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流淌著,轉眼間,一個月悄然溜走,緊接著,兩個月、三個月也在不經意間一晃而過。在這段時光里,我和弗格斯的生活就像一幅五彩斑斕卻又帶著幾分神秘的畫卷,緩緩在眼前展開。
我們一同沉浸在各種訓練與探索之中。練劍的時候,劍身劃破空氣,發出“嘶嘶”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一場激烈戰斗的前奏。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力量與決心的踫撞,我們的身影在陽光下交錯,汗水揮灑在土地上。打拳時,彼此的呼吸聲、拳風的呼嘯聲交織在一起,每一拳都蘊含著對力量和技巧的追求。
而在閑暇漫步之時,海岸邊的景色如詩如畫。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層層白沫,那聲音猶如大自然奏響的雄渾樂章。我們沿著沙灘緩緩前行,腳下的細沙柔軟而溫暖,海風輕輕拂過臉頰,帶來大海獨有的咸澀氣息。山間的旅程則充滿了挑戰與驚喜。我們攀登著那高聳入雲的斯托爾山,山路崎嶇蜿蜒,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橫亙在眼前。每一步的攀登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可當站在山頂俯瞰大地時,那種震撼與豪邁之情難以言表。我們還走過高聳的山脊,腳下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卻又被眼前壯麗的景色深深吸引。有時候,我們會下到幽深黑暗的峽谷,那里彌漫著神秘的氣息,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陽光偶爾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給這寂靜的峽谷增添了幾分詭異。
天氣就像個調皮的孩子,時而陽光明媚,讓我們盡情享受溫暖的照耀;時而霧氣彌漫,整個世界都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仿佛進入了一個虛幻的夢境。在這霧氣里,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只能憑借著彼此的聲音和微弱的感覺摸索前行,仿佛在探索一個全新的世界。
弗格斯偶爾也會有些神秘的舉動。有時候,他會突然對我說︰“塔特,你這幾天就自己安排吧。”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去就是一兩天。那段時間,我心里充滿了疑惑,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什麼去了?為什麼要突然離開我呢?每次想到這些,我的心里就像有只小貓在撓,癢癢的卻又抓不住。不過,每當他回來的時候,雖然一臉疲憊,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早晨,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桌前喝麥芽酒。弗格斯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凝重地指了指我手中的酒杯,嚴肅地說道︰“小伙子,可得悠著點喝這玩意兒。我雖然也喝酒,但跟周圍那些人可不一樣。我喝酒從來不會讓自己迷失心智,變成個爛醉如泥的糊涂蛋。你知道嗎?當一個人頭腦清醒,思維敏捷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能應對這世上的任何人和任何棘手的狀況,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可一旦被酒精沖昏了頭腦,腦子變得迷迷糊糊的,那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說到這兒,他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回憶,“我曾經親眼目睹過一場悲劇。有個劍術高超得堪稱傳奇的劍客,在整個地區都赫赫有名,人人都對他的劍術贊嘆不已。可是,就因為一次毫無節制的縱酒,他的人生就此改寫。那天晚上,他和一群朋友喝酒作樂,一直喝到凌晨時分,整個人喝得酩酊大醉,腳步踉蹌,連站都站不穩。原本精湛無比的劍術,此時也因為他混亂的思維和不听使喚的身體大打折扣。即便我們幾個朋友苦苦勸他,告訴他這樣下去很危險,可他根本听不進去,還大笑著說自己沒問題。結果,在第二天的一場沖突中,他遇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本來以他的實力,對付這小子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可當時的他,眼神迷離,動作遲緩,完全沒了往日的風采。那小子瞅準機會,一個簡單的招式就擊中了他的要害。就這樣,一個本該在劍術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傳奇人物,因為一時的放縱,丟掉了自己寶貴的性命。”說完,弗格斯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里充滿了惋惜。
那段時間,周圍的氣氛異常緊張。麥克唐納家族和麥克利奧德家族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一場激烈的家族爭斗如熊熊大火般熊熊燃燒起來,整個地區都被籠罩在一片血雨腥風的陰影之中。兩大家族為了爭奪利益、土地,沖突不斷,幾乎每天都有小規模的爭斗發生,鮮血不停地流淌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我們常常能听到遠處傳來的喊殺聲,看到人們臉上驚恐與憤怒交織的神情。有時候,會有受傷的人從我們小屋前匆匆跑過,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敵人。這種混亂的局勢讓每個人都人心惶惶,仿佛頭頂懸著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利刃。
而弗格斯對于這場爭斗,有著自己獨特的態度。有些日子,我們就安靜地待在小屋里,透過窗戶看著外面動蕩不安的世界。他會神情凝重地對我說︰“等到時候了,塔特,我自會投身其中,為了該守護的東西而戰。但在那之前,就讓他們在外面打得昏天黑地吧,別來把我牽扯進去。這些年,這附近的殺戮實在是太多了,無數無辜的人因此喪命,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更多的悲劇發生。”他的眼神里透著一種疲憊與無奈,仿佛這些爭斗早已讓他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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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緊張的氛圍下,弗格斯有時會和我聊起這片土地的歷史,那也是一段充滿了紛爭與更迭的故事。“在我們所在的這個叫特羅特尼什的地方,它可是斯凱島北部一塊舉足輕重的區域。曾經,這里是麥克利奧德家族的領地,他們在這里繁衍生息,建立起自己的秩序和榮耀。那時候,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他們的印記,人們過著相對安穩的生活。”他微微眯起眼楮,似乎在努力回憶著往昔的畫面,“然而,權力和財富總是讓人覬覦。麥克唐納家族憑借著強大的武力,如同凶猛的野獸一般,闖進了這片原本平靜的土地。他們毫不留情地發動戰爭,燒殺搶掠,把麥克利奧德家族的人打得節節敗退。最終,麥克唐納家族硬生生地從麥克利奧德家族手中奪走了這片土地的控制權。從那以後,這里就再也沒有真正安寧過,兩大家族的仇恨像種子一樣,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時不時就會爆發新的沖突。”
說到這兒,弗格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這世上到處都是這樣的事,塔特。強者為尊,他們總是隨心所欲地闖入別人的領地,把別人的東西佔為己有。就像歷史的車輪,不停地向前滾動,碾碎了無數人的生活。我年輕的時候,對這些弱肉強食的道理沒怎麼放在心上,只覺得這就是世界本來的樣子。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就忍不住去想,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為什麼人們不能和平共處,非要爭個你死我活?這些問題就像一群惱人的蒼蠅,不停地在我腦海里盤旋,怎麼趕都趕不走。”
他靠在椅背上,緩緩地說道︰“我們麥卡斯基爾家族是維京人的後裔,你知道的,那些來自北方的維京人,就像一群凶猛的海盜,他們駕著戰船,在大海上四處劫掠。他們從寒冷貧瘠的北方南下,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後來,他們在這些島嶼上停留下來,和當地的蓋爾族女子通婚,逐漸在這里扎根。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我和那些從其他地方來的有見識的人,還有英勇的戰士們圍坐在一起,談論著各地的見聞。結果發現,無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這種爭斗和掠奪幾乎無處不在。北方的人渴望更溫暖、更富饒的土地,因為他們自己的家鄉環境惡劣,生活艱苦。而那些生活在貧窮城市里的人,看著富裕之地的繁華與財富,心里就涌起了貪婪的欲望,于是他們也紛紛拿起武器,去搶奪別人的東西。他們以為得到了這些就能過上好日子,可實際上,等他們安定下來,又會有新的人來搶奪他們的成果。這就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惡性循環。”
“就拿遙遠海外的那些新土地來說吧,雖然我們還沒親眼見過,但從听到的故事里也能想象得到,那里的情況恐怕也差不多。白人踏上那片土地之前,當地的部落之間就已經為了爭奪資源和領地爭斗不斷。後來白人來了,帶來了更先進的武器和更貪婪的欲望,爭斗就變得更加激烈和殘酷了。”弗格斯頓了頓,目光變得有些深邃,“這就像命運安排好的劇本,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在上演著相似的戲碼。”
“對了,我年輕的時候還經歷過一件事。”弗格斯突然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熱血的青春歲月。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啦,我那時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有一次,我們在茫茫的大海上遭遇了一艘西班牙船只。那船可氣派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一座移動的城堡。當時我們也沒想太多,海盜的本性驅使我們,直接就沖上去把它給截獲了。費了好大的勁啊,終于把它作為戰利品帶回了斯凱島。”
他站起身來,在屋里來回踱步,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船上有個西班牙大貴族,那派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按照我們的慣例,就把他扣下來索要贖金。這一等啊,就是好幾個月。在這漫長的等待時間里,那西班牙貴族就住在我們家,和我們一起生活,簡直就跟自家人一樣。”
“我和他相處的時間可不少,從他嘴里听到了好多聞所未聞的故事。他給我講了一個叫科爾特斯的人,說這個人特別厲害,帶著一幫人征服了龐大的阿茲特克民族。你能想象嗎?那麼一個強大的民族,就這麼被征服了。”弗格斯的臉上露出驚嘆的神情,“那西班牙貴族告訴我,科爾特斯之所以能成功,可不單單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原來啊,阿茲特克人之前征服了一些印第安部落,但是手段太狠了,這些部落的人對阿茲特克人那是恨之入骨。所以當科爾特斯帶著人來的時候,這些印第安部落就成了他的盟友。他們熟悉當地的地形和阿茲特克人的戰術,在他們的幫助下,科爾特斯才能一路勢如破竹,最終把阿茲特克帝國給推翻了。”
“听到這些故事,我當時就愣住了。原來這世界這麼大,到處都有這麼多精彩又殘酷的事情發生。那些遠在天邊的土地上,人們也在為了權力、財富和生存不停地爭斗著。”弗格斯緩緩坐回椅子,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沉思,“這也讓我忍不住想,在那些我們還沒去過的地方,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爭斗在悄然上演呢?也許在某個遙遠的角落,正有一群人像我們一樣,為了生活、為了自己的信念而奮斗、而掙扎。”
“這些經歷讓我越來越覺得,這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舞台,每個人都在上面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有人是主角,風光無限;有人是配角,默默無名;還有些人,可能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命運的洪流給淹沒了。我們在這舞台上的一舉一動,看似微不足道,卻又可能影響著很多人的命運。”弗格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所以啊,塔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得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在這舞台上走出屬于自己的路。”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呼喊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弗格斯猛地站起身,望向窗外,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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