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虞府破敗的庭院里。
明善獨自站在西廂房的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的一道刻痕——那是他十二歲時偷偷刻下的身高標記。
如今這痕跡已經比他高出半個頭,窗紙卻破了洞,夜風從縫隙中鑽進來,吹得油燈忽明忽暗。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是母親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兒子,娘煮了碗面..."
明善連忙抹去眼角的濕意,快步打開房門。
虞夫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站在門外,面上只飄著幾粒蔥花,卻散發著熟悉的香氣。
"娘..."明善接過碗,指尖觸到母親粗糙的手掌,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這雙曾經養尊處優的手,如今布滿了繭子和細小的傷口。
虞夫人進屋坐下,借著昏暗的燈光細細端詳兒子︰"瘦了...也黑了..."
她的手指顫抖著撫上明善的光頭。
明善大口吃著面條,卻嘗不出滋味。
他注意到母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右手的傷疤上——那是在少林寺劈柴時留下的。
"娘,家里...真的什麼都沒剩了嗎?"明善放下碗,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
虞夫人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個褪色的荷包︰"就剩這個了..."
她打開荷包,里面是一對小小的金耳釘,"本想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
明善再也忍不住,伏在母親膝頭無聲痛哭。
淚水浸濕了虞夫人單薄的衣裙,她能感覺到兒子的肩膀在自己掌心下劇烈顫抖。
"娘不怪你..."虞夫人輕撫著兒子的光頭,像哄小孩一樣︰"只要我兒平安..."
隔壁房間傳來父親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劇烈。
明善抬起頭,與母親擔憂的目光相遇。
"爹的病..."
"老毛病了。"虞夫人強顏歡笑,"大夫說靜養就好..."
明善知道母親在說謊,他輕輕掙脫母親的手︰"我去看看爹。"
虞老爺的房間比記憶中簡陋許多。
曾經價值連城的紫檀木床換成了普通松木,帳幔也是粗布所制。
老人靠在床頭,就著一盞油燈翻閱賬本,听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又怎麼了?"
明善站在床前,看見父親手中的賬本上密密麻麻全是紅字。
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每一筆都是他欠下的債。
"爹,我..."
"別說了。"虞老爺合上賬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染了一抹刺目的紅,"明天一早就跟子憫回去少林寺,好好當你的和尚。"
明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爹,我不想回少林寺。”
明善說著舉起了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再賭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听你和娘的話。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改過好嗎?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而且,你難道不想我娶個媳婦回來傳宗接代來孝順你嗎?”
虞老爺搖了搖頭︰“你的臭名早就已經遠播了,有誰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你?不必多說,早點去休息吧!”說完虞老爺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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