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陸淵按照約定,來到了青玄宗外門區域的煉器坊。
煉器坊坐落在一片較為偏僻的山谷之中,四周布有隔絕禁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和金屬灼燒的氣味。
坊內,不時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和熊熊爐火的呼嘯聲,顯得頗為忙碌。
陸淵通報了姓名後,很快便被一名煉器學徒引到了張猛的面前。
張猛此刻正赤著上身,手持一把巨大的鐵錘,對著一塊燒得通紅的金屬礦石,奮力捶打。每一錘下去,都火星四濺,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他的肌肉虯結,汗水浸濕了黝黑的皮膚,在爐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古銅色的光澤。
看到陸淵到來,張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鐵錘隨手扔在一旁,用一塊粗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陸師弟來了。以後,你就在這煉器坊做事了。”張猛指了指旁邊堆積如山的各種礦石和材料,“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負責將這些材料,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搬運到指定的區域。另外,還有一些打掃清潔的雜活,也交給你了。”
果然,是雜役的活計。
陸淵心中了然,面上卻恭敬地應道︰“是,張管事。”
“嗯。”張猛滿意地點了點頭,“平日里,你就在這外坊活動,不要隨意進入內坊的煉器重地。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問其他的學徒。至于你那‘古符文’的研究,等你熟悉了這里的環境,我會專門找時間,與你‘探討’。”
張猛特意在“探討”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言而喻的意味。
陸淵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多謝張管事提攜,弟子一定盡心盡力。”
就這樣,陸淵在煉器坊,開始了自己“學徒”生涯。
正如張猛所說,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處理各種雜務。
搬運沉重的礦石,清理煉器產生的廢渣,打掃布滿灰塵的庫房……
這些活計,枯燥而繁重,對于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來說,也頗為消耗體力。
煉器坊的其他學徒,大多都是煉氣三層到五層的修為,他們見陸淵一個新來的,而且似乎沒什麼背景,便也樂得將一些髒活累活都推給他。
對于這些,陸淵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他知道,這是張猛對他的第一步“考驗”,或者說是“下馬威”。
如果他表現出絲毫的抵觸和怨言,恐怕會立刻引起張猛的警覺。
所以,他選擇了隱忍。
白天,他任勞任怨地做著各種雜役,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老實巴交,逆來順受的新人。
晚上,回到自己簡陋的住處後,他便會立刻盤膝修煉,恢復白天消耗的法力,同時,繼續參悟《雲紋真解》。
他並沒有因為白天的勞累,而放松對修煉的追求。
反而,這種艱苦的環境,更加激發了他變強的決心。
在做雜役的過程中,陸淵並沒有閑著。
他一邊干活,一邊暗中觀察著煉器坊內的一切。
他觀察那些煉器師們如何選取材料,如何控制火候,如何捶打塑形,如何在器胚上銘刻陣紋……
雖然他無法進入內坊的煉器重地,也接觸不到核心的煉器技術,但僅僅是這些外圍的觀察,也讓他對煉器之道,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他發現,煉器與制符,雖然技法不同,但其核心,都是對天地元氣的運用和轉化。
煉器師通過特定的手法和材料,將天地元氣凝聚在器物之中,賦予器物種種神奇的能力。
而制符師,則是通過符文和靈墨,將天地元氣封印在符紙之上,在需要的時候,瞬間釋放出來。
兩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內在的聯系。
陸淵還特別留意了煉器坊內的一些防御陣法和警戒禁制。
這些陣法和禁制,雖然不如宗門護山大陣那般復雜玄奧,但也頗為精巧。
他發現,這些陣法上的陣紋,與他所理解的雲紋,在某些結構和原理上,似乎有著一些相似之處。
這讓他對陣法之道,也產生了一絲興趣。
《雲紋真解》中,同樣有關于陣法構建的篇章,只是比器物銘刻更加深奧,他目前還無法觸及。
除了觀察和學習,陸淵也在暗中留意著張猛的動向。
張猛並沒有立刻來找他“探討”古符文的事情,似乎是在故意晾著他,消磨他的耐心。
但陸淵能感覺到,張猛的目光,時常會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種審視和算計。
陸淵知道,張猛這條“餓狼”,一直在等待著最佳的捕獵時機。
而他,則像一只潛伏在暗處的獵豹,同樣在等待著機會。
等待著一個能夠擺脫對方覬覦,甚至反咬一口的機會。
時間,一天天過去。
陸淵在煉器坊的日子,平靜而壓抑。
他就像一塊海綿,默默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信息,不斷地充實著自己。
他的修為,在每日的苦修和丹藥的輔助下,穩步提升,距離煉氣三層頂峰,越來越近。
他對《雲紋真解》的理解,也在不斷加深。
他對煉器和陣法,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性,在這樣的環境中,得到了進一步的磨礪。
變得更加沉穩,更加隱忍,也更加……果決。
他知道,平靜的湖面下,往往隱藏著洶涌的暗流。
而他,正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積蓄著力量。
他相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夠找到破局的關鍵。
而張猛,似乎也漸漸放松了對他的警惕。
畢竟,一個每日埋頭苦干,沉默寡言的雜役學徒,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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