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只剩星星在空中閃爍,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的。
鳴人躺在床上閉目假寐,卻始終無法真正入睡。
佐助的背影繃成一道鋒利的線,仿佛連呼吸都成了一件危險的事。
鳴人的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意識到自己正不自覺地數著佐助的呼吸節奏。
那平穩的起伏像是一種無聲的承諾,卻又隨時可能被狂風撕碎。
良久,鳴人听見布料摩擦的輕響。
佐助忽然卻刻意貼近鳴人一點——像是某種別扭的邀請。
鳴人猶豫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下那道舊傷疤,那是三年前在死亡森林佐助留下的痕跡。
每一次觸踫,都仿佛在提醒他那些已經改變的“感情”。
他終究挪動過去,與佐助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兩人的衣角在床上相觸,泛起細微的靜電。
鳴人忽然想起在木葉他們擠在同一個被窩里取暖的畫面,那時佐助的體溫總帶著涼意,卻讓人莫名安心。
“你……為什麼總學不會放松?”
鳴人輕聲開口,聲音被夜風撕成碎片。
佐助的肩顫了顫,終是松開手,任由鳴人將掌心覆上他的脈搏。
鳴人感受到對方手腕下跳動的脈搏如擂鼓般急促,卻刻意放緩自己的呼吸。
兩人交握的指尖下,心跳聲如共鳴的鼓,分不清是誰的震顫。
鳴人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听見彼此血液奔涌的聲音。
仿佛要沖破這山洞的寂靜,卻又被某種無形的枷鎖死死禁錮。
“放松?”
佐助的嗓音裹著砂礫般的沙啞,掌心卻未用半分力氣。
他忽然傾身向前,另一只手撫上鳴人側臉,拇指指腹摩挲過對方因緊張而泛白的唇角。
鳴人渾身緊繃,心跳如擂鼓,卻鬼使神差地沒有避開。
“如果這次真的死了……你會後悔嗎?”
鳴人輕聲問道,聲音輕得像一片飄落的櫻瓣。
佐助的手指驀然收緊,在鳴人腕骨處烙下一道無形的烙印。
鳴人感到腕骨傳來細微的疼痛,卻更像一種被需要的證明。
佐助的瞳孔在暗處翻涌著暗紫色的漩渦,仿佛要將人吸進那片永夜。
卻又在觸及鳴人目光的瞬間,閃過一絲罕見的溫柔。
那溫柔像流星劃過夜空,短暫得讓人懷疑是否真實存在。
鳴人突然涌起一股沖動,想要抓住這轉瞬即逝的光,哪怕會被灼傷。
“我的後悔,早在十年前就耗盡了。”
佐助的聲音里藏著無盡的苦澀,卻像一把淬毒的刀刺進鳴人心口。
他暗紫色的瞳孔在暗處翻涌,仿佛要將人吸進那片永夜。
卻又在觸及鳴人目光的瞬間,閃過一絲罕見的溫柔。
“但你的不一樣……鳴人,你的後悔不該是為保護我而燃盡。”
鳴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無數次拼死保護佐助的場景。
每一次,他都在心里默念“為了佐助”,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堅持是否會成為對方的負擔。
此刻佐助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他心頭,卻又讓他更加堅定。
他不能讓佐助的余生充滿這樣的“後悔”。
山洞深處傳來水滴墜落的聲響。
鳴人漸漸嗅到佐助衣襟上殘留的苦艾香,混著血腥味與硝煙,卻莫名令人安心。
他側頭望向佐助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鬼使神差地想起上一世在執行任務時那個淋雨的夜晚。
那時的佐助也是這樣背對著他,卻將唯一的傘柄塞進了他的手里。
鳴人突然涌起一股沖動,想要告訴佐助自己早已不再需要那把傘。
因為他早已成為自己的避風港。
鳴人又想起來那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也這一世自己跟佐助之間並沒有發生過。
如果自己說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話到嘴邊,卻化作一句輕聲呢喃。
“佐助……你永遠是我的一切。”
佐助的拇指猛然掐住他下頜,強迫他直視彼此。
鳴人感到下頜傳來尖銳的疼痛,卻更像一種被重視的宣告。
佐助近乎咬牙切齒的低語,尾音微微發顫,像是壓抑著某種更洶涌的情緒。
“漩渦鳴人記住你說過的話,永遠不要違反它。”
鳴人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見佐助眼底中閃過一絲掙扎,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撕扯著他的靈魂。
他忽然明白,佐助的內心深處的敏感,佐助是和自己一樣脆弱的心髒。
四目交纏的瞬間,鳴人听見佐助近乎自嘲的輕笑。
“你總說保護我……可每次受傷的都是你。
這次若真的死了,我至少能安心……因為欠你的,終于還清了。”
鳴人的胸口突然涌起一陣刺痛,仿佛被佐助的話刺穿了心髒。
他猛地掙脫鉗制,指尖攥住佐助的護腕,指甲深深陷入對方的手背。
“胡說八道!”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聲音卻堅定如鐵。
“我的命不是用來還債的!佐助,你欠我的……是活著陪我走到最後!”
暗處的火星突然爆出一簇光亮,映得兩人面龐忽明忽暗,卻照清了彼此眼底翻涌的執著。
鳴人突然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害怕失去佐助,害怕自己終究無法填補對方心中的空洞,卻又在恐懼中找到了更深的勇氣。
佐助沉默良久,終是輕笑出聲。
那笑聲帶著苦澀,亦藏著無人知曉的熾熱。
“活著……嗎?”
他忽然翻身將鳴人壓在身下,鼻尖抵著對方的耳廓,溫熱的氣息裹著硝煙與苦艾。
“你可知,對我而言在一切結束以後‘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鳴人的心跳瞬間失控,他感受到佐助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帶著某種令人安心的灼燙。
佐助的手指撫過他的側臉,從唇角到下頜,再到喉結,動作輕柔得像在描摹一件易碎的珍寶。
鳴人突然想起自己無數次在夢中觸摸這張臉的場景,此刻真實的觸感卻讓他幾乎落淚。
他明白,佐助的每一次觸踫都是試探,是恐懼,也是渴望。
“但既然你這麼說……我會試試看。”
佐助的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卻讓鳴人的心髒驟然收縮。
鳴人望著佐助近在咫尺的瞳孔,那里暗藏的漩渦依舊危險,但是泛起清晰可見的溫柔。
他忽然伸手環住佐助的脖頸,將對方拉得更近,唇瓣幾乎相貼。
這個動作帶著本能般的沖動,仿佛想要用身體的溫度融化兩人之間橫亙的冰牆。
“那就試試看。”
他輕聲回應,聲音被彼此的呼吸浸得潮濕。
“我會讓你看到……活著的熾熱。”
鳴人突然涌起一種瘋狂的念頭。
哪怕下一刻世界末日降臨,他也要讓佐助感受到這份熾熱,哪怕代價是燃燒自己的靈魂。
次日晨光初綻時,鳴人被一陣細微的聲響驚醒。
他眯眼望去,佐助竟已起身,正蹲在洞口用苦無削著一截枯木。
晨霧從外涌入,將佐助的半身籠在朦朧的光暈里,黑發垂落,幾縷貼在泛白的脖頸上。
鳴人揉了揉眼楮,這才發現對方竟在生火。
火堆旁擺著幾尾從溪流捕來的魚,還有幾顆干癟的野果。
鳴人突然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他想起過去每次任務後都是自己負責準備食物,而佐助總是沉默地坐在一旁。
此刻佐助笨拙地處理魚身的模樣,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
原來這個準備向木葉復仇的男人,現在還會在清晨的薄霧中為他準備早餐。
“你……在做飯?”
鳴人坐起身,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驚訝。
昨日其實兩個人都沒怎麼消耗,不過他和佐助之間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