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怎麼可能會有心呢？”玄凌挑了挑眉毛，滿眼的落寞，“神愛眾生，怎會獨愛一人。”
獸族王城的宮殿里無人回答玄凌的話。
黑豹踱步到玄凌面前，雙爪緊緊抓住地面，弓起身子做出進攻姿態。
“你們一個個都背叛了神族的精神。”玄凌從地上站起來，失望地掃了眼前的三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玄凌大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趙源冷靜的目光穿透玄凌心底的灰暗。
“明白什麼？”玄凌張開雙手，平靜的臉上，只有雙眸掩蓋不住瘋狂，“我是神族的戰神玄凌。我該明白什麼？！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神族。”
“沒錯。”趙源抖了抖身上的毛發，“你為了神族，將這個世界封印，設下禁忌。當你做下這樣的決定時，可有想過這個世界位面的眾生，將為您的決定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們付出了什麼？！”玄凌臉上滿是癲狂的笑容，“只有神的庇佑，他們才能活下去。要是神族也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世界位面的眾生，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趙源，你何時變得如他們這般天真善良了”玄凌譏笑道︰“不不不，我說錯了。趙源，當年的你，可是清醒地跟著我一起斬斷飛升之路。我們是一起的，一路人，明白嗎？”
“看眾生苦痛。”趙源眼底閃過一絲哀傷，“玄凌大人，可曾有那麼一瞬間後悔當時的決策。”
玄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手擦了嘴邊的血，筆直地站著，眼神高傲的說道︰“神族永不後悔。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可……我們從未詢問過天下蒼生的意見，又何來為了天下蒼生？！”趙源道。
“眾生千千萬萬種意見，又何須真的在意。”玄凌脫口而出。
“原來。”趙源眼底的光芒仿佛一瞬間熄滅了。
“神族的為了眾生，原來只是說說罷了。”
玄凌臉色一變，“趙源，你在糾結什麼？！此時的你，應該助我奪回歸天劍，而不是在這里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師弟。”石辛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柳玄！！醒醒！！你要這樣丟下師兄嗎？”
少衡宇御劍飛向柳玄身旁，著急地繞著二人轉圈。
“少主，少主。怎麼辦，怎麼辦。大師兄，你不是醫術高超嗎，你快救救他。柳玄不可能這般脆弱的死去。”
“他……肉體還未經過修煉的磋磨，又承載復雜的力量。這歸天劍捅了下去，身體便垮了。”石辛子痛苦的說道︰“我……我研制丹藥，救了多少人。如今，卻獨獨救不了師弟。”
石頭人的雙眼流下像人一樣滾燙的熱淚。
他伸手觸摸自己的眼淚，心疼地彎腰，鼻尖觸踫著鼻尖，“醒醒。”
趙源化身人形，警惕地看著玄凌，迅速往後退。
玄凌看著他，張嘴無聲說道︰你要背叛神族了嗎？
趙源眼神復雜的看著他，又轉頭看向身後的柳玄，咬咬牙，設下設下重重結界。
將他們幾人護在其中。
玄凌看著眼前的結界，勾唇一笑，飛身離開了此處。
“我來看看。”趙源轉身走到柳玄面前蹲下，掌心神力流轉附在柳玄胸膛之上，毫無保留地將神力灌入。
一盞茶後，柳玄傷口總算愈合，但雙眸依舊緊閉，身體極其冰冷。
趙源收回手，抬眸對著縹緲靈體的少衡宇說道︰“或許你可以挖金丹救一救柳玄。”
少衡宇眯著眼楮，警惕地看著他。
“打什麼鬼主意。挖了我金丹，那我便是再也沒有辦法從這里掙脫出去，陪在少主身邊了。”
“你已經是劍靈。”趙源耐心勸說道︰“歸天劍是玄凌的配件，也是柳玄的配件。他們有著前世今生的淵源。”
“呵呵呵。”少衡宇冷笑幾聲，“老黑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我要是成為劍靈，你就帶著劍跑了，還回給少主。”
“……”趙源低頭避開少衡宇的視線，“但是，沒有金丹救他，柳玄醒不過來。”
“那你的不就行了。”少衡宇冷笑一聲，“又不是非得用我的不成。”
“少衡宇。”石辛子低頭悶聲說道︰”師弟救過你。這一次，當你還了了師弟的恩情吧。”
他的話音剛落，伸手朝躺在另一側少衡宇丹田挖了進去。
“！！！！”少衡宇發出爆鳴聲，“啊啊啊，你干什麼？！那是我的，我的！！即便要給柳玄，也是我親自挖！”
歸天劍隨著少衡宇的激動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少衡宇單腳掙脫歸天劍的黏連，心下一狠，三魂六魄分了一魂一魄出來，一手折斷靈體黏連的右腳，讓那一魂一魄重返肉身。
“ ！”
少衡宇猛然睜開眼楮，丹田傳來極致的疼痛。
“多謝。”石辛子冷酷的說道，“這金丹我拿來救師弟了。”
撬開柳玄的嘴，將少衡宇帶血的金丹喂了進去。
他的身體逐漸回溫，嘴唇恢復原來的紅潤，手指動了動。
“好了，太好了。”劍靈少衡宇興奮地御劍飛上前，“少主，少主。我是少衡宇。”
柳玄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楮，看到眼前的三人，一臉失望。
“我還在這兒呀。”
“師弟。”
“少主。”
“柳玄大人。”
三個人同時喊了一聲。
“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不枉我金丹給了你。”
“什麼？！”柳玄猛地坐了起來，推開石辛子和趙源，瞪大眼楮問道︰“少衡宇，你方才說了什麼？”
“為了救你，我把自己的金丹給了你。”少衡宇笑著說道︰“從今往後，你的身體里也有了海族的一部分，再也不能拒絕擔負海族的命運了。”
柳玄沉默了許久，幽幽道︰“神經病啊。你把金丹給了我，自己便是普通的人魚了，值得嗎？！”
“他已經是劍靈了，會被歸天劍束縛，用不上這金丹。”石辛子在一旁開口解釋道。
“柳玄大人不用難過和自責。”趙源安慰道︰“沖破禁忌這件事情，本身充滿了難度。。在完成這件事的時候，總會有人做出犧牲，只是或早或晚罷了。”
“事已至此，少主不必難過。”少衡宇無奈的說道︰“一切或許都是天注定。”
柳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忽然，少衡宇那張臉湊了上來，“嘿嘿嘿。”
柳玄一機靈，往後挪動了一點距離。
少衡宇竟然傻笑著往前爬，雙手禁錮柳玄，滿意地蹭了蹭，“香寶寶，好看的香寶寶。”
“……”
“……”
“……”
柳玄，趙源，石辛子三人紛紛看向劍靈少衡宇。
少衡宇嫌棄地看向纏著柳玄不放的肉身。
“這……”他靈體躲進了歸天劍里，“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可能是只分離了一魂一魄出去，所以看著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我，我剛變成劍靈有點不舒服，先休息了，你們聊。”
眾人目光紛紛移向凡體少衡宇。
“他真的只是有點不太聰明？”趙源疑惑的問道。
“但是，他好像流口水啊？”柳玄雙手捧著少衡宇的臉，他呆呆的笑了，仿佛下一秒便會流口水一般，又主動的閉上了嘴巴。
“完了。”柳玄擰眉道︰“少衡宇變成痴傻兒了。”
“這……師弟，要不這樣子吧。”石辛子上前說道︰“他這般痴痴呆呆的模樣跟在你身旁也幫不了什麼忙。干脆把他送回海族，讓海族們好好待他。”
“那倒是……”趙源認同的點點頭，“不是同一族類，養起來確實麻煩。更何況他還傻傻的。”
“不。”柳玄垂眸認真看著懷里的少衡宇，“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子。我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嫌他麻煩便丟給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