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深秋,清早上有些冷。涂自強門前一個高大身影在拍門,依舊那件棉猴服,頭上戴了個風雪帽,偶爾左顧右盼間,眼間有股凶厲之氣。
屋內罵罵咧咧聲音傳來,任誰大早上被吵醒都不會有好脾氣。涂自強裹著軍大衣,快步向屋門走去,快近門邊才喊道“誰啊…”聲音拖的老長。
“我,駱士賓”門外聲音低沉而短暫。
“吱,呀”門開,涂自強尤自在嘟囔著“太早了,別忘了關門”音剛落,就返身進臥室。
“是駱士賓,也不知這麼早來干什麼?”涂自強的聲音又在臥室中響起,透露著濃濃不滿。
“肯定有急事,我出去看看,你繼續睡吧”回答他的聲音很輕柔,也是男聲。
駱士賓進了外間屋,搖了搖開水壺,沒水,低聲罵了句“懶貨”便去廚房開始生火。
臥室門開了,水自流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外面罩著灰色風衣,顯得身材修長,配合他那張漂亮臉,乍一看,雌雄難辨。
“士賓,這麼早過來,有事?”水自流也跟著動了起來,他從從水缸中打了一壺水,架在駱士賓剛升起的火的灶上。
“有路子了,城東那幾個村的民兵都打好招呼了,後半夜不管咱們”駱士賓坐在灶邊,往爐鏜里添柴火,他身上還帶著寒氣,清晨騎自行車,夠冷的。
從兜里掏出煙來,散給駱士賓一支,自已也點上一支,深吸一口,道“嗯,那就好,黑市的貨源算解決了大半,吃了早飯,我們再去和販票的打聲招呼”
“水哥,我們揍了那所長應該沒事吧?”駱士賓有的後怕的問。
“你現在知道怕了,我都和你說了,別沖動,別沖動,你就是不听,欺負個普通人,不會有多大事,你打了政府干部,肯定有事。”水自流盯了他一眼。
兩人因為喬春燕房子邊的垃圾區的事打了喬父,還喊來混子砸了喬家門窗。後被周秉昆揍了一頓。
被帶到派出所,調查清楚後,兩人尋釁滋事關了幾天,賠償了喬父醫藥費,幫喬家修好門窗。
回到環衛所,自然被所長訓斥,盡管水自流交待過駱士賓,忍一忍,但駱士賓還是沒忍住,對著所長就是一拳。
兩人跑了出來,丟掉環衛所工作是無所謂,要不是前段政府嚴打,也不想听從街道安排,來干這又苦又累的活計。
但打了環衛所所長怕是麻煩不小,還真如他們所想,環衛所報了案。有公安在問詢兩人動向。
那段時間他們躲藏了好一段時間,近段時間才開始大著膽子出來活動,身上錢票不多了,大手大腳的日子,過不了清貧的生活。
如今,水自流和駱士賓又召集一批人,開始重啟黑市,今天駱士賓過來就是和水自流說打通了幾個村的山貨的進城通道。
村里有好東西啊,雞蛋,糧食,雞,鴨,臘肉,蔬菜,…。黑市里有這些打底才能吸引人氣,他的是門清的。
票販子也必不可少,各種來路不明的物資也聯系了不少,黑市地方也選好地點,只等擇日開張。
水開了,灌了開水瓶,兩人又倒了杯水,這時涂自強也起床了,屋外有動靜,怎麼可能睡的安生,干脆也穿衣起床。
水自流瞧見涂自強起來了就道“做點吃的,上午我和駱士賓還要出去辦事。”
涂自強點點頭,在廚櫃里扒拉幾下,回頭喊道“剛好還有五個饅頭,三雞蛋,”
如今的他也能做簡單的吃食了,沒辦法,不動真餓肚子。用鍋熬煮玉米粥,雞蛋和饅頭放在蒸架上,動作十分熟練。
也倒了一杯開水,跟兩人一樣坐在桌子邊,涂自強嘆道“屋里沒個女人真不行,水哥,有音信嗎?”
他問的話,水自流和駱士賓都懂,以前水自流承認的,幫他找個媳婦,可過去小半年了,沒動靜。
駱士賓陰陽怪氣道“你以為良家這麼容易找,要求還這麼多,不漂亮不要,不身家清白不要”
涂自強面色一冷“我還想給涂家留後呢,這有錯嗎”他聲音高了起來。
水自流敲了敲桌子,制止兩人嗆話,“在留意呢,這一片沒有比那個鄭娟漂亮的了,這回又打道了鄉下的貨源,我讓下鄉的兄弟打听一下,那戶姑娘漂亮,又家庭困難的,保準讓你滿意”
駱士賓撇了撇嘴,他們也替涂自強留了意,但這家伙自從看上過鄭娟後,眼界就高了,看了兩家窮困人家的閨女,覺得姑娘家長的寒磣,現在又催促上了,真是蛤蟆想吃天鵝肉。
既然水自流又應承下來,涂自強沒再說這事,改說木材加工廠的事情來,“廠里干部真不是人,盡讓我們這些新進廠的干重活,真不公平”
駱士賓輕蔑一笑“你不會偷懶呀,下死力也多不了幾個錢,干的少,廠里也不敢扣你工資。”
“我那個搭伙的叫孫趕超的家伙,也就是你們警告那 驢,真是的,好像給自己家里干活一樣,把我也累的夠嗆。”涂自強有些無奈,踫到個直腸子,有什麼辦法。
他又開口道“我倒是隔三差五的在木材上釘個大鐵釘,讓機器停一會,我也能休息半個多小時。不過廠里大師傅都開始懷疑我了,這招看來也不能用了。”
水自流沉默了一會,道“這事以後別干了,如果被別人抓個正著,破壞生產罪可是要吃槍子的”
他是嘵得輕重的,如今的犯罪,破壞生產罪還真的判的很重,他又對涂自強道“這事不急,有錢能使鬼推磨,等黑市掙了錢,到的去醫院開個傷病證明,廠里總不能讓病人干重活吧。”
一拍手掌,涂自強高興道“還是水哥腦子靈,我怎麼沒想到這招。”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每天抬木頭,真是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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