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白杜鵑睡眼惺忪地帶著同樣睡眠不足地狗子們在狗場後山搜尋“辣條”。
一上午時間,狗子們就捉了六條蛇。
中午她帶著六條蛇去了楊家,把蛇給了劉向紅。
因為這次饞狗不在,所以蛇一條不少的都帶回來了。
吃完午飯,白杜鵑帶狗回去準備稍稍休息一下,下午再去狗場後山巡邏。
結果她剛帶著狗子回到家,就看到甦毅安等在白家的院門口。
“你怎麼來了?” 白杜鵑開了鎖,推開門的一瞬間,狗子們一窩蜂地沖進院子。
甦毅安穿著白大褂,外面披著一件舊外套,一看就是從衛生所直接過來的。
“有事。”白杜鵑問。
“嗯。”甦毅安還是一貫的面癱模樣。
“進來說。”
白杜鵑把甦毅安叫進院子,反手關了門。
甦毅安站在院里沒有進屋的意思,“你今天下午還去抓蛇嗎?”
“去,你要活毒蛇?”
“嗯,毒蛇有的話給我留著,不過這次我要的是沒毒的蛇,最好是活的,越多越好。”
白杜鵑有些犯難︰“這個……你知道的,狗子發現蛇們往往都是一口下去,很難保活。”
“受傷的也行,只要能動就行。”
“我能問一下嗎,你要活蛇干什麼?”
“梁盼盼中午到衛生所換藥,她告訴我那幫知青打算挖建設他爹的墳,我準備弄幾條蛇嚇唬嚇唬他們,以換取冬天我在楊家的飯票。” 甦毅安淡淡道。
白杜鵑震驚臉,“又有人要挖楊鐵牛的墳?”
甦毅安︰“為什麼說……又?”
白杜鵑︰“因為之前被人挖過一次。”
甦毅安︰“……”
楊鐵牛是遭了啥天譴了嗎,墳讓人挖了一次又一次?
白杜鵑簡單把當年黃大河挖了楊鐵牛墳的事說了一遍。
甦毅安听完沉默了許久,“就為了一把土獵槍……”
白杜鵑惆悵道,“你不打算把這事告訴楊建設?”
“告訴他也沒用,他怕鬼,晚上讓他去墳地太為難他了,正好我想要一個楊家的人情,冬天好去他家吃飯。” 甦毅安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白杜鵑都被氣笑了,“你是想白嫖在楊家吃白飯?”
“我交糧食,向紅姨做飯手藝好,平時也就算了,冬天我這身體本來就怕冷,摟柴開火容易受涼。”
白杜鵑知道甦毅安的身子在山上那些年熬壞了,他如果交糧食在楊家吃飯也沒什麼的,只不過有點讓她干媽多受累。
“你吃飯的事再說,咱們先說那些知青的事,梁盼盼有沒有說是誰出的主意讓他們挖楊鐵牛的墳?”
“是黃大河出的主意,他還問知青要了五塊錢,說是挖不挖事後都與他無關,他只提供消息。”
白杜鵑︰“……”
甦毅安露出微笑︰“你搞些活蛇給我,我把蛇藏在楊鐵牛的墳頭,等他們挖的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白杜鵑︰“嗯,是挺驚喜的。”
甦毅安︰“等嚇跑知青後你再把這事告訴楊建設,還是讓他把土獵槍取出來得了,省得總被人惦記。”
白杜鵑點頭,“我也這麼想,你去藏蛇的時候我跟你一塊去。”
甦毅安一愣,“你信不過我?”
白杜鵑︰“不是,我也想去湊熱鬧。”
甦毅安︰“梁盼盼說那些知青約定天黑以後去挖,你帶點吃的,省得咱們等的時間久了餓肚子。”
“你想吃點啥?”
“薩其馬有嗎?”
“家里還有幾塊。” 白杜鵑想了想,“你帶點啥吃的?”
“我泡制的補腎大補丸,有嚼勁,口感也不錯。”
白杜鵑︰!!!
甦毅安︰“你要不喜歡還有蒸熟的黃精,九蒸九曬,口感軟糯,我很喜歡吃這個。”
白杜鵑︰“黃精治啥病?”
甦毅安︰“腎精不足。”
白杜鵑︰“……”
甦毅安的零食真的太硬核了。
以她現在這副健康的身體,要是吃了他的“零食”,也不知會不會補的鼻口竄血。
甦毅安回去後白杜鵑也沒時間補覺了,她直接把狗子們拖起來,風風火火地回到狗場。
繼續干活!
一下午時間,在狗場後山捉了五條蛇。
其中四條很鮮活,只有一條被狗咬的狠了點,受了傷,不過暫時還死不了。
白杜鵑把蛇裝在麻袋里,甦毅安下班後到她院子里看蛇。
“都是無毒的。” 甦毅安看完蛇後道,“個頭不小,運氣好的話等知青們跑了咱們還能把蛇再抓回來,再做頓蛇羹。”
白杜鵑下午提前跟劉向紅說了,晚上不過去吃飯。
劉向紅也沒有懷疑其他,也沒讓楊建設來找她。
白杜鵑帶了些吃的跟甦毅安一塊上了山。
這次她只帶了小玉。
兩人從狗場後山繞了個大圈子,到了埋楊鐵牛的地方。
時間還早,他們先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在墳頭上挖了個坑,把蛇倒都倒了進去,埋上。
做完這些兩人鑽進了附近的草叢。
白杜鵑帶著塊獸皮,她把獸皮展開鋪在地上,兩人和小玉就這麼躺在上面。
頭頂就是蒼穹,隨著天黑下來,漫天的星斗就像無數的鑽石,一閃一閃。
兩人啃著蒸熟的黃精,默默地數星星。
小玉埋頭打瞌睡,今天它們這些狗子可是累壞了,這時候補覺正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山下終于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白杜鵑一口把手上的東西塞進嘴里,用胳膊肘踫了踫甦毅安。
甦毅安也迅速翻身,趴在白杜鵑身邊。
不過他並沒有像白杜鵑一樣閑著,只是在觀望,他拿出一些藥粉,撒在他們周圍。
白杜鵑猜測這些藥粉是可以驅蛇蟲用的。
過了一會,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低低的說話聲。
“是在這邊吧……”
“應該是這,黃大河說的,這邊山頭第三棵樹和第四棵樹中間。”
白杜鵑和甦毅安一動不動地趴著,小玉這時候也醒了,但它很懂事,見主人都不出聲,它也不出聲。
它趴在兩人中間,狗頭一會往左,舔一下白杜鵑的臉,一會又往右,聞聞甦毅安的嘴,判斷他剛才都吃了些什麼東西……
山路上,三個男知青打著手電,扛著鏟子,小心翼翼地 過荒草,來到楊鐵牛的墳前。
三人累的氣喘吁吁,扶著膝蓋喘了好半天。
“是這里吧,第三棵樹和第四棵樹中間。”
“沒錯,是這里。”
“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啊?好像哭聲?”
“你別瞎扯淡,哪有哭聲,別自己嚇自己。”
“就在這,快挖吧,挖完早點回去,這山里晚上太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