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摩挲著手中的破妄劍膽石，心頭疑雲密布。
太爺爺趙誠悔為何會闖入造化陵？
又為何要將煉化道種的至寶留在此地？
古籍中語焉不詳的記載與眼前的劍膽石重疊，讓他對這位先祖的往事越發好奇。
靈霧在指尖流轉，石心的劍影似在低鳴，仿佛藏著未說盡的秘密。
“小子，走神了？”
造化大帝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虛影雖已透明，眼神卻依舊清亮，“能不能看在本帝數次護你性命的份上，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趙晏連忙收斂心神，鄭重拱手。
“帝君對我有再造之恩，但凡力所能及，趙某萬死不辭。”
派星的沉睡讓他更懂離別之重，面對這位即將消散的人族前輩，他無法拒絕。
“護我陸家百年安穩。”
造化大帝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陸家長輩曾與我有過生死之約，如今我大限已至，唯有托你照看。”
“我會守護！”
軒轅傲清立刻插話，人皇氣息翻涌，“陸家與軒轅氏本就唇齒相依，護他們便是護人族根基。”
造化大帝卻輕輕搖頭，目光始終落在趙晏身上。
“多謝小女娃好意，但我要的是他的承諾。”
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趙晏心頭一震。
陸家作為不朽世家根基深厚，若真到了需要他守護的地步，自己這點修為能頂什麼用？
更奇怪的是就算看重他的潛力為啥只需百年...
可看著大帝期盼的眼神，想起她數次救命之恩，他還是挺直脊背。
“晚輩能力微薄，但只要有一口氣在，定護陸家百年無虞。”
造化大帝欣慰頷首，轉而看向軒轅傲清，神光中帶著期許。
“傲清，你既已承天帝玉簡，當繼承他的遺志，守住人族。”
她頓了頓，語氣柔和下來，“念在你我故友淵源，也為了你守護人族的決心，我可以再答應你一件事，無論何事都可應允。”
軒轅傲清眼中閃過一絲羞澀，提著軒轅劍快步走到造化大帝面前，微微俯身將紅唇湊到她耳邊，細語呢喃了幾句。
靈霧恰好在此刻繚繞，將兩人的對話徹底隔絕，趙晏只看到大帝的虛影僵了一瞬，隨即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確定要這個？”造化大帝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訝異。
“晚輩只有這一個心願。”軒轅傲清直起身，鳳眸堅定如鐵，“懇請前輩成全。”
造化大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若有似無地瞟了眼一臉茫然的趙晏，忽然輕笑起來︰“罷了，年輕人的事，便由你們自己折騰吧。”
她緩緩點頭，周身神光驟然明亮了幾分，“我答應你。”
心願了卻，造化大帝的虛影開始加速變得透明，仿佛風中殘燭。
她抬手拂過虛空，竹林間的靈霧化作漫天光點，在兩人周身盤旋成禮。
“恭送帝君！”
趙晏和軒轅傲清並肩而立，同時躬身行禮，聲音在竹林中回蕩。
虛影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笑容溫和如春風。
“去吧，人族的未來在你們肩上。”
她最後看向趙晏，聲音輕得像嘆息，“若煉化道種後仍覺前路迷茫，可去中洲看看，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話音未落，虛影已徹底化作點點光塵，融入竹林的清風與溪水之中。
最後一縷神光掠過劍膽石與帝道玉簡，留下淡淡的暖意便消散無蹤。
竹林恢復了寂靜，只剩下溪水潺潺與偶爾的鳥鳴。
趙晏直起身，看著手中微微發燙的劍膽石，總覺得剛才軒轅傲清的秘密心願沒那麼簡單。
少女此刻正低頭撫摸著帝道玉簡，耳根卻悄悄泛起紅暈，察覺到他的目光後，立刻抬頭瞪了過來。
只是那眼神里沒了之前的警惕，反倒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嬌嗔。
“看什麼？”軒轅傲清別過臉，語氣生硬。
“沒什麼。”
趙晏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這六品真靈境的突破，怕是要伴隨著更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他望著竹林深處靈霧繚繞的方向，默默將“中洲”兩個字記在心底，那里或許藏著太爺爺的往事，更藏著他未來的路。
趙晏望著造化大帝消散的方向輕輕嘆氣，指尖摩挲著掌心的破妄劍膽石。
“縱使是證過道果的大帝，終究逃不過時間長河的沖刷。”
他想起那句“若不滿意可去中洲看看”，眉頭微蹙。
趙家祖上那位大帝的道種傳承，誠悔太爺留下的劍膽石，造化帝君竟然覺得自己不太滿意……
看來中洲之行怕是躲不掉了。
“趙晏。”
軒轅傲清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自在，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少女身上的靈力薄紗在靈霧中若隱若現，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連竹林的清風都似被她的容光震懾，拂過肌膚時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
“馬上要出去了，我這樣……”
她咬著下唇，鳳眸中滿是抗拒，“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趙晏這才回過神，目光掃過她如雕琢般完美的身軀。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肌膚在靈霧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哪怕是清心寡欲的佛子見了，恐怕都要亂了禪心。
他干咳兩聲移開視線，“放心，不會讓你難堪的。”
他清楚記得剛才與顧長 的打斗中，軒轅傲清的儲物戒被血色蓮花絞碎，如今除了神識海中的赤霄劍，她竟是真的身無長物。
趙晏抬手祭出自己的儲物戒，靈力催動下，一件件物品懸浮而出。
一張百里傳送符。
八品玄虎蛻靈草散發著琥珀色光暈，葉片上還凝結著晶瑩的靈露。
七品紫電滅魂陣陣圖鋪開半丈，紫色雷紋在陣圖上緩緩流轉。
天器星芒耳釘閃爍著細碎的銀輝，最後一件疊得整齊的西式婚服飄落在地，潔白的蕾絲邊在靈霧中格外顯眼。
當然了還有九霄玄晶宮和太微破界宮。
“這是……”
軒轅傲清看著那件風格迥異的服飾，眼中滿是疑惑。
趙晏撓了撓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之前感覺獨特的市場特意買的，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
他本以為這西式婚服這輩子都用不上，畢竟他對繁瑣的儀式向來沒興趣，沒想到竟成了應急的關鍵。
軒轅傲清指尖輕觸婚紗的蕾絲花邊，觸感細膩柔軟，與她常穿的鳳袍截然不同。
潔白的裙擺在靈風中輕輕搖曳，仿佛沾染了月光的溫柔。
“這……穿起來會不會很奇怪？”
她雖驕傲，此刻卻難掩羞澀，畢竟這服飾露肩束腰，設計大膽得讓她耳根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