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最大的不過七八歲，
最小的才剛剛學會走路，
但無一例外，
個個都氣血充盈，精神飽滿，
眼中閃爍著聰慧與靈動的光芒。
甚至有幾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孩子，
身上竟然已經有了煉體一二重的修為波動！
他們看到了正在田間勞作，
或是參與建設的中年男女。
這些人，同樣是精氣神十足，干勁沖天。
他們臉上沒有神墟遺民常見的麻木與愁苦，
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和對未來的希望。
整個城市，都彌漫著一種欣欣向榮，
奮發圖強的昂揚氣氛。
“哼，一群土著而已，修為如此低下。”
隊伍中，一個id叫做“雷神之矛”的年輕玩家，
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
他這話，也代表了軍方小隊里一部分人的心聲。
確實，這些神墟人族雖然展現出的精神面貌很驚人，
但實力擺在那里。
放眼望去，絕大多數都是煉體、煉氣水平。
而現在的玩家，普遍都已經是築基期，
稍微強一點的就是金丹。
像他們這些軍方精銳，
更是金丹後期起步，
龍牙這樣的指揮官，
已是元嬰大能。
在他們看來，這些神墟人族，
空有潛力，卻還未轉化成真正的實力。
“閉嘴！”龍牙低聲呵斥了一句，眼神嚴厲。
但雷神之矛身旁，另一位氣質沉靜，
雙目中仿佛有星辰流轉的女玩家“觀星”，
卻輕輕搖頭，低聲道︰“你錯了，雷矛。”
“我錯了？”雷神之矛有些不服氣。
“錯的離譜。”觀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篤定。
“我的天賦是【命理觀測】，能夠模糊地感知到目標的潛力與命格評估。”
她看著那些正在玩鬧的孩童，神色凝重。
“你看那個正在和泥巴的小子，他看起來只有五歲，可他的游戲評估，是【人屠未覺醒）】。”
“你看那個正在幫母親搬運石料的少女，不過煉體三重，但她的命格，是【陣道宗師胚胎）】。”
“還有那個，那個，和那個……”
觀星每指出一個人，聲音就凝重一分。
“我粗略看過去，這條街道上，我能看到的所有神墟人族，無論長幼，單論命格和潛力，游戲系統給出的評估，最低都是‘同階首領級’！”
“這……這不可能！”雷神之矛失聲驚呼，引得周圍幾人都看了過來。
“這不科學！”他壓低聲音，但語氣中的震驚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首領級的命格！那意味著他們只要成長起來，最低也是一方豪強！
怎麼可能遍地都是？除非……除非他們修煉的功法，是天階，甚至是更高！”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一直沉默的龍牙，此刻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神墟人族，被萬族壓迫了無數年，視作血食和奴隸，卻始終沒有被徹底滅絕，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自有天命眷顧。”
“他們的血脈里，流淌著不屈的火種。只是以前沒有機會點燃而已。”
龍牙的目光，變得深邃。
“收好你們所有人的輕慢和傲氣。
這座啟明城，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也許上層的決策，也有些許失誤。”
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曦月和李太白，心中更是好奇。
那兩個npc，只是負責迎接的。
這座城真正的主人，又該是何等風采？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啟明宮前。
宏偉的宮殿矗立在城市的中央，
散發著一股威嚴而浩瀚的氣息。
宮殿前，是一條筆直寬闊的啟明大道。
此刻，大道之上，數道身影靜靜站立，仿佛已經等候多時。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玄色王袍，面容俊逸，卻自有一股淵𦨴岳峙般氣度的中年男子。
他站在那里，就是這片天地的中心。
他的身後，站著手持戰斧，
氣息狂暴的雲澈。
一臉憨厚，卻穩固如磐石的石敢當。
以及一眾氣息凌厲，身披制式鎧甲的劍閣護衛。
龍牙等人的視線，被那為首的男子死死吸住。
他們看不透。
神念掃過，如泥牛入海，反饋回來的只有一片空白。
那男子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就像一個徹底的凡人。
可龍牙的戰斗直覺，
卻在識海中瘋狂拉響警報，
神魂都在刺痛。
眼前的這個人，
比他進入游戲以來遭遇過的任何神話級boss，
都要危險！
這，就是啟明城主？一個……npc？
龍牙心頭巨震，瞬間做出了判斷。
他強行壓下翻涌的思緒，整理了一下衣甲，主動大步上前。
“拜見啟明城主。”龍牙的聲音沉穩，帶著軍人特有的穿透力，
“我等來自荒域中心，昆侖仙域。乃天命人所建之城，底蘊深厚，是真正的仙家福地。
听聞荒域偏遠之地，竟也建立起一座人族聖城，特來拜訪。”
一番話，客氣中透著居高臨下。
既是介紹，也是敲打。
陸塵心里差點笑出聲。
昆侖仙域？還天命人？玩家就玩家，
真當自己是npc，听不懂黑話？
行，接著演。
他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受寵若驚，連忙虛扶一把，
姿態謙遜︰“原來是上仙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不知諸位上仙前來我這窮鄉僻壤，有何指教？”
裝，我接著裝，七十二變神通，將他偽裝得天衣無縫。
他注意到，對方隊伍里那個氣質沉靜的女玩家，
雙目中正有奇特的光華流轉，
似乎在窺探自己的底細。
看氣運的天賦？有意思。
陸塵心念一動，一道胡編亂造，
極盡夸張之能事的boss模板，
在對方的探查中模糊生成。
【姓名】︰？？？
【等階】︰不可名狀
【命格】︰人道之主、混沌道主
【稱號】︰薪火傳承者、時代終結者、舊日支配者……
【狀態】︰此間之主，萬法不侵，言出法隨
“噗！”
那名叫“觀星”的女玩家，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臉色瞬間煞白，踉蹌著後退兩步，
被同伴扶住才沒有栽倒。
她看向陸塵的眼神，已經不是震驚，而是純粹的恐懼！
“觀星！”
龍牙大驚失色，連忙回頭。
觀星的天賦何其霸道，從未失手，
今天只是看一眼對方，竟直接被反噬重傷？
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陸塵故作驚訝，一臉關切︰“這位仙子是怎麼了？莫非是我這小城水土不好，沖撞了仙體？”
龍牙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硬著生生地擠出一句話︰“無妨，小傷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話題拉回來，
只是聲音已經不復之前的沉穩。
“城主客氣了。是這樣的，我昆侖之主，看上了啟明城的潛力，想派些弟子前來凡塵歷練，入駐貴城，不知城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