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去房陵,還算好走,急行軍的話幾天就能到。
蔡瑁雖然納悶,但還是答應率軍前往。
蒯良、蒯越害怕蔡瑁一人應付不了司馬懿,也自告奮勇跟了過去。
同時還有很多和蔡瑁他們一條心的士族也找了各種理由硬是加入了蔡瑁的隊伍。
徐庶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比誰都清楚。
這些人如此積極,實際上也是為了能趁機逃離關羽和自己的掌控。
他們可能已經做好了被策反的準備。
“元直,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這些人恐怕一去不復返啊!”
“人之常情,心和家人都在人家曹操手里。
現在能早點擺脫咱們的掌控,還有機會轉頭曹操。
這種好事,求之不得。
不過對咱們沒啥影響就對了。”
隨著蔡瑁等人遠去,徐庶、關羽也收回了目光,一切回到了府衙。
“元直,我已經派廖化在他們身後悄悄跟著了。
你放心,不論房陵發生什麼,廖化一定能把看到的詳細信息帶回來。”
路上關羽還不忘給徐庶吃顆定心丸。
他不想讓徐庶有太多顧慮。
這次一定要弄清楚房陵發生的一切,好讓徐庶能準確地判斷形勢。
……
“李將軍,襄陽那邊的消息都說了什麼?”
房陵城里,新任的縣長蒯祺正在看徐庶派人送來的信件。
身邊說話的是本地士族年輕後輩鄧輔。
蒯祺和蒯越、蒯良是本家,算是子佷輩的。
劉備的上庸的時候,也是看在劉表的面子上,讓蒯祺在房陵歷練。
如今荊州變遷,蒯家和蔡家基本上已經和劉備對立。
蒯祺還一直被留在任上,也是劉備為了安撫荊州士族的心。
劉備的初衷還是希望能感化荊州士族,讓他們堅定支持自己成為真正的荊州之主。
蒯祺把信遞給鄧輔,抬頭看向天花板。
“唉!”
“想我蒯家當年也是荊州四大家族之一。
兩位叔伯在劉振南帳下也算備受信任。
誰料突然殺出個劉備,不但截胡了荊州基業。
還害得我們四大家族妻離子散,被曹丞相掌握了軟肋。
如今我卻還得勞心費神為劉備守護城池。
這……這豈不滑稽?”
鄧輔一邊听著蒯祺的嘮叨,一邊迅速瀏覽完了信件。
“蒯縣令,話不能這麼說。
荊州乃至房陵、上庸一線,這是故土、是根基。
劉使君能不計前嫌,保留你們在故土的家業,已經仁至義盡。
扣押你們家眷的是曹操,可不是劉使君。
我倒是覺得,假如真心為劉使君效力,日後他必定不會虧待咱們。
反而是曹操,今天他能用家眷威脅荊州士族為劉使君效力。
明天他就能用其他方法來奪取你們的家業。
到最後說不定人財兩空,還落個反復小人的污名。”
“嘶~”
蒯祺驚訝地看向鄧輔,眼神一陣飄忽。
“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啊。
其實我跟劉備,啊不劉使君也不算有深仇大恨。
不過是附和家族的意思罷了。
那依你而言,咱們這次應該按著信里的說法去做?”
鄧輔把信還給蒯祺,然後搖頭道︰
“您是縣令,怎麼做當然是您說了算。
下官只是給您分析下當前的形勢。
不敢建議或者要求您做任何事。”
“嘿嘿,你小子,有點意思。
那好,我認為徐軍師信里所言很對。
上庸已經遭到突襲,房陵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縣令英明!那接下來?”
“既然說要防範敗兵詐降,那就把重心放在這件事上。
我給你臨陣決斷的權利,這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兩人一番商量之後,鄧輔就拿著蒯祺給的令牌退了出來。
鄧輔走後,蒯祺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自言自語道︰
“天下哪有一成不變的,既然現在家族已經被曹操拿捏了命脈。
那就不能在繼續深陷,不如跟著劉備,勸一勸自己那兩個叔伯。
越早改換門庭好處越多,那些個家眷,既然已經成了累贅,不如舍棄!”
一天之後,鄧輔正在城牆上巡視。
忽然東北方向一支人馬急匆匆向房陵城奔來。
安全起見,鄧輔命令弓弩手來了一輪警示性拋射。
示意來人在一箭之地外停住。
那隊人馬也很識趣,見對方放箭警示,立刻停在了一箭之地外。
“房陵城里的兄弟,我是上庸守將申耽,前些日由于疏忽,被曹軍攻破了城池。
我率隊死命突圍,在山里繞了兩天才死里逃生。
還望開城收留我等敗兵!”
鄧輔在成頭上听得真切,那聲音的確是自己認識的申耽無異。
“申耽將軍,距離太遠,我無法辨認。
不如您單獨來城牆下,待我看清楚後,咱們再議?”
同樣是上庸一代的士族,鄧輔也不好直接拒絕申耽,只能讓申耽離近些。
待自己確認對方身份,問清緣由後,確定沒有危險了在放對方進城。
反正徐庶給的信里也說了,遇到敗兵求救,必須分辨清楚才能去救。
並沒有讓拒絕一切求援的敗兵。
申耽也從對方的喊聲听出了那是鄧輔的聲音。
踫到熟人的申耽頓時大喜,連忙策馬往城下跑。
“鄧老弟,果然是你!
蒯縣令呢?怎麼不見他在城頭巡視?”
申耽一邊靠近城池,一邊和鄧輔攀關系。
希望借此打消對方的顧慮。
“這個就不勞申將軍費心了。
最近整個上庸一代都不太平,以免敵人鑽空子,申將軍還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隨後鄧輔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基本都是照著徐庶信里提示的幾個點再問。
申耽也用合適的表情、語調很自然地回答了這些問題。
提到上庸如何失守時,申耽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伊籍的錯誤判斷和張飛的火爆脾氣上。
還把自己根本就沒有完成的城外伏擊給說得十分壯烈。
鄧輔本來就是和申耽一樣的本地士族。
加上申耽的這些說辭也都比較附和他對張飛、伊籍這些人的了解。
沒過多久,鄧輔就打心底里信了申耽的話。
剛要命令屬下開城門,身邊的隨從突然提醒道︰
“將軍,您只是房陵縣管理部分兵馬的司馬,開城營救敗兵這樣的大事,您不和縣令大哥招呼嗎?”
鄧輔回頭看了一眼縣衙的方向,然後拿出了從蒯祺那領來的令牌。
“你放心,我做的一切都是縣令允許的。
只管開門放人進來就是!”
命令完手下,鄧輔連忙看向城外︰
“申將軍,還請指揮士兵緩慢入城。
進城之時請把兵器交上來。
時局不穩,請別怪兄弟麻煩!”
“那是自然!”
說罷,申耽向身後士兵傳達了命令。
那些士兵里有一多半人都面露凶光,還悄悄把藏在身邊的匕首等短兵器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