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血蓮噬魂。”
顧長 輕抬玉手,傘面傾瀉出漫天血蓮,每片花瓣都泛著淬毒般的幽光。
血色蓮花與金龍在半空劇烈踫撞,金紅與猩紅的光芒撕裂陵內神光,氣浪將地面炸出蛛網般的裂痕。
軒轅傲清憑借剛突破的心魔感悟,人皇異象比往日凝實三分。
金龍巨爪撕碎層層蓮瓣,卻在即將觸踫到顧長 時被血色藤蔓纏住龍軀。
“嗤啦——”
金龍鱗片被藤蔓腐蝕出青煙,軒轅傲清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
顧長 步步緊逼,傘尖直指她心口,“帝女底蘊不過如此,若不是心魔淬煉了你的神魂,此刻早已淪為我的養分。”
趙晏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他剛從生死邊緣掙扎回來,靈力尚未恢復。
軒轅傲清雖破除心魔,神魂卻仍有不穩,久戰必敗。
若是真被顧長 擒住,那“小狗狗”的戲言怕是要成真。
他急忙看向玉座上的造化大帝,眼神中滿是求助。
造化大帝心領神會,指尖悄然結印。
就在顧長 再次擊退軒轅傲清,血色蓮花即將籠罩兩人之際,她猛地抬手一揮,“虛空遁!”
一道溫潤的白光憑空撕裂空間,形成旋轉的光洞。白光如水流般裹住軒轅傲清,在她驚呼中將其送入光洞。
“趙晏!”軒轅傲清在光洞關閉前回頭,眼中滿是焦急。
“走!”
趙晏被緊隨其後的白光包裹,臨消失前深深看了顧長 一眼。造化大帝的虛影化作點點光粒,與他一同沒入光洞。
“可惡!”
顧長 飛身撲向光洞,指尖卻只觸踫到即將閉合的光壁。
白光洞在她眼前徹底消失,只留下空氣中殘存的帝道靈力。
她死死攥緊拳頭,玄金凰紋衣裙因憤怒而獵獵作響,半透明琉璃面具下的嘴角勾起猙獰的弧度。
“錯失帝女的磅礡氣運,真是最大的虧損。”
顧長 冷哼一聲,周身血蓮漸漸消散。
陸晨歌和巴圖的神魂能量粗劣不堪,根本不夠彌補她此次消耗。
本以為軒轅傲清這道主菜已是囊中之物,卻功虧一簣。
她輕撫傘面,眸中閃過思索。
自己的血蓮心魔何等霸道,軒轅傲清中途確實沉淪過,卻能在最後關頭破鏡重生,這絕非偶然。
“定是那小子的緣故。”
顧長 指尖劃過虛空,那里仿佛還殘留著趙晏的氣息,“看不清氣運,能影響帝女心魔……”
“小狗狗,你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陵內恢復死寂,只剩下她獨自一人。
顧長 緩緩轉身,白發在神光中泛著冷光,唇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本宮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跑掉的道理。”
她輕嗅指尖殘留的氣息,眼中血色蓮花再次綻放,“咱們很快會再見的,我的小狗狗。”
白光洞的眩暈感尚未褪去,趙晏和軒轅傲清已腳踏實地。
眼前是片氤氳著靈霧的竹林,溪水潺潺繞過青石,清脆的鳥鳴取代了陵內的殺伐之氣,顯然已遠離顧長 的威脅。
造化大帝的虛影懸浮在兩人面前,周身神光比之前黯淡了許多,仿佛隨時會隨風散去。
“這里是造化陵的靈脈源頭,顧長 一時半會找不到。”
她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卻依舊溫和,“我的能量快耗盡了,這道虛影也撐不了多久。”
“你們有什麼心願,或是想要的機緣,我能滿足的都會應允。”
軒轅傲清握緊了軒轅劍,看著眼前這位數次救命的先祖虛影,銀牙輕咬沒有說話。
趙晏也沉默著,想到派星的沉睡,再看著即將消散的造化大帝,心頭涌上莫名的傷感。
若是連這道虛影都消失,那這位曾為人族征戰的大帝,便真的徹底湮滅在時光長河中了。
竹林的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也吹動了造化大帝虛幻的衣袂。
她看著兩人低落的神色,忽然輕笑起來︰“傻孩子,哭什麼。”
“我活了三萬年,證過道果,護過蒼生,早已夠本了。”
她抬手拂過虛空,兩道流光自靈霧中緩緩升起,“能在消散前看到你們這些後輩成長,已是最大的慰藉。”
左側的流光是枚通體金黃的玉簡,表面盤繞著五爪金龍虛影,道韻流轉間竟隱隱有帝威擴散。
“這是《帝道龍紋玉簡》,當年天帝煉化道種時隨身攜帶,里面凝實著他的帝道感悟。
你是他的直系後裔,這份傳承該由你接手。”
造化大帝將玉簡推向軒轅傲清,“煉化它可助你凝聚人皇道種,直接沖擊六品真靈境。”
軒轅傲清看著那枚承載著先祖榮耀的玉簡,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她知道此刻推辭便是矯情,鄭重地雙手接過玉簡,“多謝前輩成全。”
靈力注入的瞬間,玉簡上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
右側的流光則是塊拳頭大小的墨色晶石,石心嵌著縷銀白色的劍影,隱約能听到劍鳴之聲。
“這是破妄劍膽石。”
造化大帝的聲音帶著幾分追憶,“當年趙家有位大帝便是用它淬煉劍心,凝聚出無堅不摧的劍道道種。”
“你既以劍為器,這東西與你最為契合。”
她指尖輕撫晶石,似在回憶往事。
“這是很久以前,他當時身受重傷,說是要托我保管此物,還跟我講了許多‘遺言’……他的名字是……”
造化大帝眼中的有些追憶。
“趙誠悔?!”
趙晏突然出聲,臉上滿是錯愕。
他太爺是趙家千年前的驚才絕艷之輩,只是記載到他中年後便戛然而止。
“哦?你竟知道?”
造化大帝眼中閃過訝異,隨即感慨道,“正是他。”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後人記得他。”
軒轅傲清握著玉簡的手指猛地收緊,難以置信地看向趙晏。
趙誠悔這個名字,在軒轅氏可是禁忌中的禁忌!
族中秘史記載,當年正是這個男人哄騙了那一代的軒轅禁忌,許下生生世世的諾言,卻在她放棄一切追隨其後時拋妻棄子。
最後那位女禁忌似乎是抱著一只不知誰的手臂,自刎殉情,成為軒轅氏永遠的痛。
感受到軒轅傲清驟然變冷的目光,趙晏頭皮一陣發麻。
他能清晰看到少女眼中的懷疑與警惕,仿佛在審視一個潛在的負心漢。
他連忙干咳兩聲,一把抓住懸浮的劍膽石。
“那個,這石頭真漂亮!多謝前輩饋贈!我們趕緊煉化吧,免得夜長夢多!”
說著還偷偷用胳膊肘踫了踫軒轅傲清,趕忙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