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的最後一天,在一種混合著甜蜜不舍和充分享受當下的情緒中到來。
陽光依舊燦爛,海風依舊溫柔,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絲告別的預兆,讓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更加珍貴。
林小雨醒來時,發現晏時安已經醒了,正支著手臂側躺在一旁看著她,眼神清醒而專注,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往枕頭里埋了埋。
“早。”晏時安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早安吻,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慵懶磁性,“睡得好嗎?”
“嗯。”林小雨點頭,主動湊過去摟住他的腰,貪戀著清晨的溫存,“今天…是我們在這里的最後一天了。”
“嗯。”晏時安的手臂收緊,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下巴蹭著她的發頂,沉默了幾秒,才說,“所以,要好好計劃。”
他沒有提議任何需要耗費大量體力的出海項目,而是安排了一些更側重于放松和獨處的活動。
上午,他們參加了度假村一個簡短的馬爾代夫傳統烹飪課程。在一個開放式的海邊廚房里,跟著當地廚師學習用新鮮的金槍魚和椰奶制作一道叫做“as riha”的傳統咖喱魚。
過程有趣又充滿異域風情,晏時安出乎意料地很配合,雖然動作略顯生疏,但學得認真,偶爾還會因為笨拙地處理香料而引來林小雨的低笑。最後品嘗共同勞動成果時,都覺得格外美味。
下午,陽光最烈的時候,他們待在別墅里。晏時安似乎徹底放下了工作,陪她一起看了一部輕松浪漫的老電影。投影儀將畫面投在客廳的白色牆壁上,窗簾拉攏,室內光線昏暗,只有屏幕的光影閃爍。
林小雨窩在沙發里,晏時安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卷著她的長發。電影情節溫馨美好,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似乎比台詞更清晰。看到動情處,他會低頭吻她的發頂,或者在她耳邊低聲評論一兩句。一種居家般的親密和愜意在空氣中流淌。
電影結束後,林小雨有些昏昏欲睡。晏時安沒有叫醒她,任由她靠著自己,拿過一旁的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他就這樣抱著她,听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看著窗外透過窗簾縫隙漏進來的陽光,直到夕陽西斜。
傍晚時分,林小雨才悠悠轉醒,發現自己還窩在晏時安懷里,而他似乎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我睡了多久?”她揉著眼楮,有些不好意思。
“沒多久。”晏時安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臂,語氣自然,“正好,差不多該準備晚餐了。”
“今晚去哪里吃?”
“就在家里。”晏時安微微一笑,“我讓他們準備了特別的。”
他所謂的“特別”,是在別墅的露台上精心布置的告別晚餐。白色的長桌上鋪著精致的桌布,銀質燭台和嬌艷的鮮花點綴其中,周圍的地上擺滿了香薰蠟燭和火炬。私人廚師將在現場為他們烹飪最後一道大餐。
當林小雨換上一條款式稍顯正式的連衣裙走出來時,被眼前的景象驚艷到了。晏時安也換上了亞麻材質的襯衫和長褲,身姿挺拔地站在燭光中,向她伸出手。
音樂播放的是輕柔的爵士樂。
晚餐極其美味,氣氛浪漫至極。他們聊著這幾天有趣的經歷,分享著對同一件事的不同感受,發現彼此更多的默契和笑點。
“還記得你第一天說想回去嗎?”晏時安晃著酒杯,忽然舊事重提,眼里帶著戲謔的笑意。
林小雨臉一紅︰“哎呀,不許笑我!那時候…可能有點不適應嘛。”
“那現在呢?”他追問,眼神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邃,“覺得適應嗎?還覺得這里只有風景嗎?”
林小雨放下刀叉,認真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適應,而且現在覺得,風景固然很美,但更重要的是和誰一起看風景。”她頓了頓,聲音溫柔而堅定,“謝謝你堅持讓我留下來,這後面的兩天,我覺得…更快樂。”
晏時安眼底的笑意加深,隔著桌子握住她的手︰“我也很高興。”
最後一道甜點被送上來,是心形的熔岩巧克力蛋糕,搭配香草冰淇淋。林小雨小心地舀了一勺,熱乎乎的巧克力醬流出來,甜蜜而濃郁。
就在這時,遠處的夜空中,突然綻開一大朵絢麗的煙花!緊接著,更多的煙花接二連三地升空,將夜空點亮成五彩斑斕的顏色,爆炸聲回蕩在海面上,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形成雙倍的震撼。
“哇!”林小雨驚喜地站起身,捂住嘴,“還有煙花?”
晏時安走到她身邊,從身後擁住她,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嗯,告別禮物。”
煙花表演持續了將近十分鐘,各式各樣的圖案在夜空綻放。夜空重新恢復寧靜,只剩下燭火和海聲,以及彼此身上淡淡的火藥味和甜蜜氣息。
“太美了…”林小雨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倚靠在晏時安懷里,喃喃道。
“不及你。”晏時安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小雨轉過身,面對著他。燭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躍,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深情和一絲離別的眷戀。她的心漲得滿滿的,被幸福和不舍兩種情緒填滿。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緩慢而深刻,帶著巧克力殘留的甜膩和一絲告別的苦澀,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眷戀和珍惜,仿佛要將彼此的氣息和溫度牢牢刻印在記憶深處。林小雨主動回應著,手臂環上他的脖頸,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間。
煙花易冷,但這一刻的溫情和悸動,卻深深地烙在了心里。
良久,唇分。兩人額頭相抵,微微喘息。
“回去後,”晏時安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會不會不習慣?”
林小雨知道他不是指生活上的不習慣,而是指這種24小時朝夕相處,眼里只有彼此的親密狀態。她輕輕點頭︰“肯定會想你。”
“隨時可以再來。”他承諾,吻了吻她的鼻尖,“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嗯。”林小雨笑起來,眼眶卻有點發熱。她知道,蜜月終會結束,但他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夜深了,蠟燭漸漸熄滅。他們相擁著站在露台上,看著星空,听著海浪,誰都不舍得先開口說回去休息,只想把這蜜月的最後一刻,拉得長一點,再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