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蒔夕頂著黑眼圈去上學。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不停地想著晚上的談話。宋煜 會來嗎?他要說什麼?她又要說什麼?
下午最後一節課,許蒔夕突然感到一陣頭暈。最近熬夜整理轉班資料和復習,加上情緒波動,她的身體似乎到了極限。額頭摸起來有些發燙,但她沒在意,堅持上完了課。
放學鈴響,同學們陸續離開。許蒔夕收拾好書包,準備前往音樂教室,剛站起來卻眼前一黑,雙腿一軟——
“許蒔夕!”
耳邊傳來驚呼聲,但她已經無法分辨是誰的聲音。世界天旋地轉,最後的意識里,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沖破人群向她奔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務室白色的天花板。許蒔夕試著動了動,發現額頭上貼著退燒貼,身上蓋著薄被。
“醒了?”校醫走過來,“你發燒到39度,疲勞過度加上輕微脫水。已經聯系你父母了,他們馬上到。”
許蒔夕虛弱地點點頭,環顧四周。醫務室里只有校醫和她,沒有其他人...所以那個向她奔來的身影是幻覺嗎?
校醫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送你來的男生在外面等了一小時,剛被你班主任叫走。高個子,長得挺帥的那個理科班學霸。”
宋煜 !許蒔夕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沖過來救她?這完全不符合他一貫低調的作風。
校醫遞給她一杯水和幾片藥︰“先把藥吃了。那男生抱你過來的時候,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我還以為他也病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許蒔夕一眼,“你們這些小年輕啊,談個戀愛這麼要死要活的。”
許蒔夕嗆了一口水︰“我們...不是...”
“行了行了,”校醫擺擺手,“休息吧。你父母應該快到了。”
吃過藥,許蒔夕昏昏沉沉地睡去。再次醒來時,母親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
“感覺怎麼樣?”母親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些。醫生說你是過度疲勞,需要好好休息。”
許蒔夕試著坐起來︰“媽...關于轉班的事...”
母親嘆了口氣︰“我和你爸商量過了。如果你真的想回理科班...我們可以尊重你的決定。”
許蒔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看到你整理的進步數據,我們知道你不是一時沖動。”母親握住她的手,“但有個條件——不能太勉強自己。健康最重要,明白嗎?”
許蒔夕用力點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謝謝媽。”
“對了,”母親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這是你的東西。那個男生...宋煜 是吧?他讓我轉交給你。”
袋子里是許蒔夕落在教室的書本和文具,還有那本她以為丟了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她發現角落里多了一行鉛筆字跡︰“第37次輔導,效果顯著。繼續堅持。”字跡工整有力,是宋煜 的筆跡。
許蒔夕的眼淚終于落下來,滴在紙頁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原來他一直記得,記得每一次輔導,記得她的每一次進步。
“看來他是真的很關心你,”母親輕聲說,“送你過來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許蒔夕把筆記本貼在胸前,閉上眼楮。所有的誤會、爭吵、冷戰,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堅持著,努力著,哪怕暫時走散了,心卻始終沒有真正遠離。
第二天,盡管父母堅持讓她在家休息,許蒔夕還是堅持去上學。她要見宋煜 ,需要把一切說清楚。
然而,剛到學校,她就被王老師叫住︰“許蒔夕,你父母打電話來,說你要轉回理科班?”
許蒔夕點點頭︰“是的,老師。”
“手續沒那麼快,”王老師皺眉,“至少要等到下周。”
“我明白。謝謝老師。”
走向文科班教室的路上,許蒔夕不斷張望,希望能偶遇宋煜 。但直到中午,她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午休時間,甦雨卿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知道宋煜 今天請假了嗎?”
許蒔夕的心一沉︰“為什麼?”
“不知道啊,周沐陽說他昨晚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匆匆離校了,今天也沒來。”甦雨卿壓低聲音,“听說是他爸從國打來的。”
許蒔夕的胃口一下子沒了。宋煜 的父親...那個堅持要他出國的人。難道事情又有變數?
下午上課前,許蒔夕終于忍不住,給宋煜 發了條信息︰【你還好嗎?】
整整一節課,手機都沒有動靜。下課鈴響時,屏幕終于亮起︰
【家里有點事。明天見。】
簡短到令人抓狂的回復,典型的宋煜 風格。但至少,他說明天見。許蒔夕把手機貼在胸口,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放學後,她鬼使神差地又來到了音樂教室。門鎖著,里面黑漆漆的,顯然沒有人。許蒔夕失望地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煜 穿著便服,顯然今天沒來上課。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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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里?”許蒔夕的聲音有些發抖。
“來拿點東西。”宋煜 走近幾步,“你好些了嗎?”
許蒔夕點點頭︰“嗯,只是有點發燒。謝謝你昨天...”
“我應該早點注意到。”宋煜 打斷她,聲音里帶著自責,“你最近太累了。”
兩人陷入沉默。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為一切鍍上金色。
“我父母同意我轉回理科班了。”許蒔夕鼓起勇氣說。
宋煜 的眼楮亮了一下︰“什麼時候?”
“下周吧,手續需要時間。”許蒔夕咬了咬嘴唇,“你呢?出國的事...?”
“還不知道”宋煜 簡短地說,“我跟父親談過了...暫時先去國一段時間。”
“嗯…”許蒔夕沉默片刻後只能說出一個嗯字…
“那天...”她聲音哽咽,“在音樂教室,我想說的是...”
“我知道。”宋煜 向前一步,“我也是。”
不需要更多言語,此刻的眼神交流已經說明一切。許蒔夕感到一股暖流從相握的手傳遍全身,所有的委屈、不安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對了,那天彩排結束後那個…那個站在你旁邊你很溫柔地對她笑的女孩…是誰。”許蒔夕看著宋煜 的眼楮。
“我的表妹,來告訴我外婆住院的事,怎麼了?”宋煜 溫柔地回答。
“沒事…我以為…”許蒔夕的聲音越來越小。
“以為什麼?以為我們是…?”許蒔夕突然捂住他還未說完話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宋煜 將許蒔夕的手從嘴巴上拿下去,松開她的手,從文件袋里取出兩張票,"音樂會改到這周六。如果你還願意..."
許蒔夕接過票,看到上面印著"肖邦之夜"的字樣,日期正是後天。她抬頭微笑︰“我當然願意。”
夕陽的余暉中,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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