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 。”
趙晏平靜地念出這個名字，可周身的靈力突然狂暴起來！
七品紫電滅魂陣的陣圖在腳下炸開，紫色電光如狂蟒般竄向天際，與軒轅戮天劍域的金色劍影交織成一張巨網。
三柄長劍同時嗡鳴，劍身上流淌著近乎沸騰的龍氣。
“哦？要動真格了嗎？”
顧長 收起玩笑的神色，玄金骨血綢傘在她掌心旋。
傘面突然展開，無數血色蓮瓣從傘骨間涌出，在空中凝結成一柄古琴。
鳳唳琴的琴身泛著暗金色的流光，琴弦竟是由無數細小的血線構成。
她指尖輕撥，一道尖銳的音波便撕裂了紫電電網，帶著滅世的殺伐氣直撲趙晏面門。
趙晏將三柄劍交叉護在身前，劍域中的金色劍影瞬間暴漲，與音波踫撞時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
可鳳唳琴的音波如同附骨之疽，穿透劍影後依舊震得他氣血翻涌，喉頭再次涌上腥甜。
他強忍著傷勢，操控著造化枯榮劍化作一道青黑流光，繞到顧長 身後，劍刃上的生死二色同時爆發。
這一劍，他賭上了九成靈力。
“沒用的。”
顧長 頭也不回，逆命重瞳驟然睜開。
眸中血色蓮花層層綻放，竟在她身後浮現出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花海。
花海中無數冤魂嘶吼，每一朵血色蓮花都凝結著濃郁的怨念，將造化枯榮劍的劍氣牢牢鎖在其中。
“你的招式，我看得清清楚楚。”
血色花海突然翻涌，無數花瓣化作利刃射向趙晏。
他躲閃不及，左臂被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玄色衣袍。
可就在這時，造化無殤劍突然爆發出柔和的白光。
劍身上的灰色霧氣涌入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有點意思的劍。”
顧長 挑眉，鳳唳琴再次響起，這次的音波更加尖銳，連空間都被震得扭曲。
趙晏看著她風輕雲淡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更加洶涌。
他知道常規手段根本傷不了她，除非……
他猛地咬碎舌尖，借著劇痛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雙手結出一個極其復雜的印訣。
丹田內的龍氣與先天道韻突然融合，在他身後緩緩凝結出一道巨大的虛影。
鐘鳴帝尊的輪廓漸漸清晰，帝袍上的日月星辰紋路流轉著淡淡的金光，手中的巨鐘散發著鎮壓萬古的威壓。
這是他從未成功過的禁忌招式，強行催動帝兵虛影必然會遭到道韻反噬，可此刻他顧不上了。
“誅！”
趙晏猛地抬手，鐘鳴帝尊的虛影便舉起巨鐘，朝著顧長 狠狠砸下。
巨鐘落下的瞬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只有那道足以鎮壓諸天的威壓，讓顧長 的血色花海都劇烈顫抖起來。
顧長 臉色微變，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她將鳳唳琴擋在身前，同時催動逆命重瞳，血色花海中的所有冤魂都撲向巨鐘。
可這一次，音波與冤魂都在巨鐘的威壓下寸寸碎裂。
“ ——”
巨鐘轟然砸在鳳唳琴上，顧長 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半透明的琉璃面具。
她身後的血色花海瞬間潰散，玄金骨血綢傘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而趙晏則被鐘鳴帝尊的反震力狠狠掀飛，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撞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就在他以為會撞得頭破血流時，身後的光幕突然波動起來，竟主動將他吸了進去。
光幕徹底閉合的剎那，顧長 猛地攥緊了玄金骨血綢傘的傘柄，指節泛白如玉石。
傘面本就布滿裂痕，此刻竟被她捏得“ 嚓”作響。
幾縷斷裂的傘骨尖端滴落暗紅的血珠，墜落在腳邊的墨色花瓣上，暈開一朵朵妖異的紅梅。
她低頭瞥了眼被血跡染紅的花，琉璃面具後的眸中血色蓮花驟然炸開。
“起靈龍脈的禁忌……”
她輕聲呢喃，聲音里淬著冰，“用帝兵虛影傷我...”
自誕生以來，除了那個憑空出現又離奇消失的君莫愁，還從未有人能讓她流半滴血。
可剛才鐘鳴帝尊的威壓砸在鳳唳琴上時，她清晰地感覺到靈脈一陣刺痛，喉頭涌上的腥甜怎麼也壓不住。
那是真正的傷勢，不是靈身消散的虛幻痛感。
顧長 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指尖沾染的溫熱讓她忽然笑了。
血珠順著她蒼白的指尖滑落，滴在玄金凰紋衣裙上，與那些金線交織出刺目的圖案。
散開的白發被風掀起，幾縷纏在她帶著血痕的下頜，左眼角的淚痣在血色映襯下，美得帶著毀滅性的張力。
這副模樣沒有半分狼狽，反倒像浴血而生的修羅，將她骨子里的狠戾徹底撕開，露出比花朵更艷、比寒冰更冷的真容。
沒想到這個禁忌少年這麼在意那個小丫頭，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過自己的小狗狗永遠是自己的。
又過了半晌。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笑容里卻沒有半分暖意，“軒轅傲清躲進核心又如何？”
“等我破開這光幕，定要將你的帝魂煉化成最精純的養料。”
至于那個禁忌……
顧長 舔了舔唇角殘留的血跡，眸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
起靈龍脈的禁忌又怎樣？
能祭出帝兵虛影又如何？
她顧長 看上的人，從來沒有能逃脫的。
君莫愁是意外，這個小狗狗，卻只能是她掌中的玩物。
“你以為進了光幕就能躲過去？”
她抬手輕撫過鳳唳琴上的裂痕，琴弦突然發出一聲低鳴，“這造化陵的核心，才是真正的獵場。”
花海深處傳來青銅傀儡活動的聲響，卻在靠近她百丈之內時，盡數化作齏粉。
顧長 沒有回頭，只是緩緩合上眼，周身開始凝聚起濃郁的血色霧氣。
她要盡快修復傷勢，然後，親手撕開那道光幕。
風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與花海的甜香混合在一起，成了最危險的誘餌。
而這位滅世女君站在這片詭異的芬芳里，像一朵等待收割的罌粟，只待獵物再次出現，便會露出致命的尖刺。
穿過光幕的瞬間，趙晏只覺一股溫和的靈力包裹全身，像是浸泡在萬年靈泉中。
造化無殤劍在他掌心劇烈嗡鳴，劍身上的灰色霧氣如活物般竄入他的經脈。
那些被顧長 音波震裂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靈脈中紊亂的龍氣都漸漸平復。
他盤膝坐下調息片刻，抬手按了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