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三皇子一直沒有說話。
是因為他深知在這種場合下,以自己身份貿然開口可能會引發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自己對于皇姐軒轅傲清現在的一些做法也有些不滿,覺得皇姐在各大頂尖勢力間壓迫。
收取俸祿的行為有些浮躁,尤其是在軒轅帝族勢弱的時候。
但他也明白,皇姐的這些舉措從長遠來看,對于大夏的普通修士是有利的。
然而,看到鎮北王如此步步緊逼趙晏,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在他心中,帝族的尊嚴不容侵犯,陸家如此行徑,實在是太不把軒轅氏放在眼里了。
陸鎮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趕忙解釋道,“賢佷,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不甘心地坐回席位,紫金龍袍的褶皺里滿是狼狽。
此時的他,心中五味雜陳,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局面,因為趙晏的出現而變得撲朔迷離。
接下來的局勢將如何發展,他必須多想想了。
“既然如此,禁忌大人請吧。”
陸晨歌銀甲下的脊背已滲出冷汗,可面上依舊維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容。
他攥緊拳頭,靈海深處那朵血色蓮花正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有這朵蓮花相助,軍陣比試他不可能輸。
祭軍台上下的目光再次聚焦。
“不知道禁忌大人的軍陣實力到底如何?”
“同時修靈陣與軍陣,怕是很難做到樣樣頂尖吧?”
“可我總覺得,禁忌大人能贏!鎮北王府太不像話了,就該有人挫挫他們的銳氣!”
“沒錯!就算是北地修士,也看不慣這種明晃晃的偏袒!”
連不少金甲衛士都悄悄握緊了兵器,目光中帶著對趙晏的期待。
鎮北王府的吃相,實在太難看了。
“軍陣,起!”
趙晏率先出手,玄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
數千道軍陣靈印驟然升空,血紅與黝黑交織的紋路組成一幅上古星圖。
在他心陣感應間,一百名天罰軍軍士踏著星辰步,化作一頭遮天蔽日的玄鳥。
鳥喙如白玉雕琢,羽翼似墨玉鍛造,正是上古失傳的五品巔峰軍陣“玄天噬日陣”!
“那是……玄天噬日陣?!”
有白發老者猛地站起,捋著胡須的手止不住顫抖,“古籍記載,此陣能吞噬日月精華,威力無窮,早在萬年前就已失傳!”
“禁忌大人怎麼會……”
驚呼聲浪差點掀翻祭軍台,連趙屠都微微挑眉。
自己這大佷子,是不是太能隱忍了。
“不可能!”
陸晨歌嘶吼一聲,靈海深處的血色蓮花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他雙手結印,銀甲軍士組成的玄龜陣突然變異,龜甲上的血色蓮花瘋狂旋轉,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給我破!”
這是他從未成功過的五品軍陣“血蓮玄龜陣”,此刻借著血蓮的詭異力量,竟真的運轉起來!
玄龜張口噴出一道血柱,帶著腐蝕一切的氣息,直撲玄天噬日陣。
“轟!”
玄鳥振翅,噴出漆黑的火焰,與血柱在半空踫撞。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炸開,血色與墨色交織的氣浪掀飛了祭軍台邊緣的石欄,連天空的雲層都被震散。
“好強!”
“這才是真正的軍陣對決!”
玄鳥與玄龜在半空纏斗,血蓮的腐蝕之力不斷侵蝕玄鳥的羽翼。
可玄鳥每次扇動翅膀,都有日月精華補充,竟絲毫不落下風。
陸晨歌臉色慘白,靈海的血蓮已開始枯萎,他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軍陣靈印上,“血蓮獻祭,給我殺!”
玄龜體型暴漲三倍,血色蓮花鋪滿龜甲,帶著同歸于盡的氣勢撞向玄鳥。
趙晏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指尖靈印驟變。
“鐘鳴帝尊道韻,融!先天道韻,合!”
剎那間,玄鳥體內響起古老的鐘鳴,金色的帝尊虛影浮現在鳥背,周身縈繞著初生的混沌之氣。
先天道韻與帝尊道韻交織,讓玄鳥的氣息暴漲十倍,鳥喙猛地啄在玄龜背上的血色蓮花上!
“ 嚓——”
血色蓮花應聲碎裂,玄龜陣瞬間潰散,百名銀甲軍士同時噴血倒飛。
陸晨歌如遭重擊,踉蹌著後退數步,銀甲染血,靈海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贏了!禁忌大人贏了!”
“玄天噬日陣融合雙大道韻!這等實力,無人可擋!”
“鎮北王府輸了!輸得明明白白!”
歡呼聲浪如山崩海嘯,北地修士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金甲衛士都忍不住振臂高呼。
可那些對軍陣深有研究的將軍卻沉默了,他們望著祭軍台中央那個玄衣少年,眸中滿是駭然。
掌握上古軍陣與雙大道韻,那兩種道韻。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恐怕就是傳言中禁忌所擁有帝器的道韻吧。
這哪里是妖孽,簡直是活著的傳說!
巴圖攥緊拳頭,血色符文在皮膚上瘋狂跳動。
司馬朝黑袍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哮天欲縮了縮脖子,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他們終于明白,哮天雄死得不冤。
陸晨歌被侍從扶著走下台,銀甲下的手止不住顫抖。
他只差一步就能贏了,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輸給這個軒轅禁忌?
不甘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陸鎮望著台上那個風姿絕世的少年,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這場招親大會,別到頭來竟像是為軒轅帝族做了嫁妝!
他沉默片刻,朗聲道,“第一場軍陣比試結束,小友第一!”
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休整半個時辰,接下來進行個人比試!”
陸鎮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這話瞬間點燃了全場的熱情!
“終于要開始個人比斗了!”
“不朽曹家的龍象霸體,北蠻巴圖的血色戰紋,趙家第三尊的虛空吞天體……”
“這下有好戲看了!”
“禁忌大人連軍陣都這麼厲害,個人比斗怕是要橫掃全場吧?”
軒轅傲清望著祭軍台中央被眾人簇擁的趙晏,紅裙下的指尖微微蜷縮。
本該為他取勝而歡喜,可想起方才與陸千憶的交談,心頭總有些發堵。
她余光瞥向身旁,見陸千憶耳根泛著薄紅,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趙晏身上。
神色雖平靜,雙眼眸深處卻藏著她看不懂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