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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隊曾書記急切的目光，董衛紅瞥了眼自己狼狽的模樣，頭發蓬亂，衣服也扯破了幾處，身上還有打架留下的擦傷。
她微微皺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緩緩對曾書記說︰“曾書記，您看我現在又累又餓，身上還受了傷，實在沒力氣一口氣說完。”
曾書記一听，心里雖然著急，但也知道董衛紅所言屬實。他立馬拉開門，沖著外面喊道︰“老嫂子，你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大隊婦女主任匆匆趕來。曾書記忙說道︰“你先帶董知青去洗漱一下，再找點藥給她擦擦傷口。完了之後，吩咐伙房給她做頓放雞蛋的白面面條，可別餓著她。今天她可受了不少罪”
婦女主任狐疑的看了下董衛紅，點頭應下，帶著董衛紅離開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一直坐在旁邊的大隊會計湊過來，有些擔憂地問書記︰“你不怕董知青吃飽喝足後糊弄我們嗎？這丫頭鬼精鬼精的。”
曾書記長嘆一口氣，緩緩坐下，神色有些感慨︰“咱們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以前也沒好好尊重那些有文化的知青。”
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以為北機廠干部對他客氣，是因為他是大隊書記，現在想來，狗屁都不是。
“就說郝冬梅，以前我還以為是咱北小營知青點條件好，才讓北機廠選中她做實驗車型的數據采集，覺得她是運氣好。後來才明白，人家是有關系，不管到哪個知青點都會受歡迎。”
“ 人有時容易犯迷糊，腦袋不清醒，分不清大小王，哎”他頓了頓，接著說︰“董知青雖說可能沒郝知青那麼硬的背景，但她有知識，還會鑽營。你沒瞧見嗎，她每個月往北機廠寄多少信，北機廠就給她回多少信。她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敢糊弄咱們。”
會計听了，恍然大悟，不禁向曾書記豎起大拇指，然後一臉憧憬地說︰“要是董知青真能幫大隊拖拉機解決油料問題，那可就太好了。咱隊靠著這兩台拖拉機的先進生產力，說不定以後全村人都能頓頓吃上白面饅頭，每個星期還能吃上肉，每年都能換上身新衣服。”
曾書記也露出一絲向往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先別高興得太早，等她說出辦法，咱們還得靠人家執行，千萬別以為人家不會留一手，城里人太精。”
他不由想起北機廠周部長笑吟吟的答應他的要求，像多年朋友一樣給他們出主意，提建議，仿佛都為他們好。結果，等郝冬梅戶口一轉，才知道，人家在把他們當猴耍，且挑不出理來。
一個小時後，董衛紅重新出現在大隊辦公室。她洗淨了臉上的灰塵，頭發也重新梳理整齊，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雖然臉上還有些抓痕，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會計見狀，趕忙殷勤地給她倒上一杯開水。並詢問董衛紅的傷還要不要緊之類。
曾書記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看著董衛紅，急切地問︰“董知青，你還有啥要求，你快說說”
董衛紅笑著說“曾書記，李會計，現在好多了，今天真是無妄之災。”
“那是，這事責任全在那不知所謂的陶知青，真是到了鄉下來，還擺資本家大小姐的嘴臉，真以為我們拿她沒辦法”曾書記這是一語雙關，敲山震虎。
閑話過後，曾書記問起了解決大隊兩台拖拉機用油問題，他目光灼灼，滿臉希冀。
董衛紅也沒藏著掖著，將唐向陽回信寫的辦法和盤托出︰“曾書記，辦法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咱大隊可以組建個拖拉機支援小隊，去聯系那些有需要的其他大隊。
“咱們這兩台拖拉機，其他大隊可稀罕著呢，許多人力干不成的工作，拖拉機能輕松解決。
比如能幫他們耕地整地，把深土層翻耕一下；還能配套播種機進行大規模條播，搞播種作業；農田基建方面也能出力，像牽引平地機平整土地，修築灌溉溝渠，或者拖帶壓路滾石夯實田間道路。另外，運輸大宗物資也不在話下……”
說完，董衛紅看著兩人，認真地說︰“咱們這是端著金飯碗要飯吶。”
大隊書記和會計听後，喜不自禁。兩人立刻湊到一起，討論起這個辦法來。書記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這辦法听起來可行，不過，咱收多錢合適呢？”
董衛紅忍不住又提醒他們︰“曾書記，咱們可千萬不能收錢票。這可是違反政策的。”
書記一愣，疑惑地問︰“我們不收錢票，拿什麼去買油？”
董衛紅微微一笑，解釋道︰“誰需要咱們援助，就讓誰提供柴油。咱們按一定比例收取柴油作為車損和人員工分。這樣一來，咱們既解決了拖拉機的用油問題，又能幫助其他大隊，還不用為錢票發愁，一舉多得。”
曾書記和會計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驚喜。曾書記一拍大腿，興奮地說︰“好辦法啊！還是你這丫頭腦子靈光。”會計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曾書記又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不過，具體按什麼比例收取柴油，還得好好商量商量。既要保證咱們不吃虧，也不能讓其他大隊覺得咱們太貪心。”
董衛紅點點頭，說︰“曾書記說得對。咱們可以根據不同的作業類型，制定不同的柴油收取比例。像耕地整地這種耗油量較大的作業，比例可以稍微高一些；播種作業相對輕松，比例就適當降低點。”
會計連忙找來紙筆，一邊記錄一邊說︰“董知青，你再詳細說說，每種作業大概需要多少柴油，咱們好心里有個數。”
董衛紅思索片刻，有條有理地說道︰“比如說耕地整地，一畝地大概需要……”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仔細商討著各項細節，辦公室里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隨著討論的深入，解決拖拉機油料問題的方案也越來越完善，北小營大隊似乎看到了未來發展的新希望，而這一切，都源于董衛紅帶來的這個辦法，以及她和北機廠千絲萬縷的聯系，讓大隊再次對她重視起來。
明天月底，休息一天，請見諒，五一繼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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