指尖的溫度,像一道未愈的傷。
唯有衣襟摩擦的 聲在寂靜山林間悄然回響,帶著某種近乎悲壯的寂靜。
那寂靜里藏著他們不敢宣之于口的誓言。
若木葉崩塌,他們便是彼此的廢墟。
若火焚盡一切,他們便做那最後余燼中相擁的焦土。
遠處傳來木葉暗部特有的結印聲,五影會談的會場方向升騰起詭異的黑煙。
“沒時間了。” 他低語,聲音如墜入冰湖的石塊。
“吊車尾的,跟上。”
身影已掠向天際,忍具袋的鈴鐺聲在風中破碎成警告。
鳴人咬緊牙關追去,螺旋丸在掌心凝聚。
他們掠過焦黑的樹林,下方突然涌出數十名偽裝成忍者的傀儡,瞳孔泛著不自然的紅光。
佐助的千鳥刃與鳴人的風遁交織成網,傀儡在查克拉沖擊下炸裂成齏粉。
然而鳴人分明看見,佐助在斬滅最後一個傀儡時,寫輪眼泛起了與敵人相似的紅光。
那本該是宇智波的詛咒,此刻卻在他自己身上蔓延。
“你的眼楮......”
鳴人伸手想觸踫佐助的臉頰,卻被對方側身避開。
佐助的嘴角勾起冷笑,卻藏不住眼底的裂痕。
他忽然抓住鳴人的手腕,將對方拉近半步,呼吸幾乎擦過耳畔︰。
“吊車尾的,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像是要將所有未言說的危險與眷戀一同灼進鳴人的靈魂。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無數藤蔓如黑蛇纏住鳴人的雙腿。
鳴人爆發查克拉震碎藤蔓,抬頭卻見佐助已站在建築物之上,身後是團藏帶領的根組織,以及被咒印束縛的綱手。
“原來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了這個交易。”
鳴人望著佐助與團藏對峙的背影,心髒如被雷劈。
佐助的寫輪眼已徹底染成血紅,卻仍固執地不肯回頭看他。
“交易?”
團藏冷笑,背後的宇智波動畫詭異地蠕動。
“這是宇智波血脈的回歸。而你,漩渦鳴人,不過是個不該存在的變數。”
話音落,數百根帶著起爆符的黑箭暴雨般射向鳴人。
佐助突然轉身,須佐能乎的骷髏瞬間成型,黑箭在骨刃前化作灰燼。
他望向鳴人的眼神如寒冰刺骨,卻又在觸及對方顫抖的睫毛時。
悄然融出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意。
“我說過,跟上。吊車尾的,別讓我後悔帶你走這條路。”
須佐的巨劍斬向團藏,查克拉風暴將戰場撕裂成碎片。
鳴人躍入風暴中心,九尾之力在血脈中咆哮。
他不再追問,只是與佐助並肩而立,螺旋丸與千鳥刃在交擊中迸發出照亮天際的光。
竟然隱約映出兩人重疊的倒影,仿佛命運早已將他們的軌跡纏繞成不可分割的結。
在刀刃與查克拉的轟鳴聲中,鳴人突然壓低聲音,指尖無意識地勾住佐助的衣角。
那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卻讓佐助的寫輪眼猛地收縮。
“佐助,你說其他四國真的會坐視木葉被團藏瓦解嗎?”
他瞥向遠處小鎮中若隱若現的五影旗幟——風之國的砂、雷之國的雲紋、土之國的岩印、水之國的波紋,皆在硝煙中殘破不堪。
佐助的寫輪眼閃過一道冷光,須佐能乎的骨刃更添三分寒意。
他忽然靠近鳴人耳邊,氣息滾燙如熔岩。
“砂隱村覬覦火之國的商貿樞紐已久,這次只怕會借機蠶食邊境資源。”
那聲音帶著危險的蠱惑,仿佛要將所有陰謀與殺意都揉進鳴人的耳蝸,卻又在最後一刻化作嘆息。
“但別怕,吊車尾的,我會撕碎所有敢踫你的人。”
他刀刃劈開襲來的忍具,黑煙在劍鋒下潰散。
鳴人望著他猩紅的瞳孔,突然想起無數個並肩戰斗的夜晚。
佐助總會在最危險的時刻將他護在身後。
就像此刻,須佐能乎的骷髏骨翼無聲地將他籠罩在安全的陰影里。
“霧隱村向來忌憚木葉的尾獸力量,若他們認定你失控......”
“所以他們可能會聯合其他國家要求處死我?”
鳴人咬牙,螺旋丸的藍光愈發刺眼。佐助沉默片刻,低語。
佐助沉默片刻,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讓人發疼。
他的寫輪眼在月光下泛起詭異的漣漪,像是某種壓抑到極致的情感終于沖破枷鎖。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聲音低得幾乎听不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鳴人忽然覺得掌心發燙,佐助的體溫透過皮膚灼燒著他的神經。
仿佛要將所有未說出口的誓言都烙進骨髓。
“不止。水之國更需要維持忍界平衡,若木葉衰敗,他們甚至會暗中扶持其他勢力壓制火之國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