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之前躺在地上的人!這個念頭如驚雷般在我腦海炸響。難怪我覺得他眼熟!竟然是托斯蒂•佩吉特,而且讓我震驚的是,他居然和這群類似海盜的人是一伙的!
但仔細想想,又有什麼奇怪呢?我記得他之前一直漂泊不定,人生毫無方向,未來就像流沙般變幻莫測。他仿佛迷失了一般,沒有明確的目標。可他究竟是怎麼淪落到這般田地的?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變故,才讓他走上這條黑暗的海盜之路?我不禁思索,是什麼驅使他過上這種絕望且無法無天的生活。
一直伴隨我們艱難旅程的風,突然減弱了。我們緩緩駛入那條通往小海灣的狹窄水道,水道兩側的沙洲與樹木宛如天然屏障,削弱了風的力量。阿爾芒和費利佩神情堅定,使出渾身力氣劃著槳。他們手臂上的肌肉緊繃鼓起,奮力推動小船前行,然而,盡管他們如此努力,我們的處境卻愈發顯得絕望。
我扭頭向後望去,只見那艘從雙桅縱帆船上放下的小船終于離開了大船一側。船上至少有十二名劃槳手,他們整齊劃一地將槳劃入水中,小船正以驚人的速度朝我們駛來。
我趕忙又向前看去。特利也在全力劃槳,同時,他身旁還放著一支火槍,時刻準備在需要時投入戰斗。我伸手到油布下,取出自己的火槍,雙手下意識地檢查它是否裝填好了彈藥。手中火槍冰冷的金屬觸感,在這緊張時刻給了我一絲安慰,但我心里清楚,在這種情形下,這武器並不可靠。接著,我又仔細檢查了手槍,確保它們也能正常使用。在接下來的生死關頭,每一把火器都可能決定我們的命運。
一絲微風輕拂過我的臉頰,但這點風幾乎無法鼓起船帆。船帆無力地飄動著,只能給我們提供極其微弱的助力。我在腦海中迅速盤算起來。根據我們目前的速度以及追兵逼近的速度,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我們抵達小海灣另一側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他們追上我們的時候。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而且賭注極高。
然而,當我想到我們如此拼命想要抵達的小海灣時,不禁心生絕望。我究竟期望在那里找到什麼呢?事實上,什麼也沒有。船只常常把這個地方當作躲避暴風雨的港灣,而此刻,似乎又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東南方向的雲層不斷堆積,形成巨大而陰森的雲團,宛如黑暗且充滿威脅的山脈,仿佛隨時準備釋放它們的怒火。風一陣陣地刮著,帶著惡意,仿佛大自然也在與我們作對。
我知道“凱瑟琳號豪華商船”有時會把這里當作避風港……但它此刻恰好在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它在,又憑什麼要卷入這場看似與它毫無關系的爭斗呢?畢竟,我失蹤已久,他們很可能都以為我死了。
“瓜達盧佩,”我轉向她,語氣急切,“你會掌舵嗎?”
她看著我,目光沉穩而堅定。“我經常掌舵。”她簡短地回答道。
“那好,”我說著,迅速把舵柄遞給她,“看來得開幾槍了。”
經歷過的那些戰爭,讓我對火槍多少有些了解。我知道,超過一百碼的距離,用火槍瞄準射擊就很不靠譜了。哪怕一絲微風、船身的些許晃動,或者瞄準高度的微小偏差,都可能導致射擊失誤。
但在這絕境之中,我別無選擇,只能冒險一試。我調整好姿勢,背靠蓋著油布的箱子以保持穩定,然後蹲下身子,深吸一口氣,舉起火槍。“趴下!”我對瓜達盧佩喊道,語氣不容置疑。
她立刻照做,康奇塔也跟著趴在了船底。我仔細瞄準,眯起眼楮,努力將視線聚焦在逼近的敵船上。接著,我調整了火槍的角度,微微傾斜以獲得合適的高度。考慮到距離和當前的狀況,我對這一槍並不抱太大希望,但還是扣動了扳機。
火槍轟然作響,後坐力震得我身體一震。我看著子彈射向他們,但在混亂中,無法判斷造成了什麼傷害。不過,令我欣慰的是,他們似乎慌亂了一陣。他們放慢了速度,顯然沒人想輕易成為我下一槍的目標。
我迅速重新裝填彈藥,再次射擊。這次明顯沒打中,但偏差不大,子彈擊中了他們船的舷緣,然後反彈落入海中。在這麼遠的距離射擊幾乎聞所未聞,但我之前嘗試時注意到,子彈飛行的距離似乎比預想的要遠,只是精度欠佳。我推斷,如果能調整好射擊角度,或許能讓子彈落入他們中間。
與此同時,那艘雙桅縱帆船正緩緩朝我們駛來。他們一邊前進,一邊探測水深,小心翼翼地避免在淺水區擱淺。空氣中的緊張氣氛愈發濃烈,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漫長得如同永恆。
突然,我們穿過狹窄水道,進入了小海灣。緊接著,令我驚愕不已的是,一艘船正停泊在那里拋錨。
竟然是“凱瑟琳號豪華商船”!我的心猛地一跳。剛剛漸漸消逝的希望,此刻又在心中燃起。但這意味著什麼呢?他們會來幫我們嗎?還是說我們依然身處險境?看到這艘船,我心中既感到一絲寬慰,又充滿了擔憂。這場遭遇的結果仍懸而未決,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分鐘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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